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书常看了一阵,那个被大鬼领着的小鬼也看了一阵,于是心情略有些不悦的谭书常,就一拂袖将眼前的大鬼小鬼全都收走了。
魔修就是这样子反复无常的。
尽管天罡正法道果滞涩,以至于仙位能耐,十一种仙术都无法使用,但终究是一位天罡正法真仙,是以哪怕受此桎梏,一身神通手段也是玄妙无比。
毕竟谭书常的修为,可不等同于“蓝条”!
而这一次在他出手后,却是没有出现之前的感觉,又被带到其他的地方去。于是谭书常往山下走去,他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这明显超出了诡异游戏世界的力量范畴。
这等力量,天司正法真仙都没资格掌握,只有天司之极才有可能触及。
走下了山,谭书常便确定,这确实是黑心山,因为山脚下的大致形貌相似,只不过那座清河城却是没有存在。
但隔壁的戬峡派,却是已经存在。
就是和谭书常记忆里的戬峡派,有着不小的差别,因为眼下的戬峡派,只是一座小的不能再小的仙门而已。
跟他记忆里,只在八大仙门之下的那个戬峡派,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据说,戬峡派是自董董那位师父出现后,才开始在子玄朝声名鹊起,并得以成为名动八方……”
谭书常想到了这一事,他心中不免有了几分微妙感。
因为他怀疑,自己此时所在的地方,很有可能不是现在的参宿天黑心山,而是几百年前,甚至千年前的甲五界黑心山!
于是,谭书常的身影开始虚化了。
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就出现在了徒剑山。
徒剑山依旧繁华,但只是看一眼,谭书常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因为这徒剑山尽管仍旧繁华,也仍旧是顶级仙门,但门内弟子,并没有多少傲视、小觑天下修士之意。
谭书常再次身形虚化,他来到了剑庙所在。
剑庙弟子不多,其内多为仆役,但哪怕是剑庙中的仆役,都像极了谭书常记忆里的徒剑山弟子。
那副嘴脸,仿佛是四天柱之地的仙族。
无论待人接物时,是冷漠神情还是笑容满脸,骨子里都是充满了居高临下,不容他人半分反对,以及那股子霸道到了极点。
“还真是以前的时光,那么这大鬼、小鬼何来?”谭书常将被收走的大鬼小鬼放出,这些个鬼尽管被镇压了一遭,但都不为所动,尤其是那与谭书常有七八成相似的那个小鬼,更是一脸的“反骨”。
因为这个小鬼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瞪着谭书常。
像极了某个长不大的小丫头。
于是,谭书常抬手一指,顿时这个小鬼灰飞烟灭。
别以为长得像他,他就不会动手了!
谭书常微微眯起双眼。
而这时,因为些许的元气波动,却是直接惊动了下方的剑庙,也在这时,剑庙中的修士,才发现他们上空,不知何时立着一位神秘修士。
“你是何人?胆敢立于我剑庙之上,到底是何居心?”剑庙中的仆役,神情傲慢的高声呵斥。
毕竟剑庙可是甲五界第一至尊仙门!
这看起来有些无脑,但这才是真实。久处于世界之巅的剑庙,哪怕是其中的仆役,都有傲视天下的资格。
毕竟其他的顶级仙门,哪怕加起来都不够剑庙打的。
既然没人敢招惹自家,那么态度差点又何妨?反正纵使自己的态度再差,对方也不敢怎么样,甚至只能忍气吞声。
“我名谭书常,只是路过,多有冒犯,还请勿怪。若是诸位不计较,我便也不与诸位计较。”谭书常温声回应道,他抱拳一礼,礼数很是周全。
不过,这话落在下方的这一行人耳中,无疑就是谭书常在挑衅他们了。于是,当即就有一人从剑庙中走出。
这是一名容貌不俗的青年男子,他神情淡漠,冷冷地扫了谭书常一眼后,也不出手,只是说道:“你有罪,但罪不至死,便罚你跪在这山门口思过半甲子。半个甲子之后,若是真心悔改,可入我剑庙之门!”
却是这青年男子发现自己完全感知不到谭书常的半点修为。
对待不同的人,自然是要有不同的态度。
谭书常闻言,便说道:“既然道友这般说,那么诸位就受魔种入身之苦三十年,三十年之后,魔种消散。而要是能在这半个甲子内勘破魔种的,可为我记名弟子。”
说罢,无形的魔种,便瞬间将整座剑庙笼罩。
一时间,此地尽是各种惶恐声音。
魔种并不致命。
但这是由谭书常主动种下的魔种,其威能自然是可怕,足以令这些不修心的修士,足够痛苦一阵子了。
不过,要是能恪守清规戒律十年,那么魔种就会自行消散。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自有一线生机。
谭书常此时做事,开始有些近道了。
然而,这个魔修的这番心意,这剑庙的修士,自然是无人能领会了。因为谭书常又好似穿越了时光长河,他整个人如同是过了古老的轮回之地,有些许恍惚。
不过这一次,与前面三次,又有着一丝不同之处。
因为谭书常居然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未来,在那甲五界的未来画面中,剑庙成了过往云烟,徒剑山一枝独秀,逐渐将道祖真传的风貌展现了出来。
也因此,在这天地真正成为甲五界时,徒剑山选择了挺身而出,与这片天地同进退,对抗一切外来者。
而徒剑山为道祖亲传,自然会引得其他仙门效仿跟随。
于是,当第一位“仙族使者”陨落在这甲五界后,这甲五界的未来……直接就变了!
原本时光轨迹中,跳出了一条新的时间线。
……
也在这个时候,在十荒之界养伤,等待“般瓠之境”出现的道祖世心,忽然脸上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
“逆行时光长河……”
“改过去已定之局……”
“老道这一声道友,你果然能承受!”道祖世心说道,他此时自称“老道”,然而随着他这一番话落下,整个人却是直接从老者形象,转化为了年轻模样。
看起来年纪不大,俊逸非凡,一身白中带金的长袍,其身旁还有一柄若隐若现的长剑。
“老道苦心孤诣不知多少年月,才借得众天司之力,顺利融入另一天地,而后截取其天数供养自身,此法可入般瓠之境,但也欠了众生,纵使能以此成道,今后也无法脱身,除非能寻来继任自己之人……”
“不过,有道友逆行时光长河,为老道引出的这一条全新时间线,老道的成道之法,却是可以换一换了!”
“至此之后,既无道祖世心,也无世心魔!”
“哈哈哈!”
世心此时显然欣喜异常,因为这完全就是一场天降机缘。人在家中坐,机缘天上来!
于是,他显化自身,将已经倒过来的元始天界,给“拨”了回来。
四根天柱微微颤动,但整个元始天界却没有半分震动。而随着元始天界归正,原本被世心凝固的时间,也随之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不过在十荒之界,那补全后的天数,在演化第十荒时,却是突然就停下了。
但这并非意味着十荒之界的“般瓠之境”无法再出现,而是出现的时间,将会无限期延后,直到有人能像世心“换世”一般,将一片天地悄无声息且符合天数的融入十荒之界!
不过,没有经历过“换世劫”,亲自体会过天地之变,乃至发现阴冥之地本为仙天的人,是无法做到这一步的。
而元始天界归正之后的影响,也无疑是巨大的。
但也没有太大动静。
因为随着四根天柱出现,四天柱之地也恢复如初,东门天柱之地,南门天柱之地,西门天柱之地,北门天柱之地,那一个个“地域”中,各种生灵瞬间归来!
原本意外停滞的真仙下凡渡劫,自然是随之继续了。
不过,被某个魔修杀死的一应真仙,如青木上仙,仙族的始祖真仙,都是没能再回来。
毕竟入了血池,献了莲台,直接就化作了血池的一部分。
此时,被“拨”回来的元始天界中,那一场“好戏”还在继续,一位位天司正法真仙,前仆后继地杀向一道朦胧身影。
这道朦胧身影一次又一次被打倒,但每一次被打倒后,都能够再次站起来。
而被这道朦胧身影斩了的天司正法真仙,却是只能等待时机归来。
不过,纵使如此,这些死去的天司正法真仙也都很振奋,尤其是青莲宫的那位道主,因为祂拿青莲宫,撞了道祖一个趔趄,这意味着道祖并非是不可敌!
所以,没准下一次,他们就能够成功了!
每一位天司正法真仙,都是这样想的。不过也正是如此,故而这些天司正法真仙,开始产生了两种想法。
第一种,是如皆明真仙主般的,距离道祖的境界非常接近,所以打算在归来后,立马开始召集天司正法真仙,去围杀道祖!
而第二种,则是成为天司正法真仙没多久,亦或者还没在这条路上走太远的,这一类天司真仙,都想要在自己修为高深后,一起去围杀道祖,免得为他人做了嫁衣!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想法,都意味着自这一刻起,从元始天界到四天柱之地,将会出现一段没有天司真仙的时光!
元始天界,仙庭之内,一道道法旨随之传出。
那是四大真仙主早就安排好了的,要仙庭内的一应天罡正法真仙、地煞正法真仙,配合好仙族,为他们的归来做准备。
尤其是生死祀,并可多!不能少!
不过,由于眼下还处于真仙下凡渡劫期间,所以仙庭的一应真仙,都是不会下凡的,免得受到影响,一身力量十不存一。
因此,当前负责这一事的,还是仙族的修士。
于是,一个个令各地修士,包括三十六座道宫弟子都费解的规定,从仙族之中传了出来,并要所有修士都遵守这些奇怪规定。
比如,在灵域之内,凡是天赋不凡的修士,都必须每日向着东方上一炷香,意味着天地皆明。
再比如,凡修行过剑道的修士,都必须献出一滴指尖血,以此点燃一座血剑灯,以此来向修行有成的一切真仙礼敬。
……
南宫家族,对谭书常来说,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家族。
毕竟带着整个仙门飞升到这里的那位南宫天霜掌门,就是这个家族族长的庶女。眼下,依靠家族之力,南宫天霜的修为也已经不低了。
尽管受限于天资,精进的很缓慢,但也是得了长生,自此再无寿元困苦。
而这一次经历了时光长河和轮回之地般的感觉后,谭书常出现的地方,就是南宫家族治理下的一座城池。
原本因为一次误判的真仙下凡渡劫,南宫家族的人早已经躲了起来,不过不久前,随着仙族各种奇怪规定的传出,南宫家族的人,不得不随之出世了。
毕竟,连三十六座道宫都只能为仙族修士奔走做事,这些修仙家族,又有哪个能够抗衡仙族?
此时,谭书常看着这座城池里的景象,眼中不免有几分奇怪之色。
因为这座城池里的修士,居然每走三步,就要倒退两步,以这种多少带点蛋疼的方式前行。
而那些能用法器飞行的修士,亦是如此。
先飞出三丈距离,然后再倒退两丈的距离!
于是,正常前行的谭书常,自然是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这座城池里的修士,看谭书常的目光,都是无比震惊,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一般。
当这个世界不正常时,正常的那个人,一定会被人视之为异类。
而作为异类,是要被处理掉的。
因此,很快的,就有道宫弟子出现了。
作为仙族手中最好用的工具,道宫弟子自然是要尽心做好仙族吩咐的每一件事情。
“好大的胆子!你竟然公然违背仙族的旨意,便随我等走一趟吧!”这些前来的道宫弟子怒声说道,不过在这些道宫弟子的眼底,却都是有一抹如释重负之色。
因为在其他时候,哪怕是道宫弟子,也得遵守这些奇怪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