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宫殿。
严格来讲这里是一片建筑群。
李想和一众宝可梦站在长长的阶梯下方，仰望着宛若天堂之门的入口。
阳光下的宫殿镀着一层金边，充满着神秘与瑰丽的色彩。
同时。
它还禁空。
“梦中梦中梦还特意把天空的自由给抹去了，真是……”
梦妖魔低声抱怨着。
因为它刚才往上飞的时候就直接被顶了下来了，好险没撞晕它。
捷克罗姆咧开大嘴笑了笑，它打一开始就知道这回事，但没能来得及告诉那位梦之贤者。
不过实践才能出真知嘛。
李想没说话，快步向上走去。
这里的建筑风格和艾茵奥多的地下宫殿如出一辙，只不过内外部风化程度极轻，更没有被现代修缮过，豁然还保持着万年前的模样。
真正让他体会到自己来对地方的，是雕刻在门上，远比能量中枢穹顶那张更加清晰的图腾。
熟悉的泥偶巨人，熟悉的阴阳双龙和雪花图案……嗯？
暗黑酋雷姆！？
“等等！”
李想停下了脚步，没有让黑龙去推开那扇厚重的青铜大门。
“捷克罗姆和暗黑酋雷姆？”
他指着那只位于巨大雪花冰晶中的存在，那人立而起，手臂粗壮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明显，“它是本土的酋雷姆么？”
先前在北美看到这个图案，他以为是泥偶巨人在向道之三龙进行朝拜。
可如今看来，搞不好是泥偶巨人和阴阳双龙对异界酋雷姆在进行围攻……那本土酋雷姆去哪儿了？
抱着满心的疑问，他看向队伍最后方的树枕尾熊。
而后者。
看得出来它脑门上面问号也挺多的。
『本土酋雷姆？暗黑酋雷姆？我有点听不太懂。』
灰毛考拉将脑袋歪到了怀里的木桩子上，除了鼻涕泡略显出戏外，它脸上的不解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那朵雪花。”
李想点了点巨大的冰晶，“超远古的入侵者难道不是以酋雷姆为主导的传说宝可梦们，连同人类一同干掉的么？”
『……』
树枕尾熊陷入了沉默，随后道：『我不清楚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但我据我所知，你所指的那个家伙，是龙之遗骸。』
『亘古的恐怖灾难，就是龙之遗骸掀起的，捷克罗姆和雷希拉姆付出了难以想象的艰辛才战胜了它，勉强它封印到了世界的角落。』
略有些出入的版本。
李想对巨神文明的初期印象来自于对地下宫殿的探索，以及根据前世信息进行的脑补。
后续在三位圣剑士的补充内完成了百分之六十的剧本。
可眼下树枕尾熊的描述中，显然少了一位重要的存在，酋雷姆的数量并非一只而是两只。。
“这是你亲眼所见的？”李想试探性地问道。
『不。』
树枕尾熊摇了摇头，『当时绝大部分宝可梦面对那场灾难时都只有躲藏的份，完全升不起抵抗的欲望，弱小的我也不例外。这些事情我是通过其他的宝可梦了解到的。』
好吧。
和那些圣剑士一样，严格上讲都不能算亲眼见证了当初那场战役的存在。
李想眉头稍稍有些舒缓，转头看向捷克罗姆，“你觉得呢？”
『我无法给出答案，毕竟我也是最近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黑龙坦言道。
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挖掘了。
他不再说话，让其推开那扇青铜的大门。
吱嘎——
尽管这里只是梦境，生锈后摩擦产生的噪音却那么得真实。
而后。
一大片广阔的空间映入李想他们的眼帘。
目中所见的一切都由石头堆砌而成，以梯形的底座为基准，在顶部建造出方形的华丽宫殿，有点像他前世见过的那些玛雅遗迹。
但又远没有那么的残破不堪，同时在地面在身边的石柱，在每一个建筑物上，随处可见大量密集且瑰丽的花纹。
他知道这些是唤醒建筑机关的能量通路，古代人类曾利用这些花纹来驱使雷吉艾勒奇的力量……如今看来连龙脉能量连被包含在内。
可惜，克雷色利亚并没有将龙脉给剪裁进来，所以想看到这些花纹产生功效，多半是做不到的了。
李想四下看了看，最终将目光锁定到最大的建筑物上。
那玩意儿摆明了像个祭坛，沿途的路上更是有许许多多柱子整齐排列着，形成通向阶梯的道路。
“咱们直接进入主题？”
他观望了一下队伍里其他成员的态度，虽说对遗迹本身的情况十分好奇，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将两枚龙之石拿到手。
拿到了它们再去探索其他地方也不迟。
而对此，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众人便向那个祭坛走去。
但很快他们的脚步就又停了下来。
原因在于那些沿途的巨大石柱，上面的花纹被许多图案所取代，巨量的信息让李想不得不退到开始，慢慢向前看去。
“你来过这里么？”
『没有。』
面对眼前人的疑问，树枕尾熊很诚实地摇了摇头，『想要进来只能依靠新月之羽，但我只有一片，万一只能用一次我岂不是违背了约定？』
你可真实诚。
李想扫了它一眼，没有说话，专心观察石柱上的各色图案。
古代人民非常传统地喜欢把一些大事件刻画在墙壁上，仿佛没有其他用来传承文化的载体一样。巨神文明如此强大，连泥偶巨人都能制造出来。
却没办法造出类似纸的事物？亦或者干脆就是某些后人无法理解的传承手段吧，譬如用地下的花纹留下影像什么的。
宝可梦世界里还有能用波导留影的花朵呢。
重点在于石柱想要表达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上面镌刻着的是巨神文明所遭受的整场灾难的始末。
从开始到结尾，左右两边加起来一共有七十八根。
李想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不断变化，到最后干脆变成沉默下来，与旁边同样眉宇凝重的捷克罗姆等宝可梦停留在祭坛底部。
一个圆形的古怪图案镶刻在地面上，雕刻着无比熟悉的存在——基础形态的酋雷姆。
“……原来如此。”
他吐了口浊气。
『你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可说实话我有很多都看不太懂。』
捷克罗姆表述出了它的不解，在信息量有限的情况下看图猜事物是很困难的。
梦妖魔点点头，尽管身为由克希手下的贤者，但它明显没人家懂得多。
“怎么说……我解释起来比较困难……”
李想检查了一下措辞，指着最远处的一根石柱道：“从最基础的开始讲吧。”
巨神文明毁灭的诱因，或者说源头，是某个见过多次的搅屎棍——
【究极之洞】。
一切因它而起，也是它把“灾难”带到了这个世界，带到了美洲大陆上。
而灾难的真实身份，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叫——【冰触体】。
一种和【暗物质】有些类似，只是无法交流沟通，仿佛死物般的负面情绪集合体。
李想个人认为它不如暗物质那般强大，但同样可怕是绝对的。
它是和隔壁世界的酋雷姆一起带来的，冻结了一切的同时刮起了令人窒息的失望之风。
巨神文明想要挽救濒临灭亡的人类，便连同这个世界的酋雷姆等传说宝可梦，对冰触体发起了抗击。
最终。
冰触体的确是消失了，李想在石柱上看到了它核心被打碎的一面。
但它最后也给酋雷姆送了份礼物——它汽化了异界酋雷姆的身体，令其成为巨大的冰晶禁锢住了酋雷姆，并留下了一句【等寒冰溶化自己就会归来】的信息。
在李想看来，这句话明显是假大空的，你个异界来的，核都没了的家伙想在这里重生？
省省吧！
可巨神文明显然不知道冰触体再难归来，其中一部分过于担忧的人类出面，祈求捷克罗姆和雷希拉姆将被冰冻的酋雷姆带走。
带到世界最寒冷的角落去，避免寒冰消融。
面对人类的祈求，双龙最终还是照做了，而在这期间却有另外一小部分人类忠实地追随着它们前往北极。
或许是觉得人类过河拆桥，三云神离开了，给予能源供给的雷吉艾勒奇和雷吉铎拉戈也走了。
等前往北极的那部分人类归来时，双龙已然变成了石头的样子。
之后。
就是针对两枚龙之石争夺的故事了，巨神文明也仿佛气数已尽般，没过多久便在分裂、战争之中消失在历史的深处。
“不是特别好的榜样啊。”
李想叹着气。
虽说【冰触体】不是巨神文明倒下的根本原因，但也是诱因之一，在那场战争中耗掉的东西实在太多，其中甚至包括了“良心”。
当然，他们的忧虑无可厚非，就像站在人类的角度，《超克的时空》里那位大反派奇辛的行为错误但可以理解一样。
只不过理解归理解，错误的行为终究是要自己买单的，文明的崩灭就是他们所付出的代价。
宝可梦和人类互相扶持、友好生活这一论调明显没被领悟透彻。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更为强大的【暗物质】的侵害，作为主要抗击者之一，他颇感忧心。
毕竟二者基本盘相同区别却巨大，冰触体无法制造小弟，基本只能自己上，所以侵入异世界都要自己动手，掉价得不行。
相较之下暗物质的手段难免过于诡谲，难度增长太多。
『原来如此，冰触体……』
捷克罗姆的眼中有无数种情绪流过，脑内一些深藏起来的秘密浮现。
它扫了李想一眼，见其还沉浸在某些追忆中，悄悄松了口气。
少倾。
众人重试心情，并向祭坛顶部前进。
揭开远古战争的神秘面纱属于意外的收获，他们本次的主要目的还是放在龙之石上面。
“双龙想必对人类非常失望了吧？”
梦妖魔忧心忡忡道：“它们会不会不承认你，哪怕你能成为英雄。”
这家伙的忧虑是有理由的，毕竟人类曾要求它们将自己的一部分送往世界的角落，就算酋雷姆自己同意了，这种济河焚舟的行为也会让人很难过。
“……我不知道。”
李想摇摇头，他只能这么回答，哪怕酋雷姆那边对他肯定是友好的。
身旁捷克罗姆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地想着什么。
登顶。
辽阔的宫殿在这一瞬群尽收眼底，但无人去欣赏这一景色，大家的视线都锁定在祭坛之上。
一黑一白两枚龙之石就那么静静地置放于其中。
梦妖魔陡然紧张起来，“要开始了吗？对理想和现实的审查？会如何进行？”
没见过相应流程的它甚至以为要和双龙打架。
但李想知道，只需要回答问题就行了，前提是龙之石愿意让他们回答。
毫无反应。
他和两枚龙之石的距离不过五米，对方却动都不动一下，难免让人怀疑它们是不是真不想说话。
总不可能是假货吧。
“我先上去了，应该不会攻击我。”
李想匀称地呼吸着，打算利用触碰来唤醒这两个家伙。
然而。
『放心好了，它们的确不会攻击你，因为它们力量耗尽了，陷入了和我一样的深层次睡眠之中。』
捷克罗姆开口说道，而这时前者已经站在了两枚龙之石前面，只要弯下腰就能捞起来。
“诶？”
李想愣了一下。
『如果没有梦境之树提供的能量，我就会像它们一样沉眠着，更加没办法把你从外面捞进来。』
黑龙缓慢地走上来，看着两枚龙之石，目光复杂，『此刻的它们无限趋近于死亡。』
传说宝可梦的生命形态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它们的死亡好比伊裴尔塔尔的死亡，未必真死了，甚至于早晚有一天能活过来。
但很明显不是现在。
李想忧心道：“力量耗尽……不是被夺走的？”
『不是，你不用担心，它们主动耗干净了力量，可能是不想再为人类所用了吧。』
捷克罗姆似乎看出眼前少年在担忧什么，『它们和我不一样。』
“嗯。”
他点点头，将两枚龙之石捧起来，果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个梦境看上去也没有崩坏的迹象。
传说中的宝可梦，本地的捷克罗姆和雷希拉姆就这么入手了。
可在那之后，问题一个也不少。
“咝……”
李想深吸了一口气，把它们放到准备好的布袋里，仰望着碧蓝色的天空。
距离前往北极拯救酋雷姆就差没几步了，虽然是最艰难的几步。
“异界雷希拉姆啊，那些异界人怎么没把光明石也带过来呢。”
他有些头疼地想到。
四块拼图就剩一块的时候，往往会让人特别没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