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奢华的府邸很多,尤其是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可以说是美轮美奂。大宋富庶,民间也多富商大贾。他们,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城,置办奢华的府邸,出门也讲究排场。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是整个大宋王朝最为繁华的地方。可是,丁哲买的这处清幽的宅子,却不容易买得到。
这宅子真是不错,可是,丁哲和杨婉兮还是矢志同心的选择回到榆钱巷,毕竟那里
才是他们相识的地方。
而且,虽然俩人有了亲事,可毕竟尚未成亲。
他们离开宅子,准备去置办一些结婚用的物事。
又是路过那条主街的时候,陈飞燕看到了他们。
丁哲抱着豆花,杨婉兮一脸幸福的跟在一旁。三个人有说有笑,满满的幸福。
“丁爹爹,我要下来,我要吃糖红果。”豆花指着一个卖冰糖葫芦的。
感谢败家子,孙星云发明的这份冰糖葫芦已经火遍东京城大街小巷,只是价格不菲。
毕竟,饴糖在这个时代属于稀罕物。
杨婉兮有些心疼起来:“这么贵,还是别买了。”
丁哲微微一笑:“贵?只要是我们豆花看中的东西,都不叫贵。”
“老板,来两支糖红果。”
不得不佩服古人创造力,即便是没有人教授,他们依然自己发明扛着一根用稻草捆成的木棍,上面插满了冰糖葫芦,与现代几乎如出一辙。
“好嘞!”来了主顾,卖糖葫芦的自然喜笑颜开。
然后丁哲就看到了陈飞燕,陈飞燕带着两个丫鬟,出着一身貂绒,倒是显得华贵。
丁哲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掏出钱拿了两支糖葫芦给了豆花。谁知豆花却摇了摇头:“我要,三个,丁爹爹和娘一人一个。”
丁哲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丁爹爹不爱吃甜的,豆花自己吃吧。”
女人的直觉使得杨婉兮感觉眼前这个女人不一般,她一定与丁哲有着某种联系。
陈飞燕怔怔的看着,不知道此时她的内心有没有后悔。以前他也是这么对自己的,什么都千依百顺,你想要什么他都会给你买来。
而那个时候,陈飞燕觉着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使唤你,理所当然的吩咐你。至于你自己,陈飞燕却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
而自从嫁给那个织布张张发奎,这个男人到处花天酒地不说,回家对自己动辄打骂。再看看丁哲,和眼前这个一脸幸福的女子,陈飞燕登时愤怒起来。
“小姨娘,你吃红果么?”
那是豆花,她看到一脸愤怒的陈飞燕,以为她也想吃红果了。
豆花举着糖葫芦,怔怔的看着她。
面对张发奎的时候,她总是怒火万丈,面对丁哲的时候,她嫉妒而怨恨。可是面对天真无邪的豆花,陈飞燕居然有着一丝羞愧:“我、我、我不吃。”
“你吃吧,我丁爹爹说,助人是快乐之本。好吃的东西要学会分享,我丁爹爹很疼我的,我想吃了,丁爹爹还会给我买。”
羞愧、内疚,在这个孩子面前,陈飞燕一败涂地。
那支冰糖葫芦到了陈飞燕手里,那是豆花塞给她的。丁哲牵着豆花的手,豆花伸出小手跟陈飞燕作别。
自始至终,丁哲都没有再正眼瞧过自己,对她,更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反而是杨婉兮,她走的时候,对陈飞燕看了一眼又一眼。
他们三个人的背影越走越远,远远还传来豆花的撒娇,豆花张开双臂:“丁哲爹爹抱。”
丁哲微笑着蹲下身,他抱起豆花,旁边杨婉兮一脸幸福。
豆花吃着糖葫芦,回头看着呆若木鸡的陈飞燕,她小小的年纪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姨娘拿着红果还不开心。
回到家,杨婉兮没有问。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丁哲不想说的事,她不会问。
可丁哲忍不住:“你、你不问问那个女子是谁?”
“不想知道。”尽管努力想装出一副无所谓,可杨婉兮的语气中还是充满了醋意。没有一个女子会这么看他,这个女人复杂的眼神中已经暴露了一切。
“她是我前妻。”丁哲说的很平淡,平淡到仿佛再说着另一个人。
“哦。”杨婉兮只是回了一个字,这个时候,她能说什么呢。
“我们是和离的。”丁哲有些紧张。
“嗯。”又是只回答了一个字。
这让丁哲加倍紧张起来:“我干脆实话实说吧,我入狱后她卷了家财和我和离,若不是小公爷,如今的我已在千里之外流放为奴。所以,我对她已经形同陌路。”
“我知道。”这次杨婉兮终于回了三个字,然后转头对丁哲嫣然一笑:“看她生气的样子,应该是很后悔,输得是她,我赢了。”
额,千万别试图去尝试理解女人的内心,丁哲放弃了。不管怎么样,她不生气就好。
陈飞燕拿着那根糖葫芦回了府,她看到张发奎搂着小妾喜笑颜开的模样这次并没有生气。生气有什么用,这都是自找的。
张发奎看到她也顿时没了兴致,他推开小妾:“我想好了,小桃红我得娶进门。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这事就这么定了。”
“随便你。”陈飞燕冷冷的说道。
张发奎一愣,他以为这个女人会撒泼打闹,看来是想通了:“你知道就好,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会把正妻这个位子留给你。”
陈飞燕没有再理他,而是自己回了屋。
张发奎立刻高兴了,又搂着那名姬妾嘤嘤嘤起来。
陈飞燕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里,随身的两个丫鬟被留在了门外,两个丫鬟面面相窥,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她坐了下来,直接坐在了地上。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丁哲那一家
三口幸福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现。
陈飞燕拿起糖葫芦吃了一口,糖葫芦真的很甜,她的内心却很苦。原本这属于自己的幸福,得到的时候她一脸嫌弃,觉得是垃圾。
失去了,她才发现丢了的是一块拿钱也买不来的宝贝。
精神上的失去,物质上要找回来。陈飞燕把那串咬了一口的糖葫芦扔了,她要重新振作起来。她拳头攥得紧紧,目光重新变得狠毒:“我要有钱,很多很多的钱!谁都靠不住,只有钱才能让老娘我后半生衣食无忧!”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酝酿,她要垄断整个京城的织布,然后疯狂抬高布价。囤货,大量的囤积货物,要榨干那些百姓每一滴血,不惜一切代价!
一个女人疯狂起来的时候,你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何况在商人面前,从来都是利益至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