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当我走出房间后,向两位朋友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我决定亲自前往东印度,寻找艾伦。”
这个消息会在我朋友心里产生子多大的震惊大家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了,安东尼直言我太过冲动,应该以更加谨慎的态度对待此事。
就连莫妮卡也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亲爱的,那太疯狂了,我可不能眼看着你去冒险。”
“我必需去找他,如果我知道了他的消息,却因为怀疑和胆怯而置之不理,那么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原谅自己。昨天晚上,当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时,我睁着眼睛想了一夜,最终我得出了两个结论:第一个,杰克又一次耍了个诡计,欺骗了我!第二个:或许他说的是真的,但途中出现了某种我无法预知的变故。”
安东尼和莫妮卡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继续说道:“我更倾向于相信后者,艾伦会不会受伤太重,途中再次发生了危险?或者他失去了人身自由,被那些丧尽天良的恶徒像对待黑奴那样给关起来做苦工?无论是哪一个,都让我的心一刻也没法安宁。所以,尽管这消息可能并不一定正确,但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我也不能轻易放过。我必需要去东印度找他,不管结果如何!”daqu.org 西瓜小说网
莫妮卡的大眼睛里涌起了水雾,情真意切地说:“亲爱的,听到你这么说,我真感到难受,我的良心让我没法继续反对你的决定,可是我太担心了,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呀……”
“我母亲的一位朋友就在东印度,我可以给她写信,寻求她的帮助,所以你们真的不必为我担心。”
安东尼刚才一直在沉思,看上去既严肃又凝重,这会儿他说道:“当然要找,必需得找,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希望,也不能让任何一点线索从我们的指尖溜走。但是亲爱的爱丽丝,东印度不但气候恶劣,而且局势严峻(各种暴动时有发生),绝不是一个年轻姑娘应该去的地方。你先别着急,听我说,我的亲哥哥萨姆这会儿正在东印度,我可以给他写封信,请他帮忙调查。”
虽然我是那样急切地想要亲自前去寻找艾伦,只要一想到他正在某个地方受苦,就恨不得飞奔过去将他解救出来。
但是安东尼的话合情合理,在这个年代,无论是大清还是英国又或是世界上其他国家,一个年轻女子单独上路总是会充满比男人更多的危险。
我只能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焦虑和冲动,接受了安东尼的建议。
很快,这封信就被寄了出去。接下来,又到了漫长而焦灼的等待时间了。
或许是我的焦灼太过强烈,已经到了令我坐立难安的程度,莫妮卡建议我去学校分担她的部分工作——教孩子们画画,我认真考虑后欣然接受了她的建议。
和这群快乐无忧的孩子在一起,总是能让人不知不觉中受到感染,从而忘记那些痛苦和焦虑。
安东尼并没能在苹果树农舍呆太久,作为一个正直且上进的青年,他自然有自己的事业需要奔忙。按照这个国家的法律,只有长子才有继承权,而作为次子的安东尼只能自己谋生。
世上有许多浪荡子,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从来不想着自己开拓一方未来,只是依靠着父母给予的一些钱财(次子们一般会有几千到几万英镑的财产)过活。
但安东尼是个有自己理想的年轻人,他曾跟我谈起过目前的局势,谈起这场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谈起他的抱负和理想,他的雄心壮志,他说世界上还有很多贫穷落后的国家,他希望能够将光明和进步传播出去,让耶稣基督被更多的人知道。
安东尼离开的那天,莫妮卡望着兄长骑马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那位山岗上,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啊,我真为安东尼自豪。”
这话我是深感认同的,我想安东尼是值得任何人尊敬和爱戴的真正的绅士,他善良正直,态度和气,情感真挚,更难得的是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
莫妮卡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不知道我未来的嫂子,会是什么模样呢?”
我总觉得莫妮卡的眼神像夏天正午的阳光,灸热得令人抬不起头来。但是,我想她所期待的事情,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
这天,纽布里奇发生了一件大事,格兰特太太摔了一跤导致早产,而且引发了大出血。纽布里奇并没有医生,最近的城市只有朴次茅斯,但是一来一去即使是用最快的速度也要一两个小时。
这件事情迅速在小小的村庄里传播开来,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享受我的下午茶。女人生孩子真是走了趟鬼门关,这在前世我就充分见识到了。
我迅速收起自己的茶杯和点心,快步走到了格兰特太太的家。
格兰特先生,这个可怜的农夫正垂头丧气地蹲在地板上,吉米没有去学校,和两个妹妹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扇房门——他们的母亲就在那里面。
这一家子的脸色,仿佛暴风雨中的小鸟,瞧着真让人难受。
“格兰特先生,我想去看看格兰特太太,可以吗?”
格兰特先生看到我,似乎有些惊讶,他苦着一张脸说道:“我只恐怕会吓到您。”
我摇了摇头,径直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三个,不,应该是四个人。格兰特太太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她的头上脸上全是汗,头发完全被汗水打湿了。
负责接生的波谱太太正在焦急地走来走去,另外还有一个妇人正在给小婴儿穿衣服。
看到我进来,焦躁的波谱太太立刻嚷嚷起来:“布鲁克小姐,这可不是您来的地方——”
“很抱歉,但我只是想看看能否帮忙。”
“不,亲爱的小姐,这种事您可帮不上忙,毕竟谁也没法替她把孩子生下来不是吗?”
我并不想解释太多,因为解释不清楚。我弯下腰,握起格兰特太太的手腕,给她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