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声悠扬,群臣们都是各怀心机。其实大多数人,心中反倒是有些惊喜的。
赵元昊残暴,群臣都是战战兢兢。这个愚蠢的王后,显然就比较容易拿捏了。偏偏,人就不能太飘,不然容易出事。
“大王还没死,你们就在这饮酒作乐,是不是不想活了!”
王庭外,野利刚浪棱和野利遇乞兄弟来了。
然后群臣就慌了神,野利兄弟是赵元昊死忠,众人一看登时害怕起来。
皇后索氏强作镇定,毕竟这兄弟俩还是手握军权:“你们兄弟二人这是要逼宫么,大王没了我可还没死。什么叫饮酒作乐,我们在这是以就祭奠大王!”
无耻之尤,这话说的漂亮,也够无耻。群臣有皇后撑腰,立刻胆子壮了起来。
“就是,我们这是举杯遥祝大王在天之灵,何来饮酒作乐之说。”
“野利王不可冤枉好人,我们这是思念大王才。”
野利刚浪棱冷笑道:“祭奠大王?那你们这些歌女作何解释!”
赵元昊死了,你们在这喝酒也就罢了,这些舞女在这莺歌燕舞怕说不过去了。
索氏无奈,只好摆了摆手:“退下退下。”
这些舞女们登时作了鸟兽散,野利兄弟怒气冲冲,野利遇乞怒道:“大王还没死,用不着你们在这猫哭耗子!”
索氏眼珠一转,笑嘻嘻的举起酒杯:“野利王说的对,大王没死更好。既然这样,还请野利王也举起酒杯,祝我们大王德胜归来。来人,倒酒!”
俩宫女斟满美酒端到野利兄弟二人面前,索氏一脸不怀好意,你们不是说大王没死么,那就喝了这两杯酒遥祝大王凯旋。
野利王兄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二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上。
“哼!”野利刚浪棱怒吼一声,气呼呼的走了。野利遇乞看了众人一眼,一言不发的跟在了后面。
野利兄弟俩效忠赵元昊,也被封了王。作为赵元昊左膀右臂,这二人是连皇后都不敢招惹的人。
下面的人窃窃私语,人人露出惊恐神色,难道说大王还活着?
野利兄弟二人一走,索氏看着几个臣子:“记住,若是将来查起此事,你们就告诉大王,野利兄弟俩也在这喝酒了,记住了没有!”
群臣纷纷道:“王后放心,我们都记住了。只是,大王难道真的没死?”
赵元昊若是没死,知道这些人在这夜夜笙歌,一个也别想活。
索氏内心同样惊恐,不过她还是怒道:“大王战死牦牛城,此事千真万确,哪有活着的道理,怕什么!”
赵元昊不行了,二十多天了,粮草已经耗尽,牦牛城还是固若金汤。
攻不下牦牛城,败军已定,赵元昊心中扩张大业就化为泡影。
牦牛城城门太坚,若是能冲破城门,则城可攻破。没办法,只有用诈降这一招了。于是,赵元昊派一小卒举着白旗来到城门下谈判。
古书上云“秦尚黑,为水德。”,秦国是个崇尚黑色的国度,视水为生命之息,代表自己的国家斗志,所以整个秦朝的图腾都是黑色。
当刘邦打进关内的时候,秦国民众由于对秦帝国的彻底失望,于是就着黑色的极反色,白色的衣服投降,象征抛弃秦国和对秦国统治者的胡作为非,葬送秦国百年基业的愤怒。
西汉就有记载士兵举白旗投降的例子,赵元昊派出手下举着白旗到城下,牦牛城的李承官和赤达昂就知道是什么目的了。
投降,士兵过去在城下举着白旗来回摇晃:“我家大王命我来投降,烦请将军打开城门。”
如果说是平日,李承官还真是会大开城门派人出去招降。可他早就收到唃厮啰书信,知道这是赵元昊诈降之计。
李承官旁边的赤达昂二话不说,拿起弓箭瞄准那名士兵,“嗖!”的一声,一箭贯穿那名士兵的胸口。
那士兵扑地倒下,手中白旗却还是高高举起,像是在嘲笑赵元昊。
赤达昂哈哈大笑:“党项狗贼,我们赞普不接受投降是的入侵者。要战,咱们便血战到底!”
赵元昊暴怒,挥旗发动进攻。
然后又是一轮互相残杀,双方从清晨杀至日落。城墙下堆砌了无数尸体,赵元昊不得不鸣号角收兵。
打不下去了,再这么耗下去,自己带来的将士都回不去了。
军中已快无粮,将士怨声四起。只是惧怕与赵元昊的威严,无人敢闹事罢了。
“大王,咱们明日再攻吧。”部下不敢说退兵,那样怕是会被赵元昊当场杀了。
赵元昊难得的叹了口气:“撤吧,传令三军,明日班师回朝。”
“末将得令!”
他的属下甚至语气中都带着一丝兴奋,赵元昊暗自叹气,自认自己雄韬伟略,可不曾想处处碰壁。
大夏的经济已经濒临崩溃,赵元昊妄图通过战争来改变经济状况,看来已经没希望了。
第二日,大军终于开始班师。已成强弩之末的李承官并未派兵追击,赵元昊大军到了宗哥河。
“命令部队,转向西取青唐城!”
诸将大惊,没想到半途中大王竟然还要渡河取青唐。
赵元昊毕竟不甘心失败,他想放手一搏,趁着吐蕃固守牦牛城之机,先把青唐城拿下来。
固守青唐城的是安子罗兵,战斗力低下,拿下青唐城可以使三军得到给养补充。
景祐二年底,桷厮啰内部发生叛乱,元昊乘机出兵进攻宗哥带星岭诸城寨,进围青唐城。经过了几个月的艰苦战斗,安子罗兵渐渐不能支持;元昊军队也因粮草不继、士兵饥饿而死者越来越多只好撤军。
大军行至宗哥河,船方半渡河中,安子罗暗使人决水淹元昊军,士卒溺死不计其数。
然而这一切早就在孙星云的意料之中,赵元昊不渡河便罢,一渡河必然遭水淹七军。
“大王三思,咱们并无进攻青唐计划,仓促出兵乃是大忌。”
“是啊大王,不若我们回去准备充足,他日卷土重来不迟。”
赵元昊大怒:“我决心已定,谁再敢劝阻,杀无赦!”
诸将无奈,只好率三军度宗哥河。河水尚浅,周围又无敌兵。众人仓促之下,是散着出去的。
西夏将士拉的拉推的推,突然河水暴涨,诸将大惊。
“大王,水起!”
“涨水了,快撤!”
然而已经迟了,突然宗哥河决堤,洪水夹杂着泥沙急冲而下!
水淹七军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偏偏历史往往都是惊人的相似。而且很多计谋,都是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