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吗?”
贺幽寒晃晃悠悠地走过来,随手便松开了腰带。
屋内到处弥漫着他身上的酒气。
梅杏南维持了一整天的镇定终于崩塌,拼命往榻里蜷缩,揪着衣襟。
眼前的男子,曾经风流挺拔的身躯上,如今竟遍布大大小小的疤痕,有一道甚至从左胸划到了腰腹那里。
虽已愈合,但那狰狞扭曲的样子依旧十分醒目。
可以想象,他被赶出梅府的这三年里,过的都是怎样命悬一线的日子。
梅杏南脸色泛白,“兄长,以前是小妹不懂事,求你放了我吧!”
贺幽寒轻慢地睥睨着她,嗓音毫无波澜,“你现在是什么身份?配与本将军兄妹相称?”
梅杏南身子一僵,心口不禁泛起苦涩,“...奴婢失言。”
他应该是心怀恨意,才这般欺辱于自己吧!
都怪自己年少时骄矜昏蒙,的确犯下了不少错事,可...
云纹广袖下,贺幽寒修长的手若隐若现,轻轻抚上了她的唇。
梅杏南瞳孔一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的初吻,曾经承载着她闺阁之中最多期待与浪漫的幻想,此刻就要这么被人夺走了吗?
可不知为何,那只伸过来的手也在微微轻颤,就连看向她的那双眼睛都是灼热又充满爱意的。
但怎么可能!
此人一向浪荡荒唐,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就在梅杏南握紧袖中的匕首,准备反抗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贺幽寒的动作一顿,这才松开她,转身走向了门口。
梅杏南嫌恶的擦拭刚刚被碰过的地方,抱起膝盖躲在床后,生怕被人瞧见了。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探出半个脑袋看向门口,贺幽寒正在听人汇报着什么。
今天早上,他来参加自己的拍卖时,似乎就是刚刚从城外办事回来。
男子下意识回头向她这边扫了一眼。
梅杏南狼狈的缩回脑袋。
可心里很清楚,恐怕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接连的打击已经让她身心疲惫,想了想,索性刀锋一转,对准自己猛刺了下去!
...
就在几天前,她还是户部尚书梅家的嫡小姐,过着悠游自在的生活。
怎料家中突逢巨变,父亲因叛国通敌被革职砍头,家中所有财产充公,男子流放,女子则被送到教坊司做官妓。
而今天,她的第一次被正式拍卖。
梅杏南就如同货物般站在一群男人面前,尽量扯高衣领,试图遮住脖颈上的刺字——“妓”!
官妓接待的第一位客人,称为首客,将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梅杏南的底价是五十银子,然后价格一路攀升。
台下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吆喝声。
即便不抬头看,那些别有用心的眼神也足以令她恐惧颤抖。
“一千两黄金!”最后赶来的男子喊道。
这个价格一出,立刻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梅杏南也抬头看去。
来者正是贺幽寒!
作为京都这两年风头正盛的人物,众人当然认识他。
梅杏南更是认识,而且吓得脸色异常惨白。
父亲多年前曾纳过一位妾室,贺幽寒就是那位姨娘带过来儿子,自幼也养在梅府。
和梅杏南算是一起长大,就是关系不太好。
见是他来了,台下的人们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梅家当初真是无情,虽说是继子,但好歹给口饭吃,用得着姨娘刚死,就把他撵出来吗!”
“我记得三年前的天艺盛会上,这梅姑娘还趾高气扬地斥责他不学无术、烂泥扶不上墙!”
“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人家发达了,落在他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这回可刺激了!”
众人都看热闹不嫌事大,毕竟像贺幽寒这种浑蛋最是睚眦必报。
最后,台上的女人便以一千两黄金的价格成交了!
梅杏南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了手掌的肉里,想不到,竟真会落在自己继兄手中。
负责调教她的刘姑姑阴阳怪气道:“恭喜姑娘,贺将军可是我们教坊司的常客,出手一向大方!”
梅杏南听着“恭喜”二字只觉刺耳,但也只能温顺地跟在对方身后,生怕慢了又是一顿鞭子。
她只顾低着头走,一片阴影突然出现在了脚下。
一声低谑的闷笑声响起:“这不是尚书府心高气傲、冰清玉洁的嫡小姐吗?好妹妹,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贺幽寒依旧是那副浪荡样,骨头里都是慵懒的,温柔乡早就泡软了他的腰。
就像梅杏南第一次见到他时,衣着华丽又花俏,俗气得不行。
见她沉默,旁边的刘姑姑立刻用手肘捅了她,然后十分严厉的瞪了她一眼。
梅杏南一个激灵,立刻想起之前管事姑姑特意教导过的话:
这里可是爷们寻乐子消遣的地方,别跟个顽固的夫子似的那么呆板说话!
“原来是贺将军,我...奴...奴婢有礼了!”
梅杏南挣扎了半天才蹦出了这么一句,即便如此,也屈辱得都要哭出来了。
那点世家嫡女的清高孤傲,已在现实面前被摧毁殆尽。
若是以往,她见到这种花花公子,早就不屑一顾的转身离开了。
可现在,她居然要在一个自己厌恶的人面前卖笑!
贺幽寒忽然沉默下来,不知在想什么。
梅杏南心里一紧,以为他要反悔,立刻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
四目相对的一瞬,梅杏南看清了贺幽寒那双似含情的眉眼。
他一身云缎锦衣,即便是这么没型没款的站着,也难掩风流!
再怎么说,也比刚才那些猥琐粗鄙、又肥腻不堪的老男人强不少吧?梅杏南想。
“能服侍将军,是奴婢的荣幸!”她生涩地露出一个谄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