“是啊,所以我跟你做一笔交易,你告诉我江屿的秘密,我让我丈夫撤了搜查时温星的命令,到时候,她想去哪里都可以自由出入。”
那边久久无言,死一般的沉寂。
维泽尔在思考这件事。
半晌,才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凭什么。”
邱晚晚没听出他话音尾调中夹带的颤抖。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出心中的想法,“凭你喜欢时温星,凭你不舍得让她受苦。”
原本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可对面又是一阵沉默之后,邱晚晚就知道,她赌对了。
维泽尔的确是喜欢时温星的,否则上次在他们两辆车碰撞的时候,他也不会拼死保护时温星。
她悄然松了一口气,无力靠在阳台边的墙上,身体微微放松。
跟这个人说话还真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不然根本琢磨不透他的情绪。
维泽尔望着面前昏暗房间里潮湿暗灰的天花板,冷声反驳,
“邱晚晚,你别故作聪明了,就算我真喜欢她又能怎么样,我凭什么要为了她冒这么大的险,”
“这世界上的女人太多了,我孑然一身在灯红酒绿里玩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没必要为她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以身犯险。”
或许连维泽尔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就像一只嘴硬的死鸭子。
哪怕她心里再着急,但对付这种人还是得慢慢来,急不得。
她有办法治他。
“那这样就太可惜了,”她故意失望叹气,“原本我还以为,时温星那么喜欢你,愿意为你做这么多,你应该对她也是一样的,这么看来,是我想多了。”
果不其然,这句话刚说完,维泽尔的质疑的声音立刻传来,“你说什么?”
她故意激将他,“没什么,就是替时温星感觉不值得,她现在地位虽然比不上以前,但从始至终都没有过男人,你这种花花公子,她玩不过。”
维泽尔一心扑在了刚才她的话上,根本没听到她后面在说什么,
大声怒斥,
“邱晚晚,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说的时温星喜欢我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就像一块大石子陡然投入平静海面,激起阵阵波涛,让他的思绪久久不平。
邱晚晚卖够关子,悠然的说,“就是字面意思,你知道么,我在向时温星要你的联系方式时,她反复向我确认这件事会不会把你暴露,她在心疼你。”
“......”
“而且在最后的时候,她还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如果出了事,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要说出你,你不能被牵连,”
“她在最后时刻还在惦记着你,可偏偏你是这一副态度,我真的有点替她不值得。”
维泽尔刹那间感觉浑身无力,顺着墙壁的边沿缓缓下落,刚个被抽空的人,跌坐在地上。
心中痛苦与喜悦同起,撕裂中夹杂着狂欢,让他整个人犹如被分成两半,只是心脏是抑制不住的疼。
许久,他虚声喃喃自语,“她明明说过,她从没有喜欢过我。”
“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吧,我虽然才和她见过几面,但也能发现,她是个情绪从不外露的人,所以这些,你自己掂量吧。”
邱晚晚说完这些话,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她竟然有一天能充当别人的爱情导师。
还是江屿身边这种十恶不赦的人物。
只是现在她有自己的目的,顾不得这么多。
如果放在平常,她连一句话都不会和他多说。
寂静,又是一阵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维泽尔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哪见面。”
他好像哭了,但邱晚晚没空去观察这些。
她大喜过望,“我都可以的,你如果方便,咱们明天见都行。”
这件事越早解决越好,她已经等不及了。
“一星期后,上午九点,南城老街咖啡馆。”
说完这一串地址,他立刻挂断了电话,连个反应时间都没给她。
她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愣
了几分钟才回过神,缓慢的放下手机。
“......一星期...”她满脸生无可恋,“还要等一星期,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维泽尔挂断电话后,反手把手机扣在地面,倚靠在墙边垂头不语。
金色的头发盖住他深邃的眉眼,只能依稀看清楚下半张脸。
纵使如此,也依旧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此刻情绪低沉,就连高大的身体竟然都意外显得单薄。
因而他没有发现,身旁刚才紧锁的铁门不知何时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缝隙处,依稀可以看到有一个白色衣角停留,随即消失不见。
......
当天晚上,邱晚晚刚洗漱完毕坐在床上,就罕见的接到了一个视频通话。
视频是潇禾打来的。
在此之前,潇禾说有事情告诉她。
视频接通的一瞬间,她隔着屏幕望着潇禾和怀中的岁岁,莫名有一点心酸。
潇禾应当是出国了,身后的背景是白天,阳光充足,照在她的脸上,衬得她越发光彩照人。
已经没了最初憔悴的样子。
岁岁一见到邱晚晚就高兴的摆动肉肉的双臂,“晚晚阿姨,我好想你啊!”
晚晚对他摆摆手,咧嘴道,“岁岁,阿姨也好想你啊!”
潇禾唇角笑意扬起,十足的温柔,柔声和邱晚晚说,
“晚晚,我们已经到了北美,这里环境很好,也是我读大学的国家,我对这里很熟悉,所以和岁岁都决定在这里定居了。”
邱晚晚愣了一瞬间,眼眶不由蓄满泪水,心中有些酸楚。
她知道总有一天会真正离别,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潇禾已经悄无声息和她分离在两块土地。
她忍着泪水问,“太好了,不过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的啊,不是搜查很严吗?”
潇禾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淡笑着回她,“其实还好,前些日子我听岛上的管家说,似乎关于我们母子的搜查松了很多,我就试探着出了岛,真像她所说的一样,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