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青岚的话,曾臯与顾染立马应承下来:“都是自家兄弟,好说!好说!”
青岚冲着红了眼眶的金原笑了笑,站起身来,道:“那我就先走了,找个荒山野地联系我的好友去!下一次青石帮聚会之时,我再回来,顺便给他们分发这个月的印记。”
她这次已经在幽冥界滞留了一个多月,担心肉体受损,即使新建的灵犀阁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她也不得不回阳界了。
“对了,等我处理完剩余的交易,下次再走时可以帮你们给家人带信!”
“谢谢大姐!!”曾臯与顾染二人很是激动。
……
青石城,城主府外的无名宅院之中。
东歧盘坐在屋顶之上,一边享受着美景,一边等候墨云的回音。
自从那日进了这座宅院,已经过了十几日之久。
这十几日时间里,前前后后有好几拨人上门拜访,除了接待同为盟主效力的薛家人以外,其他人东歧都一一谢绝了。
这其中,有自称是青青好友的顾家公子和侯家公子;还有两名妇人分别来访过,其中一人自称是姑娘的引路人,一人则只说是旧人;还有以前军营里的好友……
除此之外,青石城的城主申屠问也来过一次,说是要设宴给东歧洗尘,却被东歧婉言谢绝。
青青还没醒,他还得守在她身边护她周全呢,又如何能放心地去饮酒作乐?
“嗡~~~~~~~”东歧拿在手中的传音石微颤。
“涧泉山庄出了点事,盟主要回帝都一趟,暂时延缓几日。”
“知道了。听说盟主早就认识青青了?那上次盟主去幽山郡城遇见青青也不是巧合吧……”话刚传了一半,东歧突然又收回了仙识,望着院子中心的小屋方向发起了呆。
有些话他想问墨云,可是他又担心一旦他问出口,会惹得盟主生疑。如今,他的身份已不允许他这般多事,他要做的,便是听从盟主的安排。其他的,他干预不了,也不能干预。
唉!
东歧叹了一口气,仰头看向淡蓝色的天空。待情绪稍微冷静些后,再次将仙识深入到传音石之中。
“知道了。”他回到。
简简单单三个字,平平淡淡的语气,没有多余的字眼,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就在东歧刚得知盟主有事耽误了的时候,城主府却收到了一份密报,让申屠问慌张不已。
城主府内,一片紧张。
数十名护卫正来回穿梭于处理日常事务的主殿之中。
他们先是挪走了殿内大部分的物品,又小心翼翼地将一只崭新的楠木雕花大床搬到了主殿一侧的房间。紧接着,茶桌香案,花卉绿植,文房四宝,精致摆件也被一一送了进来……
丫鬟们又挂上了全新的金丝床幔,一丝不苟地擦拭灰尘,地板角落,雕花缝里,就连绿植的每一片叶子,都被擦得油光发亮的。
如此细心,全然是因为即将入住的客人是一位挑剔到了极致的人物,却又正好是申屠问、乃至整个青石城都得罪不起的人物!
“这里是谁擦的?”
驼背的方言飞手指着门槛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凶狠的目光在附近几个丫鬟身上来回扫视,语气不善。
一个丫鬟见到主管的模样,心里有些害怕,但朝主管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见门槛与地面都是一片光亮,并没发现有不妥的地方,便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
丫鬟回道:“回主管,是我擦的。”
“你擦的?擦成这样还有理了不是?!让你们都给我收拾干净收拾干净了,可这灰尘是怎么回事?!”方言飞手指重重地敲打着门槛,十分地不耐烦。
丫鬟凑近看了一眼,委屈地看向主管,“哪有灰尘啊主管?我没看见。”
方言飞敲击门槛的手指越发地用力了,咬牙切齿地说到:“缝里的灰尘没擦干净!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不还卡着一块小石子呢!”
丫鬟哭丧着脸:“主管,小石子太深,我实在是擦不到啊……”
“那就拿针挑出来!!!”
“哦!”丫鬟虽然应了一声,心里却不太服气,暗骂主管故意找事。
“哎哎哎!!这桌子又是谁负责的啊?!”没过多久,方言飞责骂的声音再一次传了出来。
“桌子擦过后要用干毛巾再擦拭一遍,要不然留下的水渍印多难看!!一个个都干了多少年活了,就这点事还用得着我叮嘱……”
整整一天,主殿的骂声就没停止过。
等夜晚时分,下人们瘫倒在各自的小床上叫苦连连。
“府里不是有客人住的偏殿吗?现成的就能住,费得着又把主殿收拾出来么?!”
因为主管的要求太过严苛,使得不少下人在私下里都有了怨言。
“这么兴师动众的,也不知道是要来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是呀,城主竟然把主殿都空出来了,怎地住偏殿还委屈了那人不成?”
“这还不懂?说明这个人比城主还要厉害呀!”
“咱们城主不是城里最大的官吗,还有谁比他还要厉害的?城主他爹?”
“小丫头片子可别胡说八道,我听我娘说啊,城主的爹早就不在了!”
“那会是谁呢?”
“反正与咱们也没关系,伺候谁不是伺候啊?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也是……”
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似乎都对即将到来的客人充满了好奇,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份兴奋,一份要见大人物的兴奋。
可是城主府内的主人们,却都一个个忧心忡忡。毕竟,那即将到来的人,可是差点将他们全家上上下下赶出城主府的男人,是那个喜怒无常、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发飙的凌王殿下!!
凌王殿下……单单是听到这个称呼,申屠问的心里就被紧张侵袭,小腿上早已好透的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脑海里全是那张盛怒的面孔……
第二日,城主府外的无名宅院之中。东歧如往日一样,在屋顶上打坐,朝着那座被池水环绕的小屋的方向。
“嗯?”
突然,东歧睁开了一双细长的眼睛,看向了那座紧闭房门的小屋,几根手指使劲搓了搓还带着淡淡体温的传音石,心里莫名地感到有些紧张。
小屋里,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的青岚终于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