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初五去房间,王二进一路激动。
出来了!总算逃出了孤儿院!还被收作了仆人。
安先生的仆人?也不错!可惜不是孟先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孟先生。
现在没有逃跑的动力了,这安先生神奇得紧,不一定跑得掉。
再说,安先生几人虽然古怪,不喜欢说话,但却不象要打骂的样子,这简直比孤儿院好太多了。
可得好好干,按《大新风云录》里所说,叫作——随遇而安。
王二进暗暗给自己加油。
楼上的一间偏房。
王二进一进门,就迎来一道不善的目光。
大床上正坐起一个小孩,冷冷盯来,大概对惊扰了美梦不满。
王二进没理他。
盯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要来的,小心揍你。
一夜没睡,又跑了这么远,又紧张和兴奋,现在浑身回暖又有了新身份,一放松,突然就困了。
感觉初五在门口守卫,王二进倒床便睡。
见王二进倒在一旁很快打呼,小孩更是嫌弃,哼了一声,生气地裹被睡去。
......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王二进还是头次住这么漂亮的房间。
天色大亮,那小孩也不知去向,便忍不住东摸摸,西看看。
刚一下地,就发现:跳墙时瘸了的腿,无端的好了。再一看左臂,也神奇的结了疤,完全不疼了。
安先生有妙药啊!不但可以医手,还医腿。
王二进高兴坏了。
这时,安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醒了就出来吃饭,我们还要赶路。”
又是神奇!房间里没人啊!
王二进抬头四顾,安先生怎么知道我起来了?
可能弄出了声音吧。
不敢多想,一想就被他知道了。
出门,吃饭。
楼上小厅桌上有饭菜,很可口,王二进从来没吃过的食物。看得出,是特意给自己留的。
心中一暖,几口狼吞虎咽吃完,来到楼下大厅。
果然,安宇、初五,还有那个小孩和另一个壮汉都在等自己。
王二进赶紧有样学样,站到小孩旁边请安。
“安先生,早!”
安宇点点头,起身便往外面走,几人依次跟上。
王二进忙不叠跟上,心中直纳闷;这就走了!行李呢?王院长家出远门,每次都会带许多行李的。
不敢问,当安先生的仆人,不只要少问,还要少想。
不过,这样到简单了。
王二进总结着。
一行人直接出了宴宾楼,又顺着大街往城北踏雪而去。
王二进偷偷回望一眼。
孟先生,再见!
心中却没有遗憾。
孟先生虽然对自己很好,但安先生这里,王二进感到了一种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感觉不会挨骂挨打,还很踏实,不用小心翼翼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就没学过尊重二字。
天已大亮,街上多了很多行人和车,很是热闹。
除了马车,还有种突突叫的铁车。
王二进看什么都开心,看什么都兴奋。
不过又有些疑惑:看天色,应该没到上午九点!自己没睡多久啊,怎么舒服得给睡了一天似的?
经过城守府,初二小声提醒安宇:
“安先生,我们不和武城守打招呼吗?”
安宇头也不回:“不用,免得多事!”
一行人继续,走得风快。
王二进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
就是那矮一个头的小屁孩也走得虎虎生风。
那小孩见王二进跟得艰难,眼露轻蔑,脚下反到更快。
王二进小跑了起来,才勉强跟上。
外面的人都这么强吗?
远远看到城墙,更是咂舌:幸好昨晚没想要出城。
这么高!
没有五十米恐怕也有三十几米,比孤儿院最高的树王都要高一倍!
别说往下跳了,上去一看都会腿软,院里那颗树王可是爬到一半再不敢爬的。
城门口处,堵着许多要出城的人。
一众军士,正威武地背着枪,挨个检查放行。
还没等王二进担心,初二已排开众人,一扬手上令牌,众军士马上行礼让路。
几人迅速穿过门洞,王二进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去。
这应该是搜捕自己的,还好安先生地位不低!
心中不由想:“安先生是什么人?那牌子这么管用,感觉那些军士有些害怕?”
安宇探到王二进心思,却见王二进心平气和,面不改色,心头晃过一词。
二木头!
我很牛的,你没感觉到吗?
拔腿提速。
没走多远,安宇停了下来,手上拿出个东西在看。
王二进认识,这叫通讯器,王院长也有。
看完通讯器内容,安宇古怪地看向王二进,看得王二进心头一跳。
出事了!王院长给安先生发信息了?
不料安宇只是吐出两个字:
“烦人!”
初二两人立刻躬身,他们对安宇很是敬畏。
安宇无人一般说道:“昨夜城里死了一个元卫军军官,武城守要我去帮忙查查,”
王二进的心又悬了起来。
“安先生的意思......”初二小心接道。
安宇来到王二进跟前:
“换往常,我一走了之。今天嘛,到不想留些手尾,毕竟现在很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完,拍了拍王二进的肩膀。
“走吧,跟我回孤儿院一趟!”
说完,眼中掩藏不住的得意。
看你怕不怕?
王二进脑中轰然,脸一下刷白,急得叫出声来:
“安先生,安先生,我不能回去的,回去就是死!”
就当不成你的仆人了!
以王二进的了解,这是铁的事实,但外人却不这么看。
安宇笑了。
初二和初五也笑了,好象听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只有小屁孩满脸不屑。
安宇望天兴叹:“你真不了解我啊!”
我最不喜欢别人不了解我了!
就是小看我!
说完,张嘴一呼,竟然从口中吐出一个物件来。
王二进眼前一花,只见那物件一飞出口,又迅速变大,很快浮空变成了一个银色的长梭。
足足有一间客厅大小,无声地浮在几人面前。
王二进傻了,思维被震得粉碎,整个人已呆,眼睛和嘴巴惊得老大。
没及反应,身体被股力道一卷,人已进了长梭之中。
定睛一看,几人都进来了。所有人连那小屁孩都面色如常,独独自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大新风云录》没有啊......
身体一个轻震,长梭好象飞了起来,很快又稳定前行。
没多久,王二进还没彻底回过神来,眼前又一亮,只觉双脚一撞,一行人已齐齐落在一片雪地之中。
长梭却不知去向。
这时的王二进真的呆如木鸡。
厚厚的雪,附近有很多人。
有军人、官员、院卫队,还有成群围观的孤儿。
远远近近,鸦雀无声,又无一不目露惊恐,表情可能和刚才自己一样。
王二进震惊未完,心头又一苦。
真回孤儿院了......
身体在发抖!
一个锦裘衣服的中年人在一群人簇拥下,从远处行了过来。
中年人很瘦,面目如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挥手对安宇招呼道:
“想不到安能师来得如此迅速!实乃......”
安宇打断他:“武城守,说事吧!”
武城守无奈,只好上前小声对安宇说了起来。
见城守对安先生如此恭敬,王二进稍微心安。
王院长和张总管也在这群人中,他们对安宇也恭敬不已,甚至有些畏惧,不敢直视,自然没注意到站在最后的王二进。
王二进偷偷缩下脖子,把棉帽拉低。
安宇听武城守说完,却打了个哈哈:
“情况紧急,我这不马上赶来了吗!武城守不会怪我在城中擅用秘术吧?”
武城守一听,明白安宇答应帮忙了,但要先把扰民之事揭过。
“安能师为事所急,谁有二话,下官第一个不答应!”
武城守很圆滑。
开玩笑,一个身份特殊的元卫军军官死在城里,城守府又找不到线索,要是破不了案,怎么对上面交待?
至于动用秘术。
虽然有规定不得在普通人前展示秘术,但这几年,不受管辖的势力越来越多,各种异能频出,在信息面广的人当中,秘术早已不算秘密了。
安宇笑道:“事出从权,再说这元卫军也算是宇院系统,武城守放心便是。”
一招手,“跟我来!”
初二几个应声跟上。
王二进的脚却象生了根似的,根本挪不动。
一种源自于本能的恐惧,一到孤儿院就回来了,控制了他。
安宇已走出一段距离,见王二进原地未动,传音过来:
“站着干嘛,过来带路!”
王二进两股已战,又感到王院长和张总管看到了自己,更是迈不开腿。
初五要过来拎人,却被安宇传音止住。
“要是这一步都走不出,你以后就是个废人了。”
安宇面色冷冷地传音。
然后,就这么看着。
武城守等一批官员看出异样,但察言观色,没说话,就陪着等他。
张总管吞了吞口水,低头把话咽进肚里。
王院长眼珠几转,把怒火藏了起来。
有孤儿认出了王二进,交头接耳,生出些躁动。
王二进不止在发抖,几颗汗珠直接滴进了雪里。
“看着我!”
安宇传音冷喝,王二进浑身一抖,努力抬头看去。
孤儿院的威压太大了,这是骨子里的,压得他从身体到思维都僵硬。这一猛喝,大脑才重新活泛起来。
耳中又响起安宇的声音:
“往前走,前面就算冰刀密布、岩浆横流,也往前走!”
王二进急促地吸气,拼命給自己鼓气。
安宇又一瓢油泼在火上:“走,跟我去四海五陆!不走,你就永远留在这!”
王二进的脸已涨得通红。
“给你三秒钟!”
“一!”
“啊!”王二进低吼了起来,双拳紧拽,血脉偾张。
“二!”
这次没直接喊三,但王二进已顾不上这个了。
此时,一股热血直冲天灵,同时脑中一亮,那道光回来了!
无比舒服,也无比有力。
没有闭眼。
脑中视野已变成全视角,而且比昨夜看得更远。
看到人群中:大丫的羡慕、李涛的焦急、小屁孩的轻蔑、王院长二儿子在咬牙切齿,很多很多熟面孔,各种各样的表情。
历历在目!
王二进面目开始扭曲,力量继续聚集。
“三!”安宇喊声入耳。
四周一片寂静。
除了武城守、初二、初五等少数几人,没人明白安宇怎么突然叫了起来。
王二进猛地大吼一声,声音稚嫩,却重重一脚踏出,冰雪四溅。
然后,一脚又一脚,稳稳向前走。
神情无比坚定!
就是这种感觉,不只是幸福,而是种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感觉!
自信!
他找到了!
虽然每次找到之前好象都要死去一样!但,也许这就是开启的方式!
安宇眼中,王二进头部发出了淡淡的绿光,所有的人,唯有他能看见。
心头一热,却马上酸味直泛。
这就显基了?
二阶啊!
MD,还有天理吗?老子当年又筑基又历练的,搞了整整三年才显基,你这么喊两声就成了?
凭什么?
脸上一抽。
如果这样,老师再收一次关门弟子的可能性很大啊!
那我怎么办?
思路好乱。
王二进大踏步走着,精力全部集中,所有人都不再在意,眼中只有坚定,只有前方。
不觉中,已越过安宇和众人,朝王院长楼房方向走去。
初五一声低喝:
“站住!你怎能走在安先生前面!”
王二进这才惊醒停下。
安宇却摆了摆手,声音却有些无力:
“他是带路,跟他走吧!”
初五和初二偷偷一对眼。
安先生好象突然萎了?
初二赶紧摆头制止。
安宇心中长叹:“老子不是萎了,老子是被打击到了!”
这个二木头,真想揍他一顿解气!
算了,做人要善良......
不行,迟早要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