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约车调了个头,一脚油门踩到底,只留下一股汽车尾气在原地。
白松歌扇了一下鼻子,当他再看向网约车时只能看到两盏车位灯,打开手机地图导航,输入地址就带着许三千往所谓的无灯路走去。
步行到导航和开车的导航是不一样的,他们跟着导航已经偏离了水泥公路,再往前走就会走进一个村子。
村子黑漆漆的,不说一盏路灯都没有,连房屋里也没有点着灯光。都说万家灯火,没灯则没人,不过可能这里也是停电了,白松歌和许三千没有多想。
“店里来电了。”跟着导航走了两分钟,许三千看了一眼手机监控说道。
“哦,那黑猫呢?”
“没有看见,可能跑了,也可能还在厨房没有出来……”许三千摇了摇头,接着看向了前方。
天边的云层一片乌红,那是单薄的乌云遇上了夕阳才会有的颜色,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很美。
“才七月份啊,如果不是下雨,我想现在还没天黑。”许三千故意没有往神神鬼鬼的话题上引,看着路面上有些花花白白的东西,但又不像是石头,踩上去没有任何感觉。
“对啊。”
白松歌简单说了一句,这时他发现导航已经结束了,这里就是无灯路。
“我们到了——那边有个人,我们去问问路。”白松歌说道。
问路是肯定的,导航在厉害也不可能准确的街道号。
走进那个人影时,他们好看有一个老婆婆拿着一根木棍地上戳着些什么,许三千用手机里的电筒照了一下,发现是一堆灰烬。
灰烬前插着香烛,还有一只拜神鸡,而灰烬后一点的地方是一张烧剩下的椅子,勉勉强强还能看出一张太师椅。
两人脸色顿时一黑,回头又看了一下地面。
原来地面花花白白的东西是白事用的白纸,路边还有几个红包丢着。
老婆婆用手遮挡了一下手机光,脸色有些许不悦,用没剩几颗牙的嘴巴说道:“你们在干嘛?没有见过烧贡吗?非得来照一下……你们两个是谁家的孩子?”
老婆婆一连三问,许三千白松歌两人齐齐后退了一步,不过当他们看见老婆婆脚下是有影子的,心里也踏实了些许。
许三千正想把手机光移开一些,突然手机就关机了。
乌云下的昏暗瞬间将他们的吞没,连空气也变得阴寒了起来。
“我们……我们是外面来的,来找仙姑。”白松歌按了一下手机,发现他的手机也突然关机。
“仙姑……仙姑在给我老伴做事……”老婆婆听到他们是来找仙姑的,语气友好了些,“有事找仙姑就对了,她有真本事。”
老婆婆对着前方指了一下,说道:“往前走,过了大榕树应该会看见有很多人的……你们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仙姑很有名的……”
“哦哦,多谢阿婆。”许三千点了一下头,拉着白松歌的手就往前面走。
“诶,下午的雨好大啊……”老婆婆叹了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烧给老头的东西都没有烧完……回头我也要找一下仙姑……”
走了十几步,白松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昏暗之中有一个驼着背的人影在那里淅淅索索。
两人心里都有一些别样的心思,但两人都没有开口说,因为在没有答案的情况下,说得越多就越容易往恐怖的方向去想。
不久,两人看见的大榕树。榕树是风水宝水,基本上每个村的村头或者村村尾都会有一棵百年大榕树。
绕过了榕树之后果然看见了有黄色的灯光,灯光下还有几个人在坐着吃着东西。
再走近一点,看见的人就越多,耳边隐隐约约还听到了一个女声在念道着些什么。
许、白两人心中莫名地踏实了不少,当走近后,他们看见一个女子在灯光下拿着一个拂尘在走着奇怪而富有节奏的步伐,念道声也是从她口中念出来的。
女子和围观的村民也注意到了他们,不过仅仅只是打量了一眼,并没有开口搭话。
许三千和白松歌也自然地站到了一边,别人既然在忙活着,突然打扰当然不会,想着等他们忙忘了再问问仙姑在哪里。
不过其实也不用问了,那个女子八九不离十就是仙姑了。只是这个仙姑和他们故有认知里的仙姑很不一样。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远远和“姑”靠不上关系,更像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姑娘,和他们两个差不多。
“或许是仙姑的女徒弟吧……”心有灵犀如他俩,白松歌说出了许三千心里所想。
“或许,等一会吧。”许三千点了一下头。
“嗯。”
白松歌也点了一下头,接着掏出了手机长按电源键,不过手机一直没能重新开机,像是坏掉了。
“你充电宝带了吧,给我冲一下。”
“冲?去去去,回去对着楚昕冲。”
“你TMD,老色胚了……”
手机开不了机了,两人就小声闲聊着,话题带着各种各样的颜色,从青瓜茄子到八爪鱼都聊了一趟,两人也好久没有这么聊过了,自我感觉厨艺又上了一级。
听着女子的念道,两人前所未有的放松,感觉就像是两个老头在老树下喝着黄酒,吹嘘着自己的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不是除了他们两人,其实十几个村民也在闲聊着,时不时还会发出一阵笑死,正对应那句——走的人安详,留下来的人还要笑着活下去。
仙姑一念道就是一个多小时,途中都没有停下来过。
等她念道完,许三千和白松歌其实也不知道她在念道着些什么内容。
这时屋子里走出了两人腰间挂白布的人,他们招呼着村民进去屋里坐坐,又给仙姑派了一个红包。
真正进屋里的没有几个,大部分人都是和挂白布的那人打一个招呼就走了,而仙姑和他说了几句什么最后也没有进到屋子里去。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自己进屋里去了。
白松歌拉了一下许三千,接着走向了仙姑,“仙姑?!我们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一下。”
“我知道了,我们去那边说。”仙姑点了一头,往大榕树那边走了几步,许三千和白松歌缓缓跟在她的后面。
“好了,这里方便说了,我想你们找我也是遇上了那些事情吧。”仙姑说话的声音不大,给人一种文静静的感觉。
“嗯,这个……”白松歌思索了一翻,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不过这时,仙姑却伸手摸向了白松歌的面,白松露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不过已经被人家摸上了。
“别动……”仙姑在他下巴摸了一下,人中掐了一下,鼻翼两侧点了一下,眉头点了一下,额头按了一下。
“你的生日是多少?农历,最好你还知道出生时间,准确到小时。”仙姑脸色不太好看,小嘴赌气一般地嘟了起来。
“哦哦……”白松歌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仙姑是在给他摸脸相,白松歌本来就信这些,自然自己也有所研究。
“94年,5月4号……好像是凌晨两点左右。”白松歌说出了自己的生辰。
“嗯。”仙姑又抓起了白松歌手看手纹,和中山公园里的算命一样,她开始问准不准了,“当的是厨师对不对。”
“啊?!对,对。”
“命格向火,本属阴,小阴惧寒,小阳畏炎……就是你不当厨师也可能会拿起焊枪,一生都与火有着关系。”
“不过现在你……”仙姑顿了一下。
“现在怎么了?”白松歌立马急了,岂有此理,那有说一半突然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