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还是小看了阿执。
那双手被鲜血浸染的女子,一声怒吼之下,只看见那耻笑她的人生生被砍断了头,继而她的手又被一层温热的鲜血覆盖。
背后巧儿眼上的白色布带亦被浸染了血水,可她却永远也看不到将她背在身上的女子现在的可怕面容。
知摇躲在酒桌的角落里静眼看着眼前这些人挥洒着腥臭的鲜血,只盼着这场打斗快些结束,等她抓了阿执定要好好让她付出她该付出的所有,可直到天影突然从外跃进时,知摇面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天影?”
程烈狰狞着面容强忍着腹部的伤口疼痛,抿嘴笑道。
“别废话,救人要紧!”
天影身着一身黑紫色飞鸟纹短袍,瞥了眼楼上已经筋疲力竭的阿执,心下一揪,对着一旁伤痕累累的程烈嘱咐道。
阿执尚不知天影前来,手臂的力量早已支撑不起她一次次挥剑,轻靠着一旁墙壁,阿执未免身后巧儿被人偷袭,只得一次次不断踢起一只脚阻止那些人的一次次侵犯。guxu.org 时光小说网
天影的剑法虽然不及阿执半分,可他的忍耐力却是出奇的好,程烈与蛇爷明显感受到那些死侍对天影的忌惮,果然没过多久,天影就已经冲上了楼,挥剑如麻,不过三两下,楼上的死侍便已经少了大半,阿执自然也看见了天影,虽然她还是庆幸天影前来帮她,可说到底,她还是生起了些许忧愁。
“姑娘,你没事吧?”
天影很快便冲到了阿执面前,而此时的阿执早已失去了保持平衡的力量,摇摇晃晃大喘着粗气,茫然地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天影。
“带她走。”
天影忙扶着阿执,这才看到背后奄奄一息的巧儿。
“好,我背她。”
天影毫不犹豫用剑割断了阿执身上的残碎的纱帘,轻抚着巧儿依靠在自己的背上。
“姑娘,我掩护,你快走!”
天影静睨着阿执那惨无血色的面容,焦心道。
可阿执却摇了摇头,抹了嘴角的残血,看着楼下角落的知摇,沉声说道:“不,若我就这样走了,也太对不起巧儿和我爹了。”
“姑……”
“别废话!你们快走!我不会有事!”
这是阿执从未有过的愤怒。天影看着阿执全身紧绷的状态便明白了她经历了什么,他之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赶来。
“我安顿好了巧儿便会回来。”
楼下知摇就在此时又厉声命令十几个死侍上前活捉阿执,紧急之下,阿执奋力将天影推着往一旁的窗口赶,她只想让巧儿快些离开,而剩下的就交给她吧。
“姑娘……保重……”
天影清楚阿执的固执,唯余下这短短四个字便转身带着巧儿离开。
阿执猛地合上了窗户,将七旬用力抹在自己肘间的衣服上,重新鼓起一丝力量来对付眼前的人,她甚至发誓,她定要亲手取了知摇的命来为她的巧儿报仇。
怒目直直盯着楼下知摇,阿执一个飞身便落在了楼下程烈身旁。
“姑娘,你没事吧?巧儿呢?”
蛇爷闻声亦回头看来。
“执爷,您没事吧?”
看着阿执仅剩一件贴身的衣裙,满身血水,发丝凌乱,周身皆是屠宰前的冷漠,程烈与蛇爷双目相对皆心知肚明阿执的怒火。
“你们两个快走,我解决了她便会离开。”
眼看那最后剩下的十几个死侍挥剑劈来,阿执一个猛踹便将脚下崩裂的酒桌一角踢了过去,霎时间,蛇爷只感觉到自己手中铁鞭被人猛地拽了过去,不过一个眨眼间,没想到阿执竟将他与程烈绑在了一起。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执爷,巧儿呢?你到底要做什么?”
两人皆因阿执此举感到惊慌,可下一秒,他们便被阿执推出了万花楼的大门。
只听“砰!”一声,面前大门紧闭。
知摇亲眼看到阿执独自留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捂着脸上伤口,依旧装模作样的笑道:“白姑娘果然好手段,我这些个签了死契的死侍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听说当年你爹都成了他们的刀下鬼。”
知摇的话绝不是乱说,而至于这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执先想到的便是鹤声与韦王。
“这么说,你是韦王的人?”
阿执果断反问道。
知摇突然捂嘴狂笑不止,哪怕脸上的伤口依旧不停地在冒血,她都丝毫感觉不到,只是觉得阿执太过天真。
“哈哈哈哈,白婉儿,我真不知道还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天真,我这万花楼的东家是何人,你应当知晓吧?我这一生都会是他的人。”
如果知摇是冯落尘的人,那为何知摇会突然说起白家被灭是万花楼所为?难道不是鹤声?
“你那么聪明,应该想的到,韦王不过是他的一颗用来对付清羽帮的棋子,而我才是他手里的那把刀,从头到尾,鹤声不过是听从他的命令在东溪镇帮我拖住张潼玉,然后又为我争取了灭你满门的时间,而至于我背后的他,我不用说,你也该猜的到吧?”
东溪镇…尚河镇…原来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因为他……冯落尘……
阿执回想着当年的一切,张家满门被杀,再到她亲眼看到白家被灭,最后是成州曲家,难道这一切都不是韦王,而是冯落尘?
可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眼神的迷离,头脑的混乱,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难让阿执崩溃,她果然是把冯落尘想的太天真,他从前的借口是为了望岐山,为了找到卷宗,那现在呢?他到底为了什么杀了这么多人!!!
“他到底是谁!”
阿执的咆哮在此时显得是那么微弱,面对知摇所说的一切,她竟然感到害怕甚至骇人,这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会不会与冯落尘的生母有关?
知摇很是得意的轻笑着。
“他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永远都不会是他身边的那个人,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恨他,甚至杀了他。”
女人果然是个善妒的动物,阿执不免有些觉得可笑,就在此时,她竟然愿意成全知摇,她不仅会杀了他,还要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所有。
“你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让我杀他?”
知摇挪着步子缓缓走到阿执面前,嘴角笑意犹在可却是那般虚伪,让人厌恶。
“不全是,哦,对了,你可知齐漳是何人?他可是阿弃的生母宁弦公主的旧人,更是北狄三大高手之一,白詹被俘听说也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