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公子,我白婉儿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这世道不公,可也不能阻挡我复仇,生生死死,我只想让奸人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
这是阿弃第一次听到阿执如此称呼他,可能在他心里对这个女子还是有些向往的,向往她曾经的安定,向往和她一样有自己的亲人,向往和她一样想要冲破束缚,即便他想要向往那些美好,但只要他回归现实,他看到的都只是不公和黑暗。
“白姑娘,我不是什么好人,既然你都已经来到我这里,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帮你不是因为冯易朗,更不是因为一个小小的鹤声,而是因为……清羽帮,你可要想好了,你与我若是站在了清羽帮的对立面,你的敌人便就不只是冯易朗,还有……张潼玉。”
阿执浅浅一笑,仿佛自嘲,“我不傻,所以,你的条件呢?”
阿弃嘴角上扬,面对如此爽快的阿执他倒是有些疑惑了,笑着反问道:“你不问,我为何要与清羽帮作对?不问我为何要杀冯易朗?”
“莫洞庭与仙老反目又不是一日两日,更何况你的事我为何要关心?我无心了解,所以你也不必什么都同我讲,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告知。”
阿弃淡然一笑,“姑娘所说,在下记住了,但是交易,毕竟是交易,你的条件我可以应下来,那我的条件,不知姑娘是否能应得下来?”guxu.org 时光小说网
阿弃提起炉上的茶壶为阿执斟了一杯茶,阿执没有出手,犹豫不决,阿弃只好将手中的茶盏放在阿执面前。
“我尚未开口,姑娘还是多加考虑一番。”
阿执低眼细想,对于阿弃的目的,在她看来无非就是想要让望岐山取代清羽帮,可是当她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这一步走出,她就再也不是清羽帮的人,张潼玉于她就真的是陌生人了,但如果不迈出这一步,她又如何才能让冯易朗和鹤声得到应有的惩罚,思及此处,她还是端起茶盏一饮而下。
“说吧,我都接受。”
阿弃摇头,沉沉道:“看来姑娘是想好了,其实我的条件没有那么复杂,你只要事事听我的,即可。”
说来轻巧,阿执心下还是满心疑问,甚至有些不安,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她就越是觉得自己剑走偏锋。
后路是没有了,阿执静心只想让自己坚持下去,面对身边如阿弃这样奸滑的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镇静切不乱。
“你打算如何帮我?”
阿弃抿了口茶,拍了拍额头,细细道来:“姑娘如此迫不及待,莫某也不妨说一说,鹤声此人只不过是冯易朗手中的一把刀,而这把刀不仅露了锋芒,而且发挥了他应有的作用,可是明剑易防,暗箭难挡,若想要让冯易朗翻车,就必须断了他所有后路。”
阿执没有多想,脱口而出:“你是说齐漳?”
“不止,还有他朝中的势力。当今圣上腹背受敌,这都是拜冯易朗所赐,他手里的权利,兵力,财力,人力,都是你我难以想象的。”
韦王势力阿执即便听说的不多,可就是想也该想的到,这一刻阿执竟有点后悔自己与凌才生分,有一方势力对她来说还是有利的,如今落得独身,还是她太冲动了。
阿弃继续说道:“你想要他的命,想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我们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推翻他,还要找出能让他的势力彻底分崩离析的证据。冯易朗是个易怒,易暴的人,有齐漳和鹤声在,你想要让他出错,难上加难。”
阿执合了合眼,心下早已吐血,她到底是不是脑子被驴踢过啊,竟然放过了张凌才这颗大树。
“这件事确实不易,你可有良策?”
阿弃缓缓摇头,紧紧盯着阿执没在说话,只等阿执托手拿出有关韦王的所有卷宗。
阿执瞥了眼阿弃,迟疑着开口:“此事急不得,容我思虑一番。”
阿弃袖中双手互相摩挲,看来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当真没有那么容易操控。
“无妨,这些日子且看他们的动静,我们……守株待兔。”
我们?阿执不免心下自嘲,同流合污,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等到阿执离去后,天刚刚亮,门外又有宾客来访。
“少爷,门外有客。”
阿弃坐在屋内方才小憩片刻,听到门外阿三说道,这才慵懒睁眼。
“谁?”
阿三扶耳贴在门上,说道:“大理寺新上任的张大人。”
张敬山?!阿弃揉着眼睛顿时怔住。
“他可有说所来何事?”
“没说,只说有件事您一定会感兴趣,想来向您通秉。”
阿弃立身开门,瞥了眼阿三便转身往前厅走去。
阿三照顾阿弃生活琐事多年,瞧着阿弃眉眼发黑,担忧道:“少爷昨夜又没睡,先去净面醒醒神可好?”
“不必了。”
看着阿弃精神奕奕地往前厅方向走去,阿三微微叹气。
凌才见了阿弃,昨夜的气愤转眼烟消云散,面上只有恭敬。
“殿下,下官新任不久,对大理寺先前许多案件都知之甚少,前日上朝,下官看见一人突然思起一桩案子,下官前思不解,查了许多大理寺卷宗依旧不能解惑,于是今日一早便来叨扰,还望殿下见谅。”
阿弃吩咐丫鬟斟了一盏茶给凌才后便秉去了身旁所有人,只有凌才一人与他就在房内。
“张大人不必客气,本宫不过是个没有爵位的弃子,能得到大人的新任,受宠若惊。”
凌才连忙摆手,委婉道:“不不,殿下有勇有谋,分得清是非,是难得的明眼人。今日下官要说的事,若是真的,那定能让殿下飞黄腾达,将来受到圣上青睐,成为储君指日可待。”
凌才越说越来劲,手指屋顶,真诚到了极点。
阿弃笑着摇头,他知凌才聪慧,可也知此人忠肝义胆,是皇帝的心腹,他心下嘲讽,他这个父亲为了扳倒韦王真的是什么人都敢用。
“张大人,隔墙有耳,你还是说正事吧。”
凌才缓了缓心态,抿了口茶水,接着说道:“下官整理了一些从前的案件,发现有一人的官位,有点意思。”
“大人所指……”
“正是户部侍郎袁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