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用从雁门关出来之后,一路来到了元军营中。“王爷,按照您的吩咐,我已将毒药投入明军水中。现在士兵,马匹全部口吐白沫,命在旦夕之间。明日的决战,王爷必胜,明军必败,呵呵。”张士用点头哈腰道。“好,你做的很好,等他日我鞑靼复得中原之时,定会给你升官加爵。本王要你再次潜入明军之中,想办法让他们的大炮失灵。届时,本王再给你记一大功。”张复元道。
诚惶诚恐的张士用无奈,答应下来,出了元军营。看着无边的黑暗,寒风钻骨。这时他犹如丧家之犬,看着天空,长叹一声,若回去雁门关,自投罗网。沉思许久,决定去大同府。
三日之后,在阳和附近的一个村庄之中,张士用遇见一队人马。看样子并非中原人,而是鞑靼人,心下一惊。突然,一阵话音随风而来。“大汗率军五万,这次一定能斩杀那个从北京来的小皇帝。听说,他就在附近,我们要是提前找到他,不管是抓是杀,那可是奇功一件啊。以后就算不攻打大明,也会有挥之不尽的财宝,哈哈哈……”话音随风而逝后,便看见元军策马远去。
“看来,他们是元军的探子,万一让他们先找到皇上,那就惨了。要是我找到皇上,便护驾有功,至于王爷他们,想必都战死了,我们的恩怨便无人知道,那我还是大明的臣子。谁愿意到草原上去喝西北风啊。”张士用打定主意后,便孤身一人策马寻去。
次日夜里,孤月残星,晚风凄凉。“皇上,这次,咱们从宣府出来,并未遇到一个元兵,明日便可抵达大同府了。”“是啊,这次好不容易跑出来,朕一定要会一会鞑靼小王子。我倒要看看,是他达延汗厉害,还是正德帝更胜一筹。”原来第一个说话的正是江彬,而后一个正是皇上朱厚照。“那当然是我皇厉害,陛下可甩那达延汗十万八千里。他区区一个草原小王子,虽然是王,怎么能和天朝皇帝相比呢……”江彬媚道。身旁一众锦衣卫,护卫四周。
原来,这次,朱厚照是瞒着一众大臣跑出宫来,他如今的下落,并无人知晓。如今朝中已是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听说皇兄去了雁门关,不知那边战况如何?”朱厚照道。“若在大同并未发现元军。皇上,咱要不要去雁门关和王爷汇合。”江彬问道。“啊啊,皇上,我们这点人马,万一被敌军发现了,可就完了。要是和王爷合兵一处,那小王子肯定不是对手……”众人在野外烧着火堆,饮着酒道。
朱厚照看着关外的景色,心下窃喜。这次,他费尽心机跑出来。一来,看一看关外独特的风光。二来也想会一会那位能征善战的草原雄主。
突然,不远方一阵马蹄声传来,气势汹汹。将众人吓的胆战心惊,江彬仔细听去,只听那马蹄声沉重,赫然是草原战马。“皇上,快走吧。”江彬道。
“几个贼兵,有何可惧!给我杀。”朱厚照拔出长剑,喝道。在此之前,他并未与元兵交战,所以一腔热血,在体内沸腾。众人见状,只好拔剑上前。话音一落,一群一百多人的元兵围了上来,弯刀闪烁。口中“叽里咕噜”说着蒙语。
朱厚照被围在中间,看着他们一个个虎背熊腰,俨然比中原人彪悍。手中弯刀寒光,让人不战而惧。他默默定了定神,大喝一声:“将士们,给我杀,杀一个,朕赏黄金十两。”说完,朱厚照已然冲了上去。他全身气血翻涌,作为一个初遇元兵的少年,难免心生恐惧。但他是皇帝,身体里流淌的是大明朱家的鲜血,他不能惧怕,不能退缩,哪怕战死。
黑夜里,刀光剑影,火花四溅。元军犹如饿狼一般,勇猛无比。明军在朱厚照的带领下,也士气高涨,双方厮杀,如火如荼。朱厚照挥舞着宝剑,大杀四方。鲜血溅在脸上,不禁气血翻涌。而江彬也是厉害,绣春刀所到之处,令敌人望而生畏。
“皇上小心……”江彬道,几番交手下来,他知道这队蒙兵绝非乌合之众。他深谙无论如何,也要保护皇帝的安危。二人倚背而战,朱厚照气喘吁吁,大汗如雨。蓦地里,七八个元兵弯刀扑来,二人交战之中,已然分隔两处。这时,江彬被五个元兵死死缠住,一时也脱不了身。三名元兵弯刀劈来,将朱厚照连连击退。只见他左格右闪,苦苦支撑。每当刀剑一碰,他就只感手臂震麻,很快便不敌。就在他被击倒之时,江彬从后面杀来,将三名元兵杀死。
不知又过了多久,只见地上尸首遍地。突然,两柄弯刀从背后扑来,朱厚照转身挥剑抵挡,刀剑相碰,火花四溅。他以一敌二,蒙古士兵身强体壮,力大如牛。逼的朱厚照不住后退,那火光之下,只见那二人的目光如狼,一脸挑衅和轻蔑的眼神。朱厚照咬紧牙关,用尽浑身解数挡住双刀。可是很快便大汗淋漓,力气不支。心道:“他娘的,两个小喽啰都干不过,还怎么讨伐草原。作为皇帝,我不能输……”他看见勇猛的江彬,大杀四方。却没有呼援。斜睨之中,又见脚侧的火堆,急中生智。
“扑通”一声,朱厚照顺势倒下,那双刀拂面而过,只见那闪闪寒光刺眼而过。若是晚了一瞬,非被削下半个头颅不可。那两名蒙兵猝不及防,顺势去了出去,待他们回头再杀来时,只见朱厚照立于火堆后,乱挥狂扫,将燃烧的炭火击打而去,那蒙兵还未反应过来,只觉身上烈火焚烧。惊惶之下,大喊大叫。朱厚照早已冲杀上来,一剑一个,将二兵捅死倒地。这一切不过须臾之间。
那两股鲜血溅在脸上,浑身一震,看见二人鲜血满地,眼神中透露着杀气对死亡的恐惧。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朱厚照既是惧怕,又是振奋。不禁愣在了原地。这时,身后又一名蒙兵袭来,被朱厚照横剑勒住脖子,二人双双倒在地上。蒙兵口中不停呻吟着,双脚在地上不停挣扎,激起沙尘飞扬。
“去死吧!”朱厚照双目中布满血丝,此时的他已然不是那个饮酒作乐的小皇帝,而是永乐皇帝的子孙。只见他右手疾抽,剑刃划过蒙兵的脖子,登时血如泉涌。挣扎一番以后,便一动不动了。
朱厚照一把将他推开,踉踉跄跄站了起来,只见他浑身的尘土浸湿在鲜血之中。耳边回荡着刀剑相碰之声和喊杀之声。看见双方士兵短兵交接,在地上翻滚,他狂叫一声,将一处火堆,四下击飞,朝就近蒙兵身上飞去,登时惨叫连连……这时,四周暗了下来。遍地的火星在风中若隐若现。
“皇上威武,皇上万岁……”江彬余光之中,目睹了后半段,不禁举刀高呼,还是明军士气大振。
半个时辰之后,朱厚照几十侍卫对战一百余人元兵,敌众我寡,渐渐落入下风。
“皇上,元军势猛,快撤吧”。江彬道,这时,明军也只剩下了一半,朱厚照万万想不到,蒙军战力竟然如此之强。说完几人且战且退。“抓住他们们皇上。”一声蒙语高喊道。此人正是太术。只见他左冲右砍,勇不可挡。杀了数名明军后,直奔朱厚照而来。
只见他一剑刺来,千钧一发之际,致命一击大刀挡开,正是江彬。二人交战二合,江彬便已落败。
太术又连退两人,一剑杀向朱厚照,只见那剑锋距离其面部不过数寸。此时的朱厚照手足无措之下,正欲仓皇赴死。“皇……”众人叫道,但都鞭长莫及,救之晚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休伤我主。”“铮”一声划过耳旁,只见侧面一条黑影闪来,一剑刺到太术胁下衣裳。若他不回剑防守,只能玉石俱焚了。在那风驰电掣的的瞬间,只好回剑拨开。
众人定睛一看,来人是一个面如刀削,身材中等的男子。“皇上快走,臣替你拦住他。”张士用道。江彬趁机扶着皇上,策马而去,只留数名侍卫拖住元军。
太术见煮熟的鸭子飞了,气急败坏。提剑杀来,二人又战四五回合,张士用被一脚踢于地下,其余侍卫也死之殆尽。
“哈哈哈,我当是什么高手,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太术喝道。说完就要一剑刺死。“啊,饶命,饶命,我求你,放过我吧……”张士用像狗一样跪地求饶,
其实他以为元军乃是乌合之众。凭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就能救下皇上,立下大功,不曾想遇到了硬茬。
“将军,大汗就在附近”。突然有探子来报。“好吧,暂且放过你,让大汗审讯你。来啊,绑起来,我们走”。太术说完,带上众人去见了小王子。
“太术,这是何人?”小王子问道。“这是我抓来的明军俘虏。快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太术蹲下问道,他双目如狼,吓的张士用瑟瑟发抖。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我叫张士用,是雁门关守将。不不不,我是木哥尔王爷的人,他让我我下毒……”张士用为了活命,毫无保留说了所有。
“这么说,你还是我大元的功臣,我来问你,前方战如何?”小王子问道。
张士用心道:“……我虽然不知道战况,但是龙剑文大炮被夺,战马被毒,就算天神下凡,也难以取胜啊。”抬头道:“大汗,此时王爷肯定全歼了明军,杀了龙?,是我亲眼所见……”慌乱之中,他胡乱说了一通。
“哈哈哈,张将军,既然龙剑文被你害死,你已无路可走。况且你说大明唯一的希望破灭了。剩下那不务正业的小皇帝能成什么气候。如今大明气数已尽,你们中原人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不如你归降我大元。他日我蒙古铁骑再踏入原之时,本汗会许你高官厚禄,如何?”小王子道。
听他这一席话,便他知不仅身负雄才大略,而且对中原文化颇有研究。洞察人心,极具城府,张士用知道,自己无路可走,唯有投元。跪道:“小人愿为大汗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那好,本汗让你回去找到大明皇上,然后将他带到此地,可否?”小王子面色平静,双目却有凶光。如若张士用不从,定会横尸当场。“好好好.请大汗静候,在此布下天罗地网,只要抓到了大明皇上,这天下江山就唾手可得!”张士用狞道。
“好。本汗在这里静候佳音。记住,别耍花样,龙剑文是被你出卖的。”小王子面色陡变道。
说完。张士用带着恐惧离开。待他走远后。“大汗,此人两回三刀,不可不防”。太术道。他素来耿直,并不喜欢这种阴险小人。
“放心吧,他不敢。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亲自带五百人在此埋伏,大军在百里外安营。我要亲手杀了朱厚照,就像当年也先活捉朱祁镇一样。”小王子喝道。
次日中午,张士用才找到了朱厚照。“皇上,皇上……”张士用扑了上来,又道:“那几位兄弟为了掩护我,都死了”。看他双泪横流,朱厚照问道:“将军,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救朕?”朱厚照问道。张士用擦干了眼泪,道:“末将乃是雁门关守将张士用。”
“张将军,你从雁门关而来?荣王爷呢?前方战事如何?”朱厚照连问道。”王爷,命我前来大同求援,他率领军队和元军决战,不幸被困,如今生死不明……”他添油加醋道。而对于自己叛敌之事只字不提,而这一切的措词他早已想好。
听到“生死不明”四字,朱厚照眼前一黑,瘫坐在地,“皇上,皇上,你没事吧?”江彬等人来扶。张士用说的天衣无缝,对于这一切皇上并未起疑,只是伤心欲绝,万念俱灰。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适才在我来的路上,我看见大批元军朝这边寻来,咱们快走吧。”张士用道。
“来人,你们前方三里探路,如遇敌军,即刻来报”。皇上道,令张士用出乎意料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处变不惊,确实难得。张士用无奈,为了不露出马脚,也只好答应。他看了看西方,心头一喜,知道五十里之外的地方便是朱厚照的葬身之所,也是自己的冲天之地。
众人一路向西,耳边传来阵阵寒声。皇上一直在想;“以皇兄的文韬武略,天下罕有,凭那几个草原杂种如何能奈何他!万一元军使用阴谋诡计,皇兄防不胜防呢!要是他有何闪失,那这次北伐大业,岂不毁于一旦?这次我独自出关,朝中大臣恐怕乱作一团,若此战不胜,我大明该何去何从……”
看来这小皇帝绝非平庸之辈。世人说他沉迷酒色,不理政务。但在我看来,要想欺玩于他,并不可能。我还是得少说话,言多必失。万一说漏了嘴,大汗那边不好交代……”张士德心道。
“张将军,荣王爷在雁关门驻了不少日子,你一一报来,他都做了何事?皇上突然发难。
这一番话令张士用心虚冒汗,心道:“难道皇上发现我了?还是在试探我?又或者是皇上对王爷起了疑心,不,不,绝不会。王爷虽然要杀我,但他毕竟宅心仁厚,一心为国。若我挑拨他们君王之间的情谊,固然对我有利。但万一皇上不信,反倒弄巧成拙,不管了,反正王爷就算不死,也败了,再弹劾他,也无济于事。”
“回皇上……王爷他军纪严明,军中将军无不钦佩。他还颁布了九条律令……”张士用将龙剑文在军中的作为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不知不觉已到夜晚,只见秋月在天,寒风萧瑟。
皇上也听的津津有味,如饮佳酿。心道:“王兄不仅治国有方,对军务更是得心应手,列祖列宗保佐皇兄一定平安无事……”“皇上,夜深了,不如找到地方住一晚吧。”江彬道。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随时会有元兵出现,所以咱还是赶路吧。”张士用劝道。他知道如果时日一久,就会夜长梦多,所以只能催着皇上赶路。
江彬见他反驳自己,心中不禁怨恨,凶了他一眼,以当示威。
朱厚照犹豫片刻,自己也累了一天了,道:“那找个村子住一晚吧”。不久之后,众人来到一个偏僻的村庄。只听几声悲凉的犬吠,又见黑暗中稀依的几处房屋,苍凉之情,让人顿生寒颤。
“这里的人都死光了吧。来人,给我搜。”江彬喝道,这时的他话像一个土匪,只有张士用知道,这一片的百姓常年饱受元军侵扰,官员压迫,早已十室九空。
“唉!这是我大明的子民,不可乱来。”皇上看了一眼江彬,说完便走刘来一户人家门前,“咚咚咚”。敲起门来,敲了许久,毫无动静。
“皇上,里面会不会没人?”江彬道。“老乡,我们不是元军,也不是坏人,想在这里借宿一宿,请开一开门。”张士用道。这话音令众人略有一惊,说罢,里面果然有脚步声。
“轧轧”一声,门被打开,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啊?你们是谁?”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老头,“大……”“咳咳……”江彬出口喝道,“胆”字未出,却被皇上阻止,又听他礼道:“老人家,我们是汉人,你别怕,路过此地,天色已晚,想在这里住一晚可否?”
老人探出一个白头,仔细打量着众人,口中喘着大气,道:“快进来吧,外面有元军,不安全。”说完众人进去将门关了。
在破旧屋中,简陋的陈设让这群养尊处优的人嫌弃万分。看着床上躺着另一个老妇,众人面面相觑。
江彬正要让人将他们赶出去之际,这时屋门传来一个声音,“爹,谁啊?”声音悠扬悦耳,话音一落,走出一个妙龄少女。手中提着灯,在火光的照耀下,只见那女子虽身着布衣,却干干净净,双瞳剪水,丝毫没有后宫佳丽的贵气,而是多了几分清白之气,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她一看这一群男人,不禁羞红了脸颊。
朱厚照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清新脱俗的曼妙女子,仿佛失了魂魄一般,这一切又怎么能躲过江彬的双眼。他嘴角一扬,心中大喜,当下便将众人赶了出去。
朱厚照像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一颗心却剧动如雷,这是他生平以来第二次对女人动心。后宫三千佳丽的唯唯诺诺,浓妆艳抹早已让他厌烦。心道:“这世上竟会有淡雅奇丽的女子……”
“你是谁?我看你并不像一个商人。这里元军肆虐,商人不会来。”少女问道。她说话时的眉开眼笑,白齿红唇。一举一动,无不撩动着朱厚照的心弦。“那你看我像什么?“朱厚照微微一笑道。
“你衣饰华丽,身边还有随从。年纪轻轻的,像一个不务正业的执待子弟。”少女戏道,朱厚照双眉斜而转平,一股怒气在他面上戛然而起,戛然而逝。长这么大,还没被人骂过,心中不禁对这女子好奇万分。
“你不怕我是坏人么?”朱厚照问道。“我看你呆头呆脑,不像是坏人”。少女道。
朱厚照挠了挠头,不禁晕红了脸,若是旁人敢这样说他,那免不了吃三十大板。可不知为何,面对少女的“不敬之语”,他不怒反喜,心道:“若是把她带回宫里,那可就好玩了……”
“哎,你在想什么?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你叫什么名字啊,猪头”。少女问道。嘴角一扬,颊上晕开一个酒窝。朱厚照睁大了双眼,道:“你叫我什么?猪头?嘿嘿,你怎么知道我叫猪头?”这时,心中浮现出肥头大耳的野猪,不禁扑哧一声,大笑了出来。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蕙兰。”少女道。“江——蕙——兰,好名字……”朱厚照一字一字吟着,二人一见如故,虽是萍水相逢,却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也没有男女之别,更无尊卑之分。
“你不是本地人吧!你要去哪里?”江蕙兰问道。“不是。我要去西边阳村。”朱厚照道。“阳村?那里很危险。最近元军时来骚扰,很多人都杀了。”江蕙兰惊道。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朱厚照道。”就你们这点人,还不够元军塞牙缝呢。不如这样。我知道有一条山路,我可以带你去。”江蕙兰道。
“可以么?”朱厚照一听,心中大喜......
屋外暖风阵阵,众人拾来一些柴火,围在火边取暖,看着屋中灯火不灭,隐隐传来二人的谈笑之声。江彬诧异道:“皇上对后宫三千佳可看都不看一眼,竟然会和这乡下女子如此投机。”
“嘻嘻,大人此言差矣。这家花不及野花香,皇上年轻气盛,喜欢拈花惹草也没什么奇怪的。“张士用道。江彬想想也是,众人相顾而笑。吃了一些干粮后,渐渐睡去。
次日中午,江蕙兰带着朱厚照一行人准备上路。只见她双目一定,道:“你们不能穿这个衣服,太显眼了,容易招来元军土匪。”朱厚照低头看了看,认为有理。又听她道:“等我回来。”话毕,便看她跑了去,众人大眼瞪小眼。
片刻之后,只见江蕙兰抱了一抱衣服跑来,道:“看什么看,快进屋换上,”江彬看着这一堆粗布烂衫,呵斥道:“大胆,你竟敢给皇……”“唉!无妨,她说的有道理,都进屋换吧。”朱厚照见他快要说漏了嘴,连忙喝道。江彬也回过神来,忙不迭闭了嘴。
江蕙兰看着众人奇怪的眼神,道:“哦!我明白了,你姓黄,黄公子”。提心吊胆的众人还以为她知道皇上的身份。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说罢,众人进屋换了衣服后走了出来。看着朱厚照虽然穿着这破衣服,但那张白嫩的脸显的十分突兀。江蕙兰又在地上抓了一把士灰给他抹了上去。“大胆,你要干什么?”江彬喝道。这一幕将众人吓的将剑拔出了一半。又被朱厚照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看着一双玉手在自己脸上又揉又摸,虽然带着泥土,朱厚照十分享受的神情,令众人费解。
“好了,现在就是一个实打实的乡下人了。”江蕙兰得意道。朱厚照走到水边一看,只见水中的自己一脸黝黑,不禁大笑。
就在众人快路之际,屋后传来一阵犬吠,一只黄犬跑到面前,只见它黑里带黄,是一只四眼狗,半卷着耳朵,双目尖锐,十分聪明灵动。众人知道,昨晚叫了一夜的就是它了。
只见它跑到江蕙兰脚下,用头去依偎她的脚,又抬头看着她,江蕙兰知道它要和自己一起,朱厚照见它可爱,又扔了一块饼给它。
“它好聪明,叫什么名字?是你养的么?”朱厚照问道。说着用手去抚摸只见它耷拉着耳朵,只觉软软的。
“它叫小四,是我从小养大的”。江蕙兰说完,众人才上路向西。临走前,朱厚照给两位老人家留了一点干颗,银子。
众人沿着一条荒芜的小路行走。小黄在前带路,朱江二人相谈甚欢,仿佛忘了炎热,忘了跋山涉水的艰难。一路上并未遇见有元军,一直走到下午,只见小黄急匆匆跑了回来。
看着小四吐着舌头,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面目中满是恐慌,江蕙兰知道前面或有元军。朱厚照正要开口说话,“嘘”却被江蕙兰阻止,见她一脸严肃,众人也不敢发声。
众人在森林中隐蔽起来,不久之后,只见一阵马蹄声传来,映入眼帘的一群几百人的元军在树木中穿梭,双方相距还不过十余丈,朱原厚照等人屏气凝神,不敢发生半点声响。
张士用见状暗喜,心道:“看来大汗就在前方,若我此时呼叫,小皇帝那一定手到擒来……不行,那样我会没命的。再走五路,便到大汗的埋伏了。我万不可提前暴露。“一番沉思之后,元军早已走远,众人长松了一口气。
“ 还好小四发现了他们,否则我们就完了。”朱厚照道,从这一刻起,众人对小四刮目相看,张士用对它恨之入骨,又不知如对付它。
看着朱江二人眉来眼去,亲密无间。众人知道她可能是未来的妃嫔,所以无不对她礼遇有加,不敢有丝毫的冒犯。而张士用一双贼眉鼠眼,自始至终盯着。
元军走远后,众人又继续上路,又走了两个时辰,这时夕阳西下,暮色将至。耳边传来一阵声响,越往前走,张士用便越发高兴。
突然小四又跑了回来,众人察觉到异样。朝前方看去,只见一片树林安静异常,十分诡异,没有一声鸟叫,让人不寒而栗。众人面面相顾,停下了脚步。“皇……公子,前面可能有埋伏,切不可贸然前进。”江彬顿道。他久经沙场,对于用兵之事,也是知晓一二。
张士用斜眼看着几人,也是心如火烧,暗道:“他娘的……看来,得想个办法,送他们进入鬼门关……”正当众人静观之际,张士用走了上来,道:“皇上,咱快赶路吧,天色不早了。”他此时称呼朱厚照为“皇上”。俨然有意为之,别有用心。
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江蕙兰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道:“糟了,他是皇上,我叫他猪头,这可是杀人的大罪。我还……”
这时,朱厚照并未反应过来, “你是皇上?”过了许久,江蕙兰才说了一句话,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但绝无惧怕之意。”是啊!我就是大明皇帝朱厚照。”朱厚照见瞒不住,便一脸神奇道。
“走,我们继续出发。”朱厚照道,说着便牵江蕙兰的手,张士用见状,心中大喜。
“不能走,前面有危险。”江蕙兰拦在众人面前。看朱厚照犹豫不决。“大胆,敢拦皇上的路,不想活了?把路让开。”张士用喝道。
江蕙兰相信小四,前方一定有危险。对张士用道:“大人,你这样费尽心机让皇上往前走,莫非是有何阴谋?”此话一出,张士用惊怒交集,拱手道:“皇上,冤枉啊,末将绝无异心。而这女子来历不明,不可听她乱言啊。”他慌乱之际,也不忘反咬一口。此时,他怀恨在心,眼神中已然起了杀心。
朱厚照举棋不定,看向了江彬。听他道:“皇上,不如派几个人去看看,再做定夺。“好,按你说的办。”朱厚照道,随后,江彬派出了四名侍卫前去查看。
张士用见状,胆战心惊,却又无可奈何。心道:“万一他们找到了大汗……”
“哈哈哈”一声笑声让他回过神来,也也让众人大吃一惊。笑声一绝,一群元军围了上来,几匹高头大马映入眼中,其中一位穿着虎皮铁甲,威风凛凛,正是鞑靼大汗——达延汗。太术立于旁边。
“张将军,你立功了。”小王子乐道。“你是谁?”朱厚照问道,众人一脸惊诧。“他就是你们口中的鞑靼小王子。”张士德一脸得意,走到了小王子身边。难以置信的朱厚照道:“朕待你不薄,为何要背救朕?”
“良禽择木而牺,食臣择主而伺,大明气数已尽,这天下一定是大元的天下。我还要告诉你,龙?和他的军队早已被木哥尔王爷全部歼灭了。皇上,束手就擒吧”。张士德狞笑道,露出一副无耻的样子。
“卑鄙无耻的狗贼!”江蕙兰恨道,小四也怒吼了几句。
听到龙?死了,朱厚照半信半疑,却故作镇静。喝道:“荣王爷天下无敌,凭你们几个小杂种,安能伤他分毫!小王子,你是草原的大汗,我是大明的皇帝。朕敬你是条汉子,敢不敢和我单打独斗。”朱厚照傲道。
小王子知道他平时沉迷于酒色,并不像他先祖那样孔武有力。正想当着所有人的面玩一玩这位大明皇帝,也好树立威信。毫不犹豫道:“好,正合我意。都退下,看本汗今天如何教训你。”说完下了马,众人向后退了数十步。纷纷拭目以待,呐喊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