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玉握紧琗玉长箫狠狠戳向林佐腹下,那林佐自诩力气打大过潼玉几倍,忍者疼痛想要从潼玉手中抢过琗玉长箫,骨一手更是敏捷之下出手想要扭断潼玉手腕,一人之力如何抵挡的过两个人,潼玉一手松开林佐紧紧握着的琗玉长箫,另一手直直朝骨一手颈部抓去。林佐被潼玉突然间这么松开连退五步,回眼时只见潼玉已经扣住骨一手的下巴,鹤声正出剑朝他刺去,一眨眼间,潼玉的腰上已经被鹤声数连刺了三剑,可他的手依旧没有松下半分力气,他的失望在这一刻只会让他想要至鹤声于死地。
潼玉将骨一手狠狠扔在地上的血泊之中,他愤恨的望着身旁的鹤声,那腰上的痛意哪里有心上来的疼呢?
忽然之间他只觉身后一人朝他颈椎之下用力打了一拳,脚下顿时酸软,所有的困意缓缓袭来......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曹善已经带他来到了一片竹林里,清风微拂,发丝轻轻摩挲着他干裂的嘴唇,他睁开眼时只见宜阳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周围一片宁静。
“少阁主,您终于醒了。”
清醒之余腰上手上的疼痛感突然降至,他拧着眉头忍着疼痛看了四周,只见不远处一个紫色身影正背对着他。
“师兄?”
潼玉无力极了,那熟悉的身影除了曹善还能是谁。guxu.org 时光小说网
宜阳解释道:“是,你受了重伤,是起良师兄把你扛出来的。”
潼玉这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间晕倒,曹善的到来必然是为了帮他,想到这里,潼玉看着宜阳,又回眼仔仔细细打量了四周,他紧张地问道:“怎么只有你?其他人呢?我......张门主......他在哪?”
听到潼玉问到张远柏,曹善猛然回头看去,潼玉的余光似是瞥见了曹善的怪异,他直勾勾地盯着宜阳,通红的双眼不由得让人心虚。
宜阳不语只低着头不停地抽泣,而这一幕所包含的意思却是潼玉从未想过的,他忍者满身伤痕用力推开身旁的宜阳,瞬间苍白的面容不由让曹善瞬间紧张,眼看潼玉起身往东溪镇方向准备走去,曹善自知挡不住,可那满地的伤亡当真能让潼玉接受得了吗?
宜阳为潼玉寻了件玄色披风为他遮住满身的血色,一路上两人各怀揣着心思来到东溪镇,那曾经人来人往的街上一片冷清,死寂的沉默让潼玉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下衣袖。
当他立到张家后门时,那熟悉的腥臭已经扑面来,他不愿相信更不愿承认这样的后果是因为他自己而造成,他沉沉推开那已经有些松懈的大门,迷雾般笼罩着的是那曾经熟悉的面孔,一个又一个的出现在他眼前,只是永远不能再睁开眼了。
戳心窝的事不能提,提了就永远过不去,曹善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只是这些他本已经知道的事再次被潼玉说了一遍貌似并无意义,曹善心知肚明潼玉隐瞒了关于宜阳是奸细的事,已经到嗓子眼的话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想问就问吧。”
潼玉眼神涣散,神态更是如同四人一般无望,曹善即便想问也实实在在开不了口。
“宜阳和父亲生前手下程烈跟着我赶往尚河镇,我伤重行走不便又不能骑马,丢了琗玉长箫我便什么都不是,他受制于鹤声,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得到了命令,或许对我还是有愧疚的,他承认了张家灭门是他连同鹤声做了一场调虎离山。”
听着潼玉从容开口,曹善紧拧着眉头紧着说道:“怪不得当日就他一人活着,那也不对啊,即便是鹤声留了人手在东溪镇,以张门主的功夫还有你手下的那些暗士,他们也不会惨亡至此啊。”
潼玉深吸一气,看着曹善缓缓开口,“望岐山,这就是他要送给师父的寿礼。”
曹善不知潼玉所指是何人,但是‘望岐山’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确实不在他预料之内,“望岐山?莫洞庭?”
提起望岐山曹善想到莫洞庭也没有让潼玉意外,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望岐山对外似是听从莫洞庭,可是掌权之人怕早已不是他。”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阿弃?莫洞庭的徒弟!”
曹善很是肯定自己的猜想,他从未与那个阿弃有过接触,可是莫洞庭的徒弟又能是什么好鸟?!
“宜阳呢?你把他杀了?”
潼玉又是轻轻一叹,“我葬了父亲后领着他还有程烈便往尚河镇去,我并不知道下一个会是白家,我只是想要见到白叔父,然后让他带着叔母离开,可就在前一个夜里,宜阳就死在了我眼前。当我看见骨一手时,我才明白了,宜阳他虽然是鹤声的人,可他却不曾想过要害我,他一再拖延我去尚河镇不是因为照顾我的伤势,而是要救我的命,他一早就知道鹤声他们在尚河镇等我。”
“这都是宜阳自己说的?”
“是,鹤声见我多日未到就猜到了宜阳的心,等到骨一手出现,这一切我都明了了。”
“那白家呢?你可有见到阿执?”
潼玉摇了摇头,经过白家的事,他哪里还有脸见她,“骨一手被我伤了筋脉,他走后我就料到了鹤声要动手灭了白家。记起父亲告诉过我的那条密道,我来到梧河水岸的木屋里,那里曾经是我娘住过的地方,我刚到屋子里就听见地下有人说话,紧接着庄管家和他的徒弟就带着卷宗爬了出来,听到白家出事了,我不顾伤势便赶往白家,当我连同府中镖师找到叔父时,他们......”
曹善默默湿了眼框,思起白兴昌平生行侠仗义的传说,又想起那个曾经不知天高地阔的女子,这一瞬间就好像所有美好的一切都被人狠心的抹掉,唯余冷漠与鲜血。
“叔父紧紧抱着叔父坐在树下,鹤声的人围绕着他们,我拼了命的想要救出他们,你知道人疯狂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曹善抹了泪水,他细细凝视着潼玉那苦笑的清瘦面容,从前有多么无畏,如今就有多么沧桑。
“你尽力了。”
“可还是不够,是我对不起她。”
想到阿执,潼玉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张家被灭是他没有未雨绸缪,可白家被灭却是他有心无力。
“阿执会明白的,她并非是非不分的人,我帮你跟她解释。”
“我倒是宁愿她不会原谅。”
潼玉看着屋外苍白的世界,就好似他的心境一般,即便阿执会原谅他,只怕他们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