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敏学的身形飞快地消失在三人的面前,这一回,连安怀信都变了脸色。表弟到底年轻气盛,比他还不懂得人情世故。
他低声对宋承平抱歉地说道:“侯爷,表弟这是心急了,好在十日不算短,我们兄弟二人,愿听从吩咐,帮助侯爷追查凶手。”
宋承平心领神会,安怀信是想要缓和秋敏学明晃晃的威胁,他们兄弟二人掺和了进去,秋敏学行事多少会有所顾忌。不过,此事他另有计较,倒要谢绝他这一番美意了。
宋承平点头多谢道:“少将军不必多虑。没有驯兽,我们有猎犬,追踪寻人虽然慢一点,到底也能抓住凶手。真要是遇到过不去的坎,我会再来请教。”
“想来你们折腾了一夜,这里交给我,你们放心休憩去吧。”
安怀信没有再多说,宋承平领了圣旨办差,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宋承平让他们走,自然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安家兄弟跟宋承平告辞,自去歇息去了。
盛京城中,平安侯府内,正在家中养病的平安侯程越泽,刚刚用完早膳,隐卫首领就出现在窗户外。
他慢慢地从餐桌上站起来,带着人去了书房。
等他在书房熟悉的躺椅上坐好,一张白净无须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淡定的笑容,一双向上斜飞的桃花眼笃定地落在隐卫首领的身上,“说吧,回来了多少人?”
昨夜,他出人意料地在安家出殡之日,派人袭击丰饶山庄,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够把安家的小一辈全都诛杀,断绝了五皇子借由联姻,把安国公府收入囊中的打算。
他先前从未察觉五皇子有这等念想,是五皇子赶在叶夫人出殡前,去了一趟安家,才让他惊觉了五皇子的意图。他绝不能让五皇子得逞,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英王,借由五皇子的亲事壮大自己的力量。
昨日临时兴起的念头,他自认毫无预兆,没有人能够防备。
更让他得意的是,他这个临时的计划,还能顺手牵羊把定远侯府给栽赃了进去,真正是一箭双雕,水过无痕。
隐卫首领直接跪在了地上:“属下办事不力,昨夜的行动失败,派出去的死士,除了报信的暗哨,其他人都陷在安家丰饶山庄,没能出来。”
都死了?
程越泽老辣的眼光深了深,这是意料中的结果,安家是武将之家,安怀信和安怀德武功不弱,安馨毕竟是飞云门的弟子,生死关头跟死士同归于尽也说得过去。
他交叉双手放在了膝盖上,两根大拇指轻轻地摩擦着,淡定地问道:“无妨,该设计的都安排好了?”
隐卫首领的的头低了下去:“安排好了,只留下了一处不经意的破绽,迟早会追查到诚王和定远侯府。皇上一早派宁平候带着三百禁军去了丰饶山庄,这是想要封锁消息。”
隐卫首领俯身趴到了地上,极为艰难地禀报道:“只是,安家三个小辈,都还活着。”
平安侯的两个大拇指定住了,他的脊背僵直起来,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怎么可能?
他派出去的可是最顶尖的死士,就算事先没有探明安家小辈会住在哪里,那么多的死士,跟他们三人以命换命,也该能拿下他们。
程越泽的眼光犹如实质般落在了隐卫首领的身上,隐卫首领的声音低了下去:“暗探回报,是飞云门的示警烟花,招来了援手从天而降,下来的武士势不可挡,至少是先天下九境的武功,悍不畏死无法抵挡。”
暗探的原话是:‘那些武士根本杀不死。’隐卫首领不相信这话,他也不敢跟侯爷禀报这等胡话。
原来如此。
平安侯的脊背缓缓地放松下来,飞云门会有人护着安馨,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先天下九境的武士就近护卫安馨,真是意外之喜,飞云门越是重视安馨,后面的报复越是不会留情,
那五十五个死士,倒也死得值得。
平安侯的眼光平静了下来,声音也重新淡定起来,“后面的手脚都弄干净了?”
隐卫首领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都弄干净了,暗哨留下的痕迹,都是指向定远侯府。”
平安侯满意了,他的交握双手中,两根大拇指重新轻缓地摩擦起来:“辛苦了,约束下面的人规矩些,不许胡乱动作,让人发现了踪影。退下吧”
隐卫首领如闻大敕赶紧退了出去。
死士培养不易,他手中总共只有两百五十人,这一次失去了两成,幸亏侯爷是个明理的人,没有追究他们的失误。
安馨睡了三个时辰。
等她被肚子里‘咕咕’的叫声饿醒过来,睁开了眼睛,南宫翎的蹲在他的躺椅前面,左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安馨吃了一惊,怎么了?她的眼光迅速向下,她的身上好好地披着大氅,没有什么不妥。
南宫翎的眼睛笑了起来,安馨惊慌得像个小松鼠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不枉他专门蹲在这里吓她一跳。
他缓缓地伸出右手,落向安馨的鼻子,安馨以为自己的鼻子上有东西,狐疑地眨着长长的睫毛,定在原处没有动作。南宫翎的食指和中指飞快地曲起,落在安馨挺直的鼻梁上,用力一拧。
“哎呦,”安馨惊叫起来,伸手拍向南宫翎的右手,“你干什么?”
“啪。”一声脆响,南宫翎的手停在原地,重重地被安馨拍打中,大拇指旁边的手背迅速通红了起来。
南宫翎委屈极了,他的头往前凑了凑,一双眼睛无奈地看向安馨,“安馨,我不过是想让你清醒些,你这么用力做什么?你怪我没早些来看你,我改就是了,这么用力地拍打我,我担心你的手要疼了。”
安馨轻轻地倒抽了一口气,这妖孽等着她醒来捉弄她,等久了吧,这么会演戏!她提起右手,伸出食指顶在南宫翎的脑门上,想要把他近在眼前的一张脸推开去。
南宫翎飞快地伸手右手握住她的手指头,帮着安馨推开自己,一边推,一边可怜兮兮地说道:“安馨,我饿了,我不想要吃肉包子,我等你起来用膳等了好久。”
说罢,仿佛印证了他的说话,他的肚子连同安馨的肚子,同时‘咕咕’地叫了起来。
安馨难堪地涨红了脸庞,太丢脸了,她就不信南宫翎的储物袋里就只有肉包子,不过她不打算跟他争辩这个,“你想要吃什么?”
安馨咬住了嘴唇,她怎么问这个?请输入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