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鱼大了以后,和尔登反而不像以前那样形影不离了。
小鱼好像兴趣都在别的地方,根本不像那种青春期陷入爱河的少女那样容易头脑发热。
她根本没想过他们俩会早恋啊!
而且尔登,说真的,也不是很热络。
可,这跟着一起转学,这个事情太奇怪了不是吗!
“他啥意思,我是真不知道”,吉利叹气,“从他超过十岁我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应该说就进入不了他的内心世界了。
但他又不孤僻,还有挺多朋友的,这就特别神奇。
甚至,他这转完学,迎面看到刚下班的继父晏和匆匆从车上下来……
晏和搂着他的肩膀一路跟傻子似的哈哈笑,他也没拒绝。
……
沉清秋在京城又呆了几天,学校看好了,家里陪着小鱼住了住,然后等了魏阿姨过来。
本来说在本地面试新保姆的,但看了几个都不行。
小鱼社交能力很强,跟什么人都相处得很好。
但实际上她是那种极有主见的孩子,如果要朝夕相处,那还是要有性格脾气都对路的。
问过魏阿姨,给涨了双倍工资,她还是很愿意过来照顾小鱼的。
吉利问过她自己的意见,给她和魏阿姨安排在别墅二楼。
尔登住三楼。
他们俩,一个要搞学习,一个要画画,都是喜欢安静的。
起初沉清秋还怕管不到。
结果吉利堂而皇之地在三楼楼梯口加了个大铁门。
而且是旧的。
一开就会响那种。
这样一来,尔登只要出入,楼下都会听到。
尔登拧着眉毛,什么都没说。
然后沉清秋又带着小鱼,提着水果,去了刘院士家里。
这也是谢谢人家帮忙安排了转学的事情。
就很神奇,尔登非要跟来。
来了之后就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也不多嘴。
刘院士问起小鱼是跟谁启蒙的。
“是晏书先生和高燕先生。”
刘院士大吃一惊:“两位先生现在在哪里?”
“在我们家乡。”
但说来奇怪,晏和一家子都搬到京城了,但他们俩就要待在张家屯。
理由是张家屯给他们发工资。
刘院士唠叨了两句,说以后要去张家屯看看他们。
不过主要还是聊小鱼以后的学习规划。
小鱼倒是跟他有来有回地商量。
看得出来小鱼还是有所保留,因为物理并不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刘院士也看出来了。
之前看着这个女孩子在赛场也是比较低调,可现在也知道了,人家的家庭条件很好,并不是那种想靠学习来改变命运的孩子。
换而言之她的选择很多。
不过,这样的孩子也有她的好处,比如她一旦做了选择,就可以心无旁骛。
人家现在都过来了,慢慢的,她会感受到物理的真正魅力的。
他对沉清秋道:“这孩子你放心交给我。只要她愿意,我会一直给她领路。”
沉清秋连忙站了起来,万分感谢了人家。
安顿好了小鱼,沉清秋回了张家屯。
剩下三个孩子相当省心,按部就班的上学放学。
一放学,张小实就去找曾大宝了,小苗去找鲁木匠了,小芽就去找晏书了。
别人且不说,鲁木匠都能监督小苗先把作业做了。
已经退休了的沉清秋,实在找不到存在感,有点无聊。
张含秀问她要不要学绣花?
沉清秋学了一天,终于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她绝对不擅长的事情。
找了个借口她就熘了。
……
沉清秋现在除了看看小孩以外,就是打点一下老李家的,自家的,和张小松两口的家产。
这点工作量对她来说实在是少得不能再少。
如果是去张大山那边,他忙得有时候周末也没时间。
沉清秋竟然就在无意之间恢复了之前走南闯北的习惯。
她还有一个伙伴,就是闹钟。
因为闹钟一直郁郁寡欢,一副年事已高直接等死的样子。
结果一个偶然的机会它跟沉清秋一起出了一趟远门,其实也就走到隔壁阿县。
它突然就很精神了,走路的时候那个头都支棱起来了。
张含秀就说,让她带着闹钟一起吧。
虽说也怕路上出什么意外,但……
她说:“闹钟都这么老了,开开心心的就行了,带着去吧。”
于是沉清秋就和闹钟搭伴旅行了。
闹钟也是鸡老成精,在车上给它垫了一块尿垫,它一个直肠子生物就在那个垫子上拉。
有时候,在荒凉的旷野外,面对日落……
闹钟那鸡冠子红得仿佛要滴血,身上的毛仿佛是金子一样。
它会眼不错地盯着日头落下去,一双眼睛真的是一动不动的。
沉清秋站在它身边,扭头看它,经常觉得它下一秒就要开口说话了。
“闹钟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感慨?”
闹钟也不理她,等看完日落,就自己回车上去了。
也许是跟鸡一起呆久了,沉清秋突然有一种诡异的想法。
“闹钟你不会也是……哪个穿越者不幸穿越成了鸡?”
闹钟:“咕?”
“不可能,你可是有喜欢的小母鸡的。”
“咕。”闹钟低下了头。
沉清秋吓得连忙道:“啊,不提了不提了。”
她就这么带着闹钟去看张大山。
果然到了一个新地方闹钟开心一点。
而且吧,在外面人家也不知道它多大年纪了,也不会在背后讲它的坏话。
沉清秋这么说的时候张大山还很奇怪呢。
“为啥要讲一只鸡的坏话?”
“说它年纪大,成精了,还说会嚯嚯家里。”
张大山说这是胡说八道。
不过关于闹钟他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说当时这只鸡崽子当时是自己跟他回家的。
“当时就是去大队上抱鸡,按人头我们家只能抱一只,它就自己出来找我。”
本来它就是小公鸡崽,没人要。
就算是有眼神不好的,没认出它是公鸡崽,它也躲着不让人挑。
唯独张大山来了,它一下就蹦出来了,跳到了张大山鞋面上。
张大山就把它带回了家。
“虽说是生在鸡窝里的”,沉清秋若有所思,“有没有可能是别的物种?”
她听过丑小鸭的故事,不就是天鹅把蛋下在鸭窝里了?
但张大山三十岁之前都在山野里纵横,实在是没有见过这种生物啊。
“长得像鸡,但是寿命长,爪子又尖,还通人性,最重要的是,还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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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生物?
军区家属大院的楼顶,沉清秋躺在张大山怀里苦思冥想。
“要说忠贞,其实很多禽类都是这样的。像是大雁、天鹅……”
问题是它长得像鸡啊!
张大山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他突然翻身站了起来,跑到楼下,沉清秋奇怪地跟了上去。
就发现他跑到楼下找到闹钟,闹钟已经蹲在窝里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张大山道:“闹钟,其实你可能不是鸡。”
闹钟:“……”
沉清秋:“……”
张大山又道:“你是啥我也不清楚。反正迟早有一天我会给你搞明白的。”
听他说了半天,沉清秋才搞明白了。
张大山就是想表达,它可能不是一只鸡,不用以鸡的寿命来框住自己,说不定还有很多年好活。
还有就是,如果它不是鸡,那就不用搭理人家说它的坏话。
沉清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大山伸出一根手指抚摸了一下闹钟的冠子。
闹钟又缩回去了,看样子是要睡觉的。
沉清秋一把抱住张大山,趴在他背上。
张大山:“嗯?”
沉清秋道:“背我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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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山直接站了起来,让她挂在身上就上楼了。
腰板挺得直直的!
等走到楼上,沉清秋才道:“张大山,闹钟因为小黄的死很难过,并不是因为自己是只鸡。”
从小黄走了以后它就一天郁闷过一天了。
不过出来走走好像好了些。
“张大山,如果我……”
话还没说完呢,他突然把她从背上薅到前面,然后放在了床上。
“别胡说八道。”
沉清秋愣愣地看着他。
她还想解释一下呢,她刚才不是想说如果她死了……
结果下一秒他就低下头,以吻封唇。
沉清秋有点受不住,推了他一下:“张大山,你能不能每次都跟老房子着火一样?”
他说:“说谁老呢?”
沉清秋搂着他的脖子笑:“不老,风华正茂。”
张大山搂着她,重重按在自己心口上。
沉清秋还在念叨:“后天我想去南方玩。”
“买张飞机票过去吧?”
“嗯,自己开车太慢了,还要过年回来看孩子作业。”
“然后呢?”
“时间允许就去一趟京城。”
“再然后呢?”
沉清秋终于说:“然后就过来你这,闹钟跟你几天?”
张大山把她捞起来,低头看着她:“清秋,你真的幸福吗?”
又来了。
沉清秋笑道:“幸福。”
“真的?”
“我可太幸福了”,她小声道,“我都不知道我咋能过得这么幸福。”
张大山叹了一声。
他老觉得媳妇是安慰他的。
以至于沉清秋半夜都睡下了她又被他摇醒了。
“干嘛?”
他突然跟她保证:“清秋。”
沉清秋:“???”
张大山捧着她的脸,认真地保证:“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幸福的。”
沉清秋莫名其妙:“我老幸福了。”
真的真的,她以前很幸福,现在也很幸福,以后……
感觉孩子大了,张大山退休了,她会更幸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