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比试要比前几天有趣的多。
在没有流萤刻意安排后,纯粹的随机抽签很容易抽到两个水平相当的人,比起纯粹的碾压,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还是有来有往的比试更加好看。类似于颜涣那种高手一天来一个就好,多了反而有些疲劳。
“那个人很眼熟诶!”师北辰指着台上一人说道,“子夜,那个是不是白阳门的人?”他看比试时认真的很,几乎把上场的每一个选手都认了下来,从头至尾,一个不落,旁人喊谁他就挑着顺眼的跟着喊,完美融入了比试场的氛围中。
“的确是白阳门的人。”子夜盯着那个背影看了片刻,才把这人从记忆里挖出来,“当时他坐在许星澜旁边,似乎不是个会引人注意的。”
其实白阳门的弟子中并没有几个是默默无闻,会造成如此假象还是因为许星澜,他的存在本身就足够耀眼夺目。白阳门弟子只是常人中的高手,但与许星澜相比较却是连资格都没有。他甚至有可能是白阳门新一代弟子中唯一修成雪中雁的人,单是这一点就足够令其他人艳羡。
尽管前几天的比试中白阳门子弟对阵、还差点手刃门人这已经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但不可否认的是,除却某些特殊的高手外,白阳门这次派来的弟子确实是比试中的黑马。daqu.org 西瓜小说网
这一场比赛打的算是激烈,似乎是为了给白阳门赚回一点颜面,台上那位白阳门弟子出招格外狠厉,所过之处皆有烈焰灼烧的痕迹,几乎将比试场变作了火场。而他对面的人也不算差,躲避能力一流,只是在这疯狂的攻击面前,躲避很难生效,很快他便被那烈焰缠上,最终不得脱身,自愿认输跳出比试场。
“子夜!”
上午的比试结束后,流萤蹦蹦跳跳的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在比试逐渐走上正轨后,她的心情也在渐渐恢复,脸上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这才刚一结束比试,她就往子夜这边走来。白晓那件事她还未同子夜道谢,那张信符实在给了她不小的帮助,若无信符,她绝无可能在三天内揪出白晓。
“薛大人好。”快要走到时,流萤才看到边上还杵着个薛绍元,当即问道,“薛大人来此有何贵干?莫不成是二公子出什么事情了?”
“少爷目前仍在府中养伤,暂时并无大碍,麻烦主管担心了。”薛绍元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保护姑娘,与少爷无关,您只当在下是个普通侍卫就好。”
“子夜……?”流萤心头疑惑满满,她又看向徐嘉瀚,见那人脸上并无异色,便主动将此事揭过。
自从没有那个时不时会造成伤亡的阵法后,流萤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这么多天来头次见到子夜,她可谓欣喜若狂,心底有不少话要同子夜讲,拉着人便去了隔壁的饭馆中。
只是这饭馆的环境实在糟糕,流萤看着这乱糟糟的饭馆,不太稳妥地看了眼薛绍元,生怕这位乔府来的“侍卫”不喜。他们在比试场待久了自然是不会介意这饭馆如何,但薛绍元却不一样,传闻乔府规矩甚严,食不言寝不语,哪怕是被骄纵着长大的乔二少也如此。
流萤担心薛绍元会难以适应,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薛绍元只是皱了下眉头后,再无表示。
“那日你传信来说真正的凡人在玄征司,我可是被吓了一跳。”
前几天的那张信符可谓是救了流萤的小命,她那三日间忙得脚不着地,只是查案也不是说你越忙、越着急就一定能查得出来。哪怕流萤把比试台翻个遍,也没有从中查出个结果来,还是徐嘉瀚从黑市传来消息说赫连曾与一个女人走的很近。
得知消息后流萤便去求了天征狱,最后才换得能够在全城搜寻那个神秘女人的权力,只是寻了两天仍是不见踪影。临到三天之约结束时,那张信符送达,流萤这才带着人去玄征司把人带走。
“我当时把赫连惊羽交给他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他那模样怎么看都是要拆我的比试台。”流萤菜没吃几口,一直在向子夜阐述自己那几天的艰苦生活。她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他最后把那个阵法破了倒也好,还省的我去专门请人来破阵。”
子夜心道你这得亏碰见的是花青燃,这要是遇上江逾白,别说破阵,连比试场都得你掀了。只是她想归想,面上还是说道,“那花青燃也不算坏人,或许只是救人心切罢了。”
她与花青燃的交情全部埋在暗处,除却在北荒的短暂交集外,几乎无人能找到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系。这是最好的关系,毕竟天极剑宗向来与极乐宗不和,在剑宗弟子心中,极乐宗修的并非正道,自然没什么好话。
花青燃算是其中的异类,但为了他的名声着想,该归于暗处的还是要归于暗处。
“嘁,只是大宗门弟子的傲慢而已吧。”流萤不屑地说到。那次擅闯比试场后,她对于花青燃的印象只有傲慢不可一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我只是觉得他或许有苦衷。”子夜也不为他多解释,只是淡淡的说道,“最后没有人员伤亡就是好事,也算皆大欢喜。”
子夜的话并不能对流萤起到任何作用,不过顾忌着一些原因,流萤瞥了眼薛绍元,还是把抱怨停了下来。午饭过后,流萤又要坐回高台之上。她在那上面渡过她这几天的大部分时间,而那上面既不遮阳也不挡风,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难受,如今她一看到高台便有些头疼。
下午比试临到一半时,徐嘉瀚被自己的小弟叫走,据说是有什么东西被找到了。子夜并未过多问询,只是问了句需不需要帮忙,在被徐嘉瀚婉拒后,她便不再多言。
等到将比试全部看完,已是傍晚,子夜被薛绍元催促着回到乔府,却不料今儿偏偏赶了巧,刚到门口时就遇见了一个本该卧病在床的人。
对上那人愤怒与不可思议的神情,子夜却只是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