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到我们来很惊讶吗?我们不来,你指不定利用靖王府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来呢?”
荣婉儿一出口准没好话。
玉九儿捏了捏拳头,忍下怒火,还是请愿书重要。
她冷笑道:“到底是谁把王府里的狗放出来乱吠的?我记得王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同意,你们谁也不许离开王府!你们当王爷的话是耳边风吗?不想被王爷责难就赶紧滚!”
荣婉儿嚣张地笑了起来:“告诉你,今日是我祖父亲自到靖王府将我们带出来的!
宋晚晴自从兵部尚书被贬官回乡后就不敢惹你,我们可不怕你!
你别又拿墨表哥当借口,他就是被你这个狐媚子蒙了心智,才一直不肯见我们!”
“你们和王爷拜堂至今一个月就被关了一个月,还未让你们看清现实吗?看来,是关得还不够啊!”玉九儿眸色一冷,咬牙呵斥,“再来捣乱,小心我让你们好看!”
“急着赶我们走,是想方便自己行事吧?”荣婉儿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气势汹汹道,
“王爷受你蛊惑,利用职权勒令我们的长辈劝我们来支持你,凭什么?
支持王爷的人碍于他的威严,不好违背他的命令,我们可没那么好说话。
你不知轻重,忤逆圣意,今日,我就是带着王爷身边众将领之女来讨伐你,以免王爷好不容易创下的功绩被你毁于一旦!”
“你们这群愚昧无知、被宠成蠢才的世家女,看来就是太缺教训了!”玉九儿眼神微眯,已经失去耐心,厉声问,“不走是吗?”
“不走你能奈我何?我今日就把你这个惹祸的请愿书,撕个稀巴烂!”荣婉儿好像是有备而来,笑容有些阴险。
她抬脚上前正要去抓请愿书,身后有个女子赶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角:
“婉儿,算了吧!长辈们让我们来签字,我们不签便是,犯不着撕破脸,回去不好交代啊!”
荣婉儿拍掉她的手,骂道:“胆小鬼!不毁了她的请愿书,难道还让她继续祸害王爷吗?她再这么闹下去,皇上万一一怒之下责怪王爷,又将他贬到什么犄角旮旯之地怎么办?”
林似玉假惺惺对玉九儿道:“玉侧妃,看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别做影响王爷名声之事。
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皇上是不乐意的,你还要顶风作案,这不是陷靖王府于不义吗?你快撤回请愿书,好好回家跟王爷认个错吧!”
玉九儿捏了捏鼻梁。她要怎么教训这群愚昧无知,自以为是的贵女好呢?
她们都是王爷下属之女,她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不好教训得太过分,吓唬吓唬算了?
可玉九儿还没动,荣婉儿已经卷起衣袖,魔爪眼看就要抓到请愿书。
又有一个女子自荣婉儿身后猛地将她拉走,劝道:“荣婉儿,别惹事!那请愿书不过是闹着玩的,她十日内肯定无法集齐十万个签名,我们何必惹一身腥?”
一位粉衣女子轻蔑地嘲讽玉九儿:“她要是真能集齐十万个签名,我给她下跪认错都行!我们就等着看她笑话就行,犯不着阻止她做跳梁小丑啊!”
“就是啊!她十日内肯定无法完成签名,我们等着看她打脸吧!”
......
霎时,各种谩骂、嘲讽、鄙视声此起彼伏。
十几名贵女,大家意见不一致,有想一劳永逸砸摊子的,有假惺惺劝说的,有嘲讽鄙视的。
简直就是三个女人一条街,乱哄哄。
玉九儿冷眼看着她们惺惺作态,心中的怒火不断上涌。
这群贵女应该都是爱慕君墨之人,一个个都跟荣婉儿一样,爱而不得才心生怨恨。
剑三曾经给她讲过君墨在京城受女子欢迎的程度,不亚于商不群那个骚货。
只不过商不群温润如玉,看似无害;而君墨浑身煞气,一个冰冷的眼神就能让人退避三舍。
故而,众多女子敢堵首辅,却不敢对君墨表露爱意。
这会儿,她玉九儿这个靖王独宠的侧妃,自然而然成为她们攻击的对象。
嫉妒她,她忍;可影响阴山县百姓的命运,她绝对不能容忍。
“停!”玉九儿再也无法忍受,大喝一声,“都给我赶出去!”
手一挥,暗影和影卫们并排成一排,不让这群危险动物靠近请愿书,同时张开双臂,赶鸭子似的:“嘘嘘,赶紧走!别在这里闹事!”
“上!”荣婉儿阴恻恻对玉九儿笑了笑,一挥手,人群中不知哪里冒出来一群打手,迅速往请愿书这边冲上来。
人数众多,势头猛烈。
这下,暗影他们就不得不动手了。
荣婉儿仗着自己武功不错,直接踢向玉九儿。
暗影眼疾手快一脚将她踢飞。
她仍不肯放弃,爬起来后又要攻上来:“狗奴才!我今日要你好看!”
这群打手看着有些来头,武功都不错,霎时,请愿书的长桌前,一片混乱!
方正护住商不悔躲在桌子底下。
广场周围原本在一丝不苟维持秩序的锦衣卫们看到这边出事,赶紧飞跑上来劝阻。
荣婉儿又跳上来:“玉九儿,你善妒,触犯七出之条,我要替墨表哥教训你!”
“老娘我就善妒,怎么的?今日不打得你满地爪牙,我就不姓玉!”玉九儿不甘示弱,抬脚向她踢去。
混乱中,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住手!”
玉九儿停下动作,扭头看到荣丞相黑着脸站在人群当中。
“这到底怎么回事?婉儿,我不是叫你带人来签名吗?怎么打起来了?”荣丞相满脸胡子气得都吹了起来。
荣婉儿嘟着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祖父,你可算来了。玉九儿不让我们靠近请愿书,说我们不配在她的请愿书上签字。大家气不过就跟她拌了几句嘴,她就让人打我!”
玉九儿闻言怒发冲冠:“真没见过这么能颠倒黑白的蠢货!明明是你上来就说我的请愿书会惹恼皇上,要撕毁它,现在却倒打一耙?
我以前以为你只不过是被宠坏,现在看来,你是真没救了!”
“我没有!”荣婉儿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玉九儿指向倒地不起,还来不及撤离的众多打手,眉目凛然道:“难道这些都是我自己花钱雇来助兴的不成?荣丞相,您火眼金睛,到底是信您的孙女还是信我?”
荣丞相剜了荣婉儿一眼,她心虚地低头不敢直视他。
荣丞相轻叹一口气,苍老的嗓音响起:“玉侧妃心有沟壑,心怀百姓,老夫自然信你!”
话落,他看向荣婉儿,沉痛道:“她那般坦荡的女子岂会冤枉你?老夫若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还如何辅佐皇上?
她今日之举已经得到皇上的同意,不仅不会影响你表哥,反而能给他挣面子,你莫要因为嫉妒而蒙蔽了心智啊!”
荣婉儿还一个劲地摇头,不肯认输。
荣丞相的面容一下子憔悴下来:“婉儿,你太让祖父失望!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该有多伤心啊!”
“祖父!”荣婉儿‘噗通’跪到地上,紧紧抱住荣丞相的腿,失去理智地咆哮起来,
“她个妖孽蛊惑墨表哥!成亲以来,我都没有见过表哥一面,连回门墨表哥都没有出现,全是她的错!”
“这不是你颠倒是非冤枉人的理由!你太不懂事了!”荣丞相横眉怒目,大喝一声,“来人,将荣侧妃和林侧妃送回靖王府,以后没有靖王爷的同意,不许她们出府!”
“祖父!不要啊!”荣婉儿哭倒在地上,“连您都不要婉儿了吗?”
“出嫁前,祖父提醒过你,祖父老了,以后还是让你表哥管教你吧!”
荣丞相说完狠心抽出脚,后退两步,抬眼看向玉九儿,“玉侧妃,只要你认为是对的,就去做吧!至于婉儿,请你看在她父亲为靖王而亡的份上,宽恕她一二。”
玉九儿福了福身子:“谨遵丞相教诲!”
林似玉向玉九儿投来幽怨的眼神,不过,倒没有像在阴山县那般,动不动就落泪,只是眼底似有不甘。
玉九儿没有空去深究她的性情转变,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再看向那些世家贵女。
她们自讨没趣,这会儿,已经灰溜溜没入人群,悄然离去。
广场上又恢复了平静。
可平静没有维持多久,百姓们又骚动起来。
玉九儿抬头一看,惊愕得当场石化,脱口而出:“骚包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