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杏南规规矩矩在下面听着。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整夜,但一想到昨晚那般没有自知之明的举动,她脸上还是有些辣辣的。
当刘姑姑讲完话,带着众人去见教习师傅时,她身旁突然凑过来一人。
“听说贺幽寒贺将军可是梅姑娘的首客,还是花了大价钱的,不知是否近水楼台先得月,偷偷告诉了你具体的考核内容啊?”
那女子一问,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众人也记起了梅杏南和贺幽寒的关系,毕竟那一千两黄金的拍卖价钱,还是很让人惊叹的。
梅杏南感觉身上落了十几道目光,顿感无措,只能低声道:
“贺将军昨夜并没有来找我,所以我也没有机会问他。”
昨天的事情已经给了她深刻的教训,现在也学会了几分察言观色。
一旁的唐辞忧轻声安慰她:“没关系,你这么有才学,一定可以的!”
那女子也掩唇一笑:“梅姑娘别灰心,贺将军一向多情,说不定哪天想起你来,便又回来找你了!”
“三年前的天艺盛会上,便听闻梅姑娘有‘通音律,工诗赋’的美名,但这里和外面不一样,等一下还是要虚心学习啊!”
梅杏南觉察到了对方那若有似无的恶意,只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去。
女子朱唇微绽,削肩细腰,身姿妖娆,端的是一副潇洒风流的风姿。
她叫季红尘,比梅杏南早了几个月进入教坊司。
只不过她能言善辩、性子开朗,明显比梅杏南更适应新环境。
这一次参加考核的共有四、五十人,可最后能够进入内教坊的就只有十人。
彼此之间都是竞争关系,难免有些敌意。
她刚刚当着众人的面那样问,明显想要梅杏南难堪。
季红尘最看不惯梅杏南这一副装模作样的清高。
通音律,工诗赋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落得和她们一样的境遇。
再刚强的人在这风月场呆得久了,也都会变得利欲熏心,逆来顺受!
而且这么呆板,谁会喜欢?
刘姑姑分别领着她们见了不同的教习师傅,有唱曲的、有跳舞的。
可当梅杏南细听她们所唱的内容时,又不禁脸颊发烫。
跳舞时所穿的衣服也很大胆,让人浮想联翩。
不仅如此,刘姑姑还亲自查看了一遍她们的水平。
哪个擅长吟诗,哪个擅长作画,都一一在本子上标注清楚。
“你们要认真学习,务必使出浑身解数、惊艳四座,虽然说考核的日子定在了半个月后,但也很可能会提前。”
“贺将军等人在南边的事务还没有办完,过不了多久可能还要出城,咱们可不能耽误了官家的正事。”刘姑姑继续说着。
梅杏南回想起前天晚上来敲门的下属,和贺幽寒之间的谈话内容,估计是南边的剿匪任务还没有完成。
既然没有完成,为何会突然中途赶回来?
三年前,贺幽寒被父亲赶出梅府后,本来是要离开京都的。
可机缘巧合之下,在城外救下了遇刺的太子。
太子见他身手不错,便给了他一封推荐信,顺利进入了军营。
可能是他母亲骤然离世后的刺激,加上对未来的茫然,还真就静下心来开始努力做事。
短短几年,在军营中立下了不少实打实的功绩。
再加上有太子的大力扶持,更是一路高升。
“梅杏南,你的琴技不错,会唱曲儿吗?”
梅杏南的胡思乱想被刘姑姑的突然问话打断了,她下意识摇头,“不会!”
“好吧,其他人留下排练开场舞,等明天你和季红尘跟我走,你们两个都擅长音律,到时候负责演奏,会有人指导你们编支新曲子的。”
刘姑姑说完,便吩咐大家各自做事去了。
季红尘听到后很高兴,一个劲儿地在刘姑姑面前说好话。
梅杏南有些怔愣,她想要试着让自己也变得能说会道起来。
可张了张嘴,却怎么都插不进去。
算了,有些事还是慢慢来吧!
...
梅杏南已经有些日子没碰琴了,可刚刚练了一下午,却总是心烦气躁,静不下心。
眼见着天色暗了,她便想着先去叫上唐辞忧一起去饭厅吃饭。
可到她房间时却发现她人不在。
原来是有一位她的老顾客来找她,所以这会儿人还在前厅接待。
刘姑姑只说在考核期间不用接客,但既然有肯捧场的老顾客来找,总是要聊上几句的。
梅杏南想起了自己今天上午那笨嘴拙舌的样子,决定去涨涨见识。
她躲在廊柱后,远远瞧着唐辞忧和那个男子互相调笑着。
唐辞忧都没说几句话,那青衣男子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便舒展开来,然后心情颇欢快地离开了。
梅杏南这才出去和唐辞忧去了饭厅。
“不是说接待客人时要恭顺有礼吗?可你刚刚怎么还嗔怪了那公子一顿?”
最关键的是,那男子临走前居然还是带着笑的,梅杏南百思不得其解。
唐辞忧一笑,美目流转间媚态横生,连梅杏南这个女子都看得心脏怦怦乱跳。
她道:“你不要太死脑筋啦,大家来这里是为了解闷,吹拉弹唱纵然助兴,但有时也可以跟他们使些小性子,有性格才有意趣!要不多无聊啊?”
梅杏南张大了嘴巴,心中暗自佩服。
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做,话还可以这样说!
唐辞忧一边吃一边又问,“对了,你昨天不是去找贺幽寒了吗?按理说他是你的首客,才过去两日,新鲜劲应该还没过啊,怎么会遭到拒绝呢?”
梅杏南并没有瞒她,沮丧道:“他当时正和朋友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时间理我,我完全就是自讨没趣!”
唐辞忧忙安慰:“没关系,我猜你当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