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意没闹跟着去了,让小胡子统领大大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打不过这小姐的侍卫了。
老乞丐趁乱想溜,被城卫兵抬去了,喜欢看热闹的人自然也跟着去了,不论结果如何,今天晚饭甚至明天后天的晚饭谈资都有了。
县太爷好做,真的好做。天龙城的县太爷就不好做了,遍地达官贵人,生怕得罪这个得罪那个的。就算是路上随便撞到个平平无奇的人,他都可能有个比自己官大一级的二大爷或者七舅姥爷姐夫。
自从业绩出众被调到天龙城做县官后县太爷成天战战兢兢,头发都少了一大把。
李承意让人给自己端了把椅子坐着,一个县官还不配让她跪。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开审,老乞丐跪在地上叽里呱啦的说着事情经过,说他好端端的走着路突然被李承意撞了一把,嗯嗯啊啊的听完,县太爷满意了,这个案子很好判么,乞丐怎么用的起这么好的布料做钱袋。
老乞丐死鸭子嘴硬:“我捡的不行啊,护城河旁边捡的。这钱袋又没写名字。”
是啊,如何证明这个钱袋是李承意的。
有的时候还真拿这些耍无赖的人没有办法,更何况有愚昧的群众围在堂外为老乞丐作证。
甚至老乞丐收养的小乞丐也来了,他冲进大堂跪着哭:“这位姐姐,这个钱袋确实是我们的,求求你了,钱袋你要是喜欢就拿走吧,求求你,里面的钱可是我妹妹的救命钱。”
很机灵的小乞丐,年纪又小,大概六七岁,又占了年纪小的优势。小孩子不会撒谎几乎已经是固定思维了,就连县太爷也犹豫起来,疑心李承意别就是那种有怪癖的有钱人吧。
李承意怎么可能有怪癖,除了熬夜也没什么不良嗜好。
李承意面色如常正要开口,总算有个明白人为她发声,巧极了,还是熟人。
卫少康也不知怎的从堂后走出:“倚老卖老欺负小姑娘?”
不过他一开口就愣住了,场上跪着一老一小两个乞丐,老的满身伤痕,小的哭哭啼啼,李承意衣着整洁干净,还特意端了把椅子坐着,比起来李承意更像欺负人的。
李承意颇有兴致的打招呼:“卫哥哥,好巧啊。”
“云妹妹。”卫少康似乎没想到是李承意,笑的咬牙切齿,“是好巧,上次云妹妹不告而别,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还叫云妹妹,李承意有些羞怯,放过假名吧。还有上次的不告而别,李承意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学子楼。
他们两个似乎聊得热火朝天,县官咳嗽了一声:“公堂可不是拿来叙旧的。”
提醒提醒就行了,要是卫少康和李承意不听他也没办法,这两位他应该都是惹不起的,虽然不认识李承意,但他认识卫少康啊。
卫少康也是守规矩的,当下就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县官下面看李承意的热闹。
“云小姐。”李承意一直没说自己名字,卫少康叫她云妹妹,县官就顺理成章的叫她云小姐。
“老乞丐有人证,你可有人我为自己作证?”
李承意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能作证的都是我的人,他们作证算数吗?”
县官:“自然是不算的。”
但是你快抬出你后面的人给我施压啊,不然我要不被找麻烦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李承意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晃着腿:“要是真是我,你该如何判?”
县官:……
曾经他也是一个廉洁为民的好官,但是因为刚正不阿得罪了大人物被上面的人搞了,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才走到这一步。
县官:“本官自然依律办事。”
等这位云小姐后面的人找上门了再说吧。
围观的吃瓜群众叽叽喳喳,可惜云小姐没热闹给他们看:“拆我钱袋子吧,真写我名字了。”
李承意的钱袋子就作为物证搁在县官的桌上,县官战战兢兢的拆开,在看见里面几乎都是金锭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钱袋子肯定不是乞丐的了。
小乞丐偷偷摸摸的抬起头,一见案桌上的金光闪闪就呼吸一窒,这这这,怎么这么大一个肥羊,他爷爷以前撞到过另一个姑娘也穿的很好,人家钱袋子里就是些碎银子。
小乞丐撞撞老乞丐让他看案桌上的金光闪闪,老乞丐的眼中霎时闪过贪婪之色。
好肥的羊。
县官把钱袋翻了翻,还是忍不住疑惑:“这也没写名字啊。”
李承意应得干脆:“对,没写。但这钱乞丐拿得出来?”
老乞丐叫叫嚷嚷:“我们怎么攒不出来,这是我们一大家子攒了好久的钱,换成了金子正好带回去藏起来而已!”
李承意有些烦了:“胡搅蛮缠。”
“大胆。”县官惊堂木一拍,他到底不是个糊涂的,“当本官是聋的不成,先前你孙子说这钱是拿给你孙女治病的钱,现在你又说这钱是你要拿来存起来的。”
卫少康笑着补充:“依本朝律法,当街强抢钱财,诬赖他人,当关押七年。”
“不要啊!”小乞丐哭着求县官,“青天大老爷,我爷爷不过是一时糊涂,你千万不要抓他,要是抓了他,我们十八个兄弟姊妹都没人管了,我们最小的妹妹还不会说话。”
县官有些心软,是啊,把老乞丐关起来了这些小乞丐怎么办。
卫少康继续补充:“噢,作伪证也是要处罚的,根据情节严重关个三到七年,不如关他个七年和他爷爷做个伴吧。”
小乞丐立即噤声不敢言语,抱歉了爷爷,他也不想蹲大牢,不过放心吧,他会为爷爷报仇的。
不过他们两个熄火了,围观群众倒是不乐意了,一个个的为这两个乞丐求情。
做县官更多的是面对底层人,县官虚了:“依律是该如此,不过念在情有可原,也是第一次,本大人做主,就算了吧。”
李承意不相信是第一次,她起身踱步到小乞丐面前,俯视这浑身脏兮兮的乞丐。
看不到身上,能看到脸上脖子上也有不少伤,陈年旧伤。
李承意问他:“你妹妹生病了?”
小乞丐满是戒备:“是,是怎么了。”
“这老乞丐真是你爷爷?”李承意含笑道,“你为他求情可没求下来,他回家会不会罚你?”
老乞丐干干净净,小乞丐脏兮兮的,这可不像个爱孙子的爷爷,会不会给孙女治病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