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初交手,化神演妙法

罗浮山方圆四百余里,山中大小山峰数百,飞瀑名泉近千,乃是天下难得的修行妙地。

申公茂虽是一介散修,但靠着罗浮山中浓郁灵气,以及年少时曾偶然间发现的一处前辈修士坐化洞府,竟也一路高歌,筑基、结丹、成婴、化神修到了如今练神返虚的大圆满境界。

也正因是散修,所以虽然道行不低,底蕴却不足,这才在得知壬癸玄精旗的消息后,就起了一些本不该有得心思。

虾兵一路通传进去,白素贞早借着镇府印玺之便,得知了府门前的情形。

夫妻二人早知申公茂会寻上门来,却没料到来的那么快,自己一行人前脚刚到水府,他后脚便到了。

白素贞手腕一抖,已经不能再称之为黑旗的壬癸玄精旗通体雪白,旗杆亮银,反倒衬得旗上的五爪黑龙颜色越发深沉。

“来得好,正好借这老道试一试如今黑旗威力!”

说罢,二人径直出了地宫,正好碰上匆忙入宫禀报的虾兵。

虾兵见了水府如今主人,正要跪拜行礼,白素贞挥手道:“不必惊慌,此事我已知晓,你自回去看守府门就是。”

虾兵看白素贞神色镇定,眉眼间自由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心中一定,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似他们这等小人物,自然希望自家神君越强大越好。敖应骤然应劫,身死道消,水府上下人心惶惶,好不容易迎来洞庭龙君主持大局,谁料长江龙君却封了一个千年蛇妖钱塘江水神。

千年光阴于凡人而言悠久漫长,但在这些精怪眼中却算不得什么,且不说长江、黄河这等流域万里的大江大河,即便在钱塘江中,也不乏修行千年的水族。

龙君水府中的兵士,见多了前来拜谒敖应的大能,眼界便不自觉高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白素贞不过是青城山中一条寻常白蛇,既无龙族血脉,也没有强横的实力、背景,如何做得了钱塘江主人?

以后跟了她,只怕钱塘水族就要夹着尾巴过日子了,也不知长江龙君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洞庭龙族英才辈出,就算让三娘来当水府之主,也好过跟着白素贞吧。

果不其然,这才多久时间,就有修士敢欺上门来。换了敖应龙君在时,哪个修士敢这般猖狂?

白素贞自不知道手底下这些水族兵士的想法,拂退虾兵,正要前往水府门前时,就听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身影忽地掠了过来。

“见过白神君,昨日匆匆一别,还有许多未尽之事,老道特来请教。”

话音未落,守在门前的虾兵盔歪甲斜,抱着手臂狼狈地跑了过来。

“神君,这道人不等通传,就强行闯了进来!”看到白素贞,虾兵单膝跪地,眼神不忿地看着一旁申公茂。

白素贞点点头,一拂袖一股精纯的水灵之气送入虾兵体内,暂时压下了他体内伤势。

“知道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自去库房领两粒行气丹调理伤势。”

虾兵领命而去,白素贞这才看向申公茂,冷冷道:“昨日我便说过,壬癸玄精旗如今已不在我手中,更不知离地焰光旗下落,今日道长却硬闯我钱塘水府,打伤水府兵士,莫不是欺我钱塘水府无人?”

申公茂环视左右,瞥了一旁许宣一眼,目光中颇有自得之色,大剌剌微微一拱手,说道:“神君是水族正神,不比世间凡俗妖物,老道如何敢无理?只是在门外等得久了,又不敢劳神君移驾府前,所以才入府与神君一晤。”

白素贞听他言语中暗讽自己虽然得居神位,却不过是一个妖物,又将硬闯水府、打伤虾兵之事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心中不由暗恼。

正要开口呵斥,一旁许宣忽然道:“人若无仪,不死何为?你这道人仗着修为高深,就敢如此放肆,他日若遇到比自己道行更高的人,又当如何?”

对白素贞,申公茂还耐着性子做些面子上的功夫,但对许宣这个籍籍无名的元婴修士,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见他竟敢这般放肆,当即沉下脸来,冷哼一声,喝道:“小小修士,如何敢在老道面前撒野!”

他这一声呵斥,暗蕴道韵,传到许宣耳中,只觉体内血气震荡,魂魄、元婴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之力。

“炼神返虚之辈果然不凡,若不是我肉身心斋境大成,魂魄又已修成阳神,只是这一声冷哼,就能让我气血逆行,魂魄受伤。”

许宣心中暗惊,眉头皱了皱,体内石碑瞬间出现在手中,当空一丢,化作十二面碑影,把申公茂罩在碑阵中。

申公茂自负道行高深,又有水府令牌在手,不惧面前许宣夫妇,竟不躲不避,冷冷瞧着当头落下的碑阵。

“阵法?”

申公茂浮尘一扫,许宣只觉一股巨力从碑阵上传来,震得自己体内气血翻腾。

早在乾州城对阵绿袍老祖时,许宣就知道碑阵困不住练神返虚的高手,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道行太低了些。

法宝再玄妙,终究还是件死物,总要由人来御使。

即便是藏有器灵的灵器、仙器,少了主人御使,十成威力也难发挥出六七成。

不等申公茂再动手,许宣已经跃入碑阵中,山海剑从随身的黄皮葫芦中飞了出来。

“禁!”

许宣一声呵斥,申公茂只觉浑身法力为之一滞,随即山海剑芒上两道白光将他浑身罩住,让他体内元神也微微一震。

修行之人所恃者无外乎肉身、法力、元神,申公茂体内法力凝滞,元神被定,肉身虽然较之常人强横许多,但修炼的明显不是肉身成圣的功法。

如此一来,在许宣面前与凡人也没什么两样。

只是,无论是碑阵的禁制,还是山海剑芒定人魂魄的白光,都只能为许宣争取到一息机会。

“啪!”

“呲!”

两个声音先后响起,“啪”声是石碑与头颅相撞发出的脆响,“呲”声则是山海剑划破血肉,鲜血溅射的声音。

得手的许宣没有半分欢喜,纵身跃出碑阵皱眉看着阵中任由鲜血流淌,没有半点动静的申公茂。

“死了?”白素贞疑惑问,她不敢相信,一个练神返虚之辈只是一照面就被许宣一剑斩了。

许宣沉默不语,神色凝重地盯着碑阵中一动不动的申公茂,片刻后开口道:“莫要故弄玄虚了,出来吧。”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掌声响起,浑身是血的申公茂身影缓缓变淡,直至消失不见,三步之外虚空中却渐渐出现了一个身影。

“你这碑阵、飞剑确实玄妙,只可惜你修为太低,否则老道也只能退避三舍。”

重新现出身形的申公茂赞道,言语中竟有几分嫉妒之意,旋即又道:“今日老道打伤了神君府中兵士,但也挨了你夫君一剑一砖,我们算是扯平了。倘若神君当真不知离地焰光旗下落,不妨将这碑阵借给老道渡劫如何?”

看这面前完好无损的申公茂,许宣灵台中阳神脑后灵光乍现,方才发生的情形瞬间演算了亿万遍,每一个画面如同被分解慢放了一般,终于让他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奸滑的道人!”许宣嘴角一笑,转身瞧着左手边空无一人的地方,说道:“道长既然有求于人,怎地却不敢以真身示人,如此太无诚意了吧。”

“倒是小瞧了你。”申公茂双眼一亮,这才仔细将许宣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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