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握着某人的那只手又添了一份力,澄澈的眼中给予阿执的是一种侠气,可以将她护在身边的那种。
铁蹄声近在眼前却不曾有过胆怯,两人一人握箫一人执剑,杀伐决断,不眨一眼,翎奇早就做好了和“玉林箫客”一绝高下的准备,高傲如他,自以为手握着一把宝剑就能要了江湖上声名赫赫的“玉林箫客”,殊不知那人手中拉着一个出剑狠辣的女子,另一手握着一支只能做以防卫的玉箫,一次次腾跃就躲过了他刺去的凄利刀锋。不过四五招,翎奇狼狈至极,一个不注意就被潼玉摔下了马,潼玉趁机用琗玉长箫废了他一只手,正当翎奇想要再次像潼玉刺去时,潼玉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穴道被封不说,竟让一个身穿长袍的女子用剑刺着自己的脊椎骨,一时间不仅自己被人掌控,跟他来到这里的侍卫们更是死伤大半,血腥遍野。
“翎奇统领的功夫不过如此啊。”
轻蔑的笑声从身后袭来,堂堂一过王庭统领就这样被一个刚入世的女子戳了脊梁骨,翎奇无奈之下竟露出了一丝阴笑。
“你以为抓了我,伤了我的手下,大王子就制服不了你们?且等着吧,这围临城外都是我们的人,你们插翅难逃,就算你是威震江湖的玉林箫客也休想出北狄。”guxu.org 时光小说网
潼玉付之一笑,算算时间曲昭他们应该已经与宜阳他们会合,清骏端正的脸庞没有任何能被人捕捉的神情。
“是吗?宁宣王子的武艺张某还不曾领教,不知是否能抵得过在下三招?”
本就是一句嘲讽,从某人嘴里吐出听不出嘲讽不说还有点正经,阿执瞧了瞧潼玉忍不住露出了分笑意。
“我就不信,你一人加上这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能抵得过上千人马?”
“喂,我好歹也有十六了,怎么能说是毛都没长齐?!我看你才是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野男人,也就宁宣那个瞎了眼的让你在他身边。”
翎奇不过一句就激起了背后小祖宗的小脾气,呈口舌之快,她只会有不过而不及,潼玉心下一笑,这下翎奇休想逃出这丫头的手心了。
“哼,会个一招半式的丫头也敢在我面前叫嚣,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你们已经四面楚歌了,不出一炷香时间,大王子就到了,我劝你们还是想一想你们怎么逃吧。”
此话当真不假,阿执慌了神色,可近在眼前的潼玉不慌不忙立在原地,双手环胸不咸不淡道:“那就让他来,张某人恭候。”
阿执瞧见潼玉淡然的模样,嘴角不由上扬,接着潼玉的话大言不惭地道:“是啊,若是他来了我们才高兴,就怕他听到了我们潼......”
字到嘴边,阿执才意识到潼玉身份好像不是那么多人清楚,思前想后快快的缕了一遍,张念山?张潼玉?玉林箫客?嗯,就玉林箫客吧,听着霸气些。
“就怕他听到我们玉林箫客的名头吓得不敢来,我们这两只黄鼠狼就等着宁宣那只鸡来拜年喽。”
阿执说着,拿七旬怼了怼翎奇的脊椎,生怕他不知道自己的话是说给谁听,得意望向潼玉,那嫌弃的目光不忍直视。
“咳咳,我就是个比喻,玉林箫客怎么能是黄鼠狼,应该是......天上的明月,夏日的白莲。”
阿执摆弄着宽大的袖口,抢话哄着潼玉,翎奇要不是碍着自己被封了穴道恨不得挥刀自刎,潼玉冷眼瞪着某人,真相封了她的嘴。
“大胆!大王子乃北狄未来的君上,岂由得了你在此诋毁!”
“不是我说,一个这么久连我身份都看不出的人,想做北狄的王?当真是异想天开。我也真是想不明白,你一个大齐人为何会如此护着北狄,是宁宣给了你高官俸禄,还是给了你妻妾成群,让你如此出卖大齐。”
阿执也不怕翎奇会冲开穴道,转身蹲在他面前。
“你个野丫头懂什么!我周家被冯易玄抄家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哭的吧,你以为这世间最珍贵的是什么,是家!是安宁!”
翎奇吼道,布满刀疤的脸上尽是无可奈何,赤红的瞳孔泛着些许晶莹,背国叛道是当年的无可奈何,可这么多年过去,宁宣对他的信任让他不再认为自己孤苦无依,甚至有了他所说的安宁。
“哼,难道你就从未看出来,宁宣并非善类,在王权面前他随时可以抛弃他愿意抛弃的一切,到时你还会这么肯定自己的想法吗?”
潼玉在江湖奔走多年,对曾经周翎奇的家世颇为了解,对宁宣的手段也清楚,睥睨着翎奇傲气无存的那张脸,他还是提醒了他,跟随宁宣除了死,就是亡命天涯。
“张念山,难道你没想过,错的人从来不是我,而是冯易玄,对了,或许还有清羽帮。”
翎奇那阴恶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汗毛竖起,阿执起身扯了扯潼玉的衣袖,那冷峻的侧脸堪比冰霜,翎奇的话不是在反驳他方才所言,而是在侮辱清羽帮的使命。
“潼玉,我们快走吧,不然宁宣就真的带兵来了。”
“周翎奇,天涯何处无芳草,宁宣若来日真如我所言,你可要来找我啊,或许我会给你一条活路。”
翎奇陡然抬眉朝潼玉看去,那似水的双眼端正的面庞很是坚定,待潼玉携阿执离去,他竟有些茫然。
潼玉同阿执朝南走了许久,直到前方刀剑声横起,两方大批人马正在撕斗,潼玉定睛一看,其中带头的一人身着一身玫红色毛皮大氅,大氅下的红色衣角绣着一个元文“曲”字,阿执亦看到了此人,心下一乐正欲上前助阵,身下陡然感到撕裂般火辣辣的疼痛,顿时间竟一步也迈不开,直冲冲轰然倒地。
一个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脚下,潼玉垂眼看去,整颗心陡然提到了半空里,方才还生龙活虎嘲讽别人,现下却自己却惨白着脸色倒了下去,潼玉不假思索两手横抱起阿执回身来到一棵枯树下。
“一定要如此逞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