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的酒来了！”
小二笑眯眯地把三壶灵酒摆在桌子上，还贴心地放了三个杯子，“灵食正在做，马上就来。”
三个高身壮汉走进酒楼大门，轻车熟路地找了桌子坐下。
“小二，三杯清泉酿，三碗灵米饭，红烧黑鳝、清炖彩鸡、爆炒三珍，各来一份。”
“好嘞！三位爷可是好久没来了。”
小二笑容灿烂地给三个壮汉倒了茶，快步走进后厨。
冷双易好奇地看着他们，这三个修士竟然带了条大黑狗。
大黑狗卧在过道上，弯着脖子让后蹄挠痒痒。，油光发亮的皮毛隐隐约约透着灵气。
竟然是一只妖狗。
冷双易第一次见到这种妖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看？没见识的东西！”
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怒目大喝。
旁边断眉三角眼的修士赶紧用胳膊肘捅他，摇了摇头，用下巴点点冷双易的桌子。
胡茬大汉顺他目光看去，三壶灵酒整整齐齐的列在桌上，眉毛抖了抖。
冷双易心里不太舒服，但还是拱了下手，“失礼了。”
说完就给自己倒了三杯灵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再也不看地上的大黑狗。
趁着小二给他们上灵酒，胡茬大汉表情不自然地把头转回去，小口抿酒。
很快，小二端了大大的托盘过来，把各种灵食摆了三圈，“客官，咱们店里的主菜是清蒸白腹驴，尚需要火候，您先吃着这些。”
各种灵食冒的热气钻进鼻孔，腹中空空的冷双易胃口大开。
他拿起筷子，连续把每个菜夹一口放进嘴里，不时酌口灵酒。
香味飘满整个屋内，三个大汉面面相觑，一个个缩了缩脖子，声音也降下来。
大黑狗忍不住走过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冷双易喝酒吃肉，口水哗哗地往地上流。
“大黑，过来！”
大黑狗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主人一眼，继续盯着冷双易一动不动。
胡茬大汉捂脸，真是太丢人了。
不久，门口又进来两个修士，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小二立刻热情地过去引两人落座。
两人似乎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一脸劳累。
刚走几步，矮个修士鼻子动动，一眼就盯住冷双易。
确切地说，是盯住冷双易的桌子。
大盘大碗的珍馐摆满一桌，扑鼻的各种香味里还夹着清冽的酒香，一看就很烧钱。
“咳咳。”
矮个修士连忙拉住小二，“小二哥，你们这里可有凡食？”
小二脸上的热情瞬间凝固，客气地说：“客官，咱这儿只有灵食，没有凡食，还请见谅。”
“啊？”矮修士惊讶地长大嘴巴，跟旁边高个子修士说道：“大山，咱们还是走吧。”
大山拍拍他肩膀，“这么累，还是吃点灵食吧，我请。小二，两碗灵米饭，再来一道最便宜的灵菜。”
小二重新扬起笑容，“那就来一份爆炒三珍吧，分量大味道好还实惠，回头客最多了。”
“大山，这怎么好意思？”
大山跟小二点点头，这才扯着矮个修士在旁边坐下，“来都来了。”
冷双易咽下一大口白梁饮，咂咂嘴，摇了摇头。
以前总幻想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地繁华富贵，没想到处处都有过的辛苦的人。
矮个修士捧着茶水小口小口喝完，这才放松地四处看了看。
不看还好，一看竟然发现地上有只眼熟的大黑狗。
他猛地站起来。
凳子被推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旁边桌子上的胡茬壮汉，大筷子大筷子的朝嘴里塞肉，对外界不闻不问。
矮个修士猛地走过去，狠狠拍了下桌子，“恶霸！还我灵草！”
屋内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冷双易筷子一滑，一块黑彘肉掉到地上。
大黑狗赶紧低头吃了，继续看着美食流口水。
那边，三个壮汉已经站了起来，大山在矮个修士后面站着。
两边气势咄咄逼人。
“哟，这不是周眦嘛？干嘛？想请爷吃饭？”
三个壮汉一个个居高临下地看着矮个修士，胡茬壮汉抱着双臂，一脸满不在乎。
“上个月你抢了我的灵草，还给我！”周眦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狠狠看着对面的胡茬壮汉。
“切，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采的，就是我的。”
“我花三百灵石买了聚灵阵，布在灵草周围，又在旁边住了一年半，日夜看护，不是我的是谁的？”周眦双眼赤红，“赶快把灵草还给我！”
胡茬大汉哈哈大笑，“日夜看护？我采灵草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人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放狗咬我，我被吓跑了。”周眦扭头指着大黑狗，“就是这条狗！”
众人齐齐顺着他指着的方向一看，嘴角抽抽。
大黑狗前腿腾空，竖着身子正给冷双易作揖。
冷双易“一不小心”筷子滑了下，一块彩鸡肉掉落在地上，大黑狗连忙低头吃了，继续竖着身子作揖，尾巴摇的像龙卷风。
“咳咳。”眼看众人看过来，他一脸尴尬，“这狗不是我的，肉也是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你们别看我。”
满满一桌的灵食灵酒愈发让大家感受到世界的参差，几人不约而同把头扭回去。
“大黑，过来！”
大黑狗看了眼主人，继续看着冷双易，作揖不停。
“过来！”
胡茬壮汉声音低沉，带了些威胁。
大黑狗扭头看着主人，满眼恳求，眼看胡茬壮汉毫不妥协，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过去。
“现在你们承认了吧，快把灵草还我。”周眦直直地盯着胡茬壮汉，紧紧抿着嘴唇。
胡茬壮汉看着大黑狗站在自己旁边，更有底气，“灵草？灵草没了。”
“什么？”
周眦满脸怒气，“那灵犀草拿到天物阁，最少能换四千灵石。我也不多要，你把四千灵石给我。”
“呸！”胡茬大汉喷了周眦一脸唾沫，“想要灵石？没门！想滚哪儿滚哪儿去。”
周眦又拍了桌子一巴掌，“你这个恶霸！要么还我一颗灵犀草，要么还我四千灵石。”
小二早将酒楼老板叫了过来，但酒楼老板站在一旁，抚抚胡须，并不打算插手。
“大黑，上！”
胡茬壮汉一声令下，大黑狗上前一步，龇牙咧嘴地朝着周眦低吼。
周眦吓得退了两步，大山赶忙上前一步，“讲理就讲理，干嘛放狗啊？”
三个壮汉哈哈大笑。
“怎么滴，怕了吧？怕了就赶紧滚！”
“就是，穷逼还敢吃灵食，留几块灵石坐传送阵下去不好嘛？”
“九重天也是你们能混的地方？”
大山身形并不比几个壮汉差多少，此刻被讽刺地满脸通红，不知是害羞还是愤怒。
“喂，你们几个强占我的灵草，还出言不逊，太过分了！”周眦把大山往旁边推推，“大山，这是我的事，你不用插手。最近你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他上前一步，揪着胡茬大汉的前襟，“今天你必须赔我灵草或灵石，否则，没完！”
大黑狗看着他抓着主人的衣服，立马叫了几声，“汪汪汪！”
周眦充耳不闻，依旧一脸凶狠地看着胡茬大汉。
“啪！”
胡茬大汉一个巴掌扇过去，又一把把周眦推开，后者摔在地上，眼冒金星。
大山赶紧走在他前面挡着，“你干嘛？”
胡茬大汉下巴朝着他，“干嘛？他说跟我没完，你说我要干嘛？”
那边剑拔弩张，冷双易也没了食欲，一桌饭菜还剩大半，一脸不耐烦。
酒楼老板连忙推了小二一下，。
小二走过来，满脸灿烂笑容，“客官，今日真是怠慢，这顿给您打九九折。咱们还剩最后一道菜，被称为九重天十大佳肴之首，已经做好了，现在给您端上来？”
冷双易已经打算走了，听他这么说，又有些犹豫，“那就快些上来，吃完我就走。”
“好嘞！”
小二满脸堆笑地回了后厨，冷双易又给自己倒杯灵酒，眼睛瞟向那边。
两方人马已经动起手来。
混乱中，大山一锤砸烂桌子，碗盘掉落在地上，碎声叮咚。
酒楼老板脸色一喜，绕到柜台后面，拿出纸笔奋笔疾书，喃喃自语：“桌子一张，五十灵石，碗盘杯子一共九个，九块灵石。”
“赔我灵草！”
“妈的，滚！”
“汪汪汪！”
五人打成一团，周眦二人明显不是对手，身上挨了不少拳头。
胡茬大汉一脚将周眦踢出去，刚好撞上端着托盘准备上菜的小二。
小二扭腰也躲闪不及，被撞倒在一旁。
一个大汤碗凌空而起，落到远处，汤汁洒了一地，一块晶莹剔透、芳香四溢的白腹驴肉刚好掉在大黑狗身旁。
美食从天而降，大黑狗自然不会错过，“嗷”地一口咬上肉块，开始大嚼特嚼。
所有人都愣了。
清蒸白腹驴这道菜，几乎每个九重天的人都知道。
不只是因为它的美味，更是因为价格。
整整两千块灵石啊。
一块灵石一碗的灵米饭，可以买两千碗，一天一碗，能吃五年多。
小二一身冷汗，连忙跑到冷双易旁边，连连道歉，“客官，对不住，对不住，我立马让后厨重新做，这顿饭，给您打九八折。”
冷双易已经没心情吃饭了，只是小二不停作揖，一副可怜相，“求求您，尝尝吧，白腹驴绝对不容错过啊。”
“那就给我打包一份吧。”
冷双易重新拎起酒壶，给自己倒酒。
小二大松一口气，跟酒楼老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