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这八年来,我久不在王府,这次父王召我回来,所为何事?”原来那丫头名叫蒹葭。取自《诗经》中的《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万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还有三位名叫白露,伊人,水芳也均出自于此,都是王府中的丫头。四人从小陪着郡主长大,情同姐妹。
“郡主,八年了,我四姐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王府中盼望,终于等到了今日。我想,王爷王妃召郡主回府,也是对你太过思念”。兼葭乐极生悲道。“父王在信中并未提及所为何事。此地距离南昌不过一日之程,届时我再问父王吧。”郡主道。
五女许久不见,腹中千言万语,也在此刻尽数倾吐。
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霜露渐重。“郡主,该歇息了。”一位中年男子安排妥当一切,便上来禀报。
“简伯,你年事已高,这里风露太重,你早些休息。”原来简伯是宁王府的管家,从小看着郡主长大,这次奉王爷之命,前去圣女花宫迎接郡主回府。其忠心耿耿,在宁府侍候半辈子。
八年不见,只见他头发花白,郡主见了于心不忍。“嗯……谢郡主。”简伯说完,便下去休息了。
郡主久在江湖,对王府尊卑之序,并不看重。“郡主,那男子,来历不明,您如何处置?”蒹葭看着马车道。军士们将马卸下,放其吃草。但剑文仍是深睡不醒。“他伤势很重。我回到王府之后,定无暇顾及,你替我看着。至于放在何处,你认为呢?”
“奴婢认为,若是放在王府。人多眼杂,绝计不可。又不能让王爷王妃知道。那便放在……”说着便放低了声音。郡主听完,嫣然一笑。点头允可。
“蒹葭,你们四个,我们虽有主仆之分,但更有姐妹之情。以后只有我们几人在时,你等切不可自称奴婢。真是,我几时把你们当作奴婢了。你若再这样说,找个男人把你嫁了算了……”郡主外表冷艳,内在柔情。
次日夜晚,郡主一行人便抵达了南昌宁王府。郡主带着军士回到王府。而剑文被蒹葭带到了马场。
当夜,阴风怒号,一阵阵马鸣声划向夜空,也惊醒了马车中的剑文。向外一看,一片漆黑中火光点点,四周都是吆喝声。不知来了什么地方。
“马老大,给你安排一名杂役,要不要。”那蒹葭打趣道,“哎呀,是蒹葭小姐。有失远迎……”一个粗犷声音道。剑文从缝隙中隐隐看出是一个中年汉子,留有短须。马老大四下张望,并无人影。蒹葭说道:“人在车上,以后他便在这里,听你差遣……”说着用手指了指,走上两步,轻声道:“郡主回来了,这个人是郡主带回来的。不可声张,莫让外人知道……”
马老大一听郡主回来了,顿时喜不自胜,连连答应。“你好生看着,告辞。”说完便离开了。众人作揖目送。
剑文缓缓从车上下来,此时全身伤痛已然减半。面前五六名大汉正在走过,高大魁梧,裸露着上半身,手中抱草提捅,看了过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马老大问道。“我叫龙剑文”。话音未落,两个汉子扑了上来。剑文猝不及防,左闪右避。黑暗只觉一只大手按住肩头,难以动弹。刚想卸力摆脱,脚下微风一紧“啪”一棒打在腿上,便倒了下去。几名大汉棍棒加身,一顿暴打之后。两名汉子将龙剑文架了起来。这一切倏然而起,只见那马老大道:“小子,看你长得人模狗样,却不干人事儿。如今到了我这儿,我得好好替郡主管教你……”剑文口吐鲜血,浑身颤抖,痛如火烧。被放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小子、看你这模样,是冒犯了郡主,活该。郡主千金之躯,不要你的小命是她宅心仁厚……”那马老大说个没完。
“郡主救我一命,不管做什么都无以报答。我留在这里,日后再作打算……”剑文心道。虽是痛苦万分,但也不解释,只当是一场误会。
“还在地上装死么?”马老大说了一炷香的功夫,见龙剑文并无回应。又火冒三丈,这时,周围许多大汉闻声而来。围成一圈,对剑文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突然,“啪啪”两声巨响传出,剑文又倒了下去。原来那马老大手持皮鞭,狠狠抽在剑文身上。 “老大,别打了,再打下去就要死人了。万一他死了,没法儿向郡主交代不是。”一名大汉上走来说情。马老大便收起了鞭子道:“肖云,你带他去熟悉这一片马厩。今晚这一片的马交由他来喂,要是饿着了王爷的马,有你好看。”那老大说完又转身对周围的汉子朗声道:“你们都回去睡,这喂马之事交给他,不用管了。
话毕,众人纷纷散去,一个声音道:“这几百匹马,他一个瘸子,喂到明天也喂不完呐……”声音逐渐远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剑文几乎痛晕了去,又使尽力气站了起来,“兄弟,你没事吧!”肖云上前问道。剑文浅浅一笑,摇头道:“我没事,多谢”。“走吧,我带你去喂马。”肖云说着在前引路。剑文大汗淋漓,浑身痛如刀绞。一瘸一拐,行走缓慢。好想就此倒下,一睡不醒。
二人走了一盏茶功夫,马鸣声越来越烈,从四面八方如浪潮一般铺天盖地而来,在耳畔久久不散。不知走了多远,眼前出现一片马厩,黑暗之中,一眼望不到边。
料道是马儿饥饿,才啼叫不止。肖云一边说着,而目光却一刻也未曾离开剑文包袱。龙剑文初出江湖,不知世道险恶人心莫测。只想着他的救命之恩,其余的便不去多想。
“到了,你看,这些都是草料,那里是水。你用这木车装着草料,还有水去喂。千万小心,不可喂多,亦不可……”肖云叮嘱道。剑文细细看去,月光之下,那草料堆堆积如山。水井旁放着几十个桶……
“好了,马儿们早就饿了,你抓紧吧。天一亮,就会有人来骑马。这些马不可有半点闪失,万一出了差错,王爷怪罪下来,我等谁都担待不起。”肖云说完,又看了一眼剑文的包袱,便转身离开。
天上七八颗星星忽明忽暗,阴风肆虐。已至午夜,万籁寂静。一个人影忙前忙后,正是剑文。见他赤裸着小臂,挥汗如雨,支撑疲惫不堪的身子,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都痛苦不堪。他将水桶草料装上木车,又用力推向马厩。只听见小木车吱咔作响。不知运了多少回,喂了多少马。全身的痛苦早已麻木。
“没想到,老子竟然成了弼马温,在这里养马,不过每日和这些马儿做伴,也挺好。当了弼马温,离大闹天宫也就不远了……”龙剑文沉吟道。对于《西游记》他早已烂熟于心了。
“吃吧,吃吧……”龙剑文看着这些健硕的马匹,饿的快要从马厩中跳出来。他素来喜欢马儿,很快便和它们打成一片。
“啊……”突然,他不小心撞了自己的右腿,一阵剧痛传遍全身。疲惫,饥饿早已袭来。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月,心头顿时涌现出夫子说过那段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以前年少无知,但自从出了山门之后,经历了这些事,仿佛对其有了一丝感悟。
喂马之际,在月光照射之下,那些马背亮堂堂的,一匹匹骏马高大威猛,绝非俗物。
龙剑文寻思:“王爷虽然后高权重,但毕竟是一藩王。若是这马场有个几百匹,也实属正常。但看这马场之大,足足有千匹之多。王爷为何……”龙剑文百思不得其解。又联想到贡金,刘谨,蔡玉……
直到未时,才将马喂完。他早已困顿难挡,便又向那火光处而去,想寻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走了一会,见不远处几排帐篷,显然是众人栖息之所。心下一喜,加快走去,越走那鼾声越响。当走进之时,只闻鼾声如雷,臭气熏天,快要窒息。眼前一长排大汉,半裸入睡。睡得犹如死猪一般,龙剑文无奈,转身出去,来到一堆草垛。一躺下,便睡着了。昏睡中隐隐觉察周围有一个黑影,幽灵一般缠着自己,不知是梦是幻,也不去理会了。
次日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但觉精神饱满,但腹中饥饿难耐。耳边传来一阵阵马鸣声,又有许多大汉忙碌着。”他娘的,不去干活,躲在这里偷懒。老子寻你好半天……不远处一个汉子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正是马老大。
倾刻间便走到面前,手中马鞭挥来,朝龙剑文打来,其伤势已恢复二三成,只是断腿不见好转。但好在神丹丸的药效下,此刻也有力气在身。剑文以左腿支撑,左右闪避,躲过了马鞭。那马老大双眉倒立,怒火中烧。手臂一振,长鞭又打将下来,二人相距不过一二米,剑文看清势头,顾不得伤痛。抢上去抓其手腕。那马老大随即不可动弹,但嘴上功夫却丝毫不让。道:“你敢动我一下,试试!”又转向后面对四五个大汉说:“他要动我一根毫毛,你们给我宰了他。”那几人左右为难,不敢妄动,
“郡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在这里干活喂马,全当为了报答郡主恩情。何况大丈夫能屈能伸,受这点苦又能算什么。”龙剑文寻思。一时之间走了神,那马老大也是会武之人,肘子后击,趁机挣脱。又一拳攻来,正中剑又小腹。众人又蜂拥而上,一顿毒打。
“狗杂种,敢暗算老子,快起来干活…”马老大凶神恶煞,对几名大汉说道:“今日你等给老子盯着,他要是敢偷懒,敢逃跑,就给我往死打……”
已是中午,秋日当空,酷热难耐。剑文又一车一车,一匹一匹喂着马。热了渴了便喝那马水。但腹中饥饿,也只能以水充饥。一日下来,犹如过了千万年一般漫长,
不觉间又到了晚上,头晕眼花,也分不清是几时了。拖着疲惫身躯走出马场,来到南面一片小树木。沿途搜捡了一些干木枝,以备生火,寻了一个低处,在一块巨石旁坐了下来,欲从包袱中取出火折子生火。可四下张望,又摸遍全身,包袱并无半点踪迹。“包狱丢了!”龙剑文定了定神,寻思:“我包袱和长剑呢?我离开杨家屯之时,梅子递给我……又到了这马场昨日晚上都还在,天亮了便…”当下已至秋末,风露凄寒。龙剑文只想生火取暖。腹中饥饿,身上剧痛也不去理会了。
借着淡淡月光寻去,不远处便有一截枯树,龙剑文心生一计:“古人以钻木取火,我为何不用。”便以枯叶,树枝……不知钻了多久,越来越热,才生了一点烟来。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一点星火在眼中燃起。饥寒交加之中,方有一丝暖意。借着火光剑文忍着剧痛,解开上衣,只见青紫片片,条条血痕,又卷起裤角,这右腿皮肉早已磨烂,骨头再次脱位,夹棍也早已不知道掉在哪里了。“这条腿,怕是废了……”剑文泠冷一笑,万念俱灰,只觉命不久矣。吃了两粒神丹丸后,困顿难忍,呼呼睡去。
“爹,你回来了。”一个男童激动扑向门外。“安儿,看,这是什么?”一名男子扛着锄具,手中拿着一个小竹笼,里面什么物事在动。男童飞快上前,拿在手中。道:“是蛐蛐,爹你在哪弄的?”见他欣喜若狂,爱不释手。男子一把将其抱了起来,问道:“喜欢么?儿子,这是我在田里干活抓到的,送给你好不好?”那男子道。
“安儿,快叫你爹吃饭了。”门口一个朴素的妇人道。安儿冲上前去:“娘亲,这是爹爹给我蛐蛐……”说着一家人便进了屋。
“来,吃菜……” “娘子多吃点……” “爹你也多吃点……” “娘,来吃肉……”一家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只是那男子的脸好像蒙了一层纱一样,安儿始终没有看清。
“不好了,土匪来了,乡亲们快跑啊……”
“安儿他娘,土匪来了,赶紧逃命啊……”
“别跑,一个也别放过,在那边,给我搜……”一阵吼声传来。转眼之间,官兵已到了冲了进来。
“娃儿他娘,你带着安儿从后门走,我先挡住他们,随后来找你们,快走……”安儿他爹一把推走母子二人。“这里有人,给我杀……”一队官兵围上来……
“爹,爹,不要,快走……”
……
“爹,娘,……”龙剑文从睡梦中醒来,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襟。四下张望,届时火堆只剩下灰烬了。“啊—啊”龙剑文回过头来,一条大花蟒蛇射盘着下身,昂着头颅。血盆大口张开,一条血红舌头在中吞吐,发出“嘶嘶”之声。一双眼珠散发着红光,身子不停向前移来。一股刺鼻的蛇腥味扑来,臭气熏天。
“啊一啊……”剑文吓得连连后退,魂飞魄散,不知所措。慌乱之中,龙剑文在地上拾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准备拼死一搏。那巨蟒快如闪电,蛇头朝剑文扑来。犹在半空,突然紫光一闪,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咔嚓”一声。那巨蟒便被拦腰斩断,躺在地上。鲜血直流,挣扎一阵后,便一动不动了。
这一切只是瞬间之举,剑文惊魂未定,朝地上看去,两截巨蟒已然死去,手中的石头砸去,也无反应,血红的双眼也渐渐暗去。
“还好自己醒了,万一在睡梦中,被他缠住……”龙剑文喘着大气,又转头看着那立在地上的长剑,浑身散发着紫光,竟宛如铜镜一般明亮,美丽之极,赫然又是一件神兵利器。不知和郡主的“红剑”相比,如何……
奇怪的是,剑身居然一血不染。”这是何等锋利,又是何等功力。究竟是谁,在暗中助我。”剑文放眼在树林中远眺。忽地只见几片树叶一动,当时无风,便是有人。一转眼,一条白影闪到面前。“刷”一声隔空收了长剑。待要点足而去。
“大侠,多谢救命之恩。”龙剑文礼道。黑夜之中,并看不清来人容貌,只见他披着斗篷,似乎还戴着面具。但知他武功内力奇高,身形飘逸,快如闪电。手中的“紫剑”,好像是一柄残剑,并无剑锋。心中奇道:“这大侠武功当世罕见,为何会用一把残剑呢…”
面前一阵黑风带过,龙剑文一抬头。只见那大侠已然坐在离自己二三丈门石头上,背对自己,只觉他身材纤长,别的便看不清了。只听见他躬身用剑在切割什么。龙剑文偏头还未来得及细看。
“大侠,大……”这“侠”字尚未出口,只感身旁一阵风袭到,龙剑文双颊一紧,口中臭味难忍,仿佛被塞了什么烂肉。“啪啪”胸口两声连响,便将“烂肉”吞了下去,又险点呕了出来。
原来适才龙剑文说“大”,“侠”字末吐,一开口,那黑衣人抓住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一瞬之间,运起绝顶轻功,绕到剑文身右,将蛇胆塞其口中。又点了一下其胸口,顺势将蛇胆吞下腹中。速度之快,剑文并未看清。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好苦……好臭啊!”龙剑文面色痛苦,一只手按着脖子,另一只手捂着肚子,断断续续地道。“不行了,我要吐了,哇哇……”
“这是蛇胆,你小子运气不错。这么大一条蟒蛇,这蛇胆虽苦,但可是灵千金难求的灵丹妙药。”黑衣人道。他话音之色,极为沧桑。
“小子,我来问你。那天山四狼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斩尽杀绝,置人于死地。”黑衣人问道。剑文盘坐在地,寻思:“他是如何得知天山四狼命丧我五子之手的。此人武功深不测,难怪这一路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莫非是他……听他的口气,是替天山四狼寻仇来的,那他为何要救我。还喂我吃蛇胆,这番劳心伤神,该不是…”
“问你话呢?”那黑衣人呵斥一声,地上尘沙飞扬。显然内力所起。龙剑文忙不迭回过神来。回道:“……嗯……大侠,那天山四狼作恶多端,残杀百姓。又杀死了我严伯,这等狗贼,人人得而诛之。我杀他们,是为民除害。”说着便有气无力,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当再次醒来时,面前生起一堆火。火上烤着肉,不知是鸡还是兔。只是香味扑鼻,那肉油一滴滴落在火上,发出吱吱声。这几日龙剑文没吃没喝,整日劳累。都快认不出肉是什么味道了,嘴角口水直流。
“前辈,我可以吃嘛?”龙剑文舔了舔嘴角的口水,问道。黑衣人默不作声,看也不看。
龙剑文当他默认了,便跑上前去,如狼似虎地吃了起来。“呼呼呼……好烫好烫……”很快便一扫而空,连骨头也嚼碎了吞在腹中。吃得太急,也不知是兔肉,还是鸡肉。
只觉意犹未尽,吃了跟没吃一般。“前辈……”龙剑文看着另一块烤肉,见他依旧一言不发,便拿在手中风卷残云给吃完了。这一次也勉强吃个半饱。但总算有了力气。心想:“就算他要杀我,临死之前,也要饱餐一顿,做个饱死鬼”。
“想不到你小小争纪,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你是青龙派弟子吧!那铁三剑是你何人?”黑衣人问道。“铁三剑!听师父说,我师祖名号铁三剑。武功之高,剑法之快。与人过招,不出三剑,便可取胜。但他老人家已过逝二十余年。这位前辈究竟是何人?他又怎会知道我是青龙派呢?”剑文寻思。
“青龙派第二十四代弟子龙剑文见过前辈。前辈所言是我是师祖,不知前辈是……”龙剑文一但未了。那黑衣人道:“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不曾想他先我而去……都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话锋一转,道:“你天资聪慧,武学造诣异于常人。虽身受重伤,但对付马老大等人绰绰有余,你为何不敢还手。你师祖英明一世,若他在泉下有知。有你这般徒孙,那岂不死不瞑目。”黑衣人道。
“晚辈并非不敢还手。郡主对我有救命之恩…”龙剑文话未说完。“哈哈哈,我懂了,我知那宁王府郡主生得标致,貌美如花。难怪,难怪,你正当少年。自古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二人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却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黑衣人嘴上功夫了得。滔滔不绝,说个没完。
“奇怪,他怎么知道马老大,又知道郡主。还说是宁王府……真是踏破鞋觅无去处,误打误撞。来到了宁王府门马场,当真是天意如此么!”龙剑文寻思:“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跟踪我的,竟然丝毫没有察觉。何方高人……”越想心下越是骇然。
“前辈认识郡主么?”剑文问道。“不认识。你认识?她为何救你,又为何会将你放在这马场。”黑衣人反问道。“不认识,看她似乎是江湖中人,可能看不惯官府作风,便挺身而出。”剑文摇头道。说完又往火堆中加了柴火,远方天色破晓,一条亮光在天边骤现。
龙剑文腿伤一直隐隐作痛,也强忍不言。哪怕痛得越发厉害,也不吭一声,只听得牙关相扣,大汗不止。“小子,受这么重的伤,当真不要命了?”黑衣人虽是背对,却也知道龙剑文强忍疼痛。不等他开口,脚下运力。一条残影闪到,“叮叮”两声,正中剑及睡穴,当即倒下睡去。
那黑衣人解开剑文上衣,只见全身青紫,血痕未愈。右腿也已然变形,不禁诧异,这伤再不救治,不死也是残废了。又摸了剑及几处大穴,甚是诡异。气血阻滞,血不归经。便运起内力,与之双掌相交,一股内力犹如暖流一般源源不断传入其体内。又向四周扩散,流向四肢。不久、百会穴,大椎穴,膻中穴等均被打通无阻。又将其体内残余淤血逼出。此时,剑文面色由白到红,“噗”吐了几口黑血。
“臭小子,还好遇上了我,否则神仙也难救你。”黑衣人说着将怀中丹药取出,给剑文服下两颗。又找来几根木棍,撕下布条,先将剑及断骨接上,又喷上酒水,敷了药膏。将夹棍缠固。归完之后,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龙剑文从梦中醒来,方知天亮。而黑衣人却不知所踪。看见腿上的夹棍,全身痛苦早已烟消云散。精神充沛,挥了两拳,只觉力道十足,赫然内力已恢复两三成,不胜欢喜。起身向马场走去。昨晚一切犹如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