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日当空,酷热难挡。
北固大陆的天空有两个太阳,略大一些黯淡的叫夕日,略小一些反而耀眼的叫赤日。
两个太阳在天空相隔越远越凉爽,离的越近越炎热。
而现在,两颗太阳已经几乎重合到了一起。
残疾的京奇坐在自制的木板车上来到院门口,正看着鱼桑树发呆。
鱼桑树五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而现在距离上次结果已经马上十年。
这时候村里的小伙伴苗苗和牙子过来找他玩。
京奇虽天生残疾,但是听觉视觉却非常好。
只要他集中精力。甚至能听到几米外的蚊子叫声,能看到蚊子一下一下的拍打翅膀。
因此苗苗在背后俯身想拍一下京奇肩膀的时候,京奇猛地回过头。
两个人几乎脸贴脸的对视着,京奇还吹了苗苗脸上一口气,吓得苗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吓死我了啊,小奇哥哥。”苗苗比京奇小一岁,小脸蛋红扑扑的,气的跺脚。
“你看这树上的小鱼桑果,多漂亮,我妈说还有两三天就要成熟了。”京奇抬头看着鱼桑树说道。
苗苗却低头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苗苗?”京奇好奇的问道。
苗苗嘟着嘴说道:“我要去上学了小奇哥哥,我通过了感力测验。”
“恭喜你啊苗苗,是哪个学院?”京奇欣喜的说。
“心境上月学院。”苗苗说道。
“你呢,牙子?”京奇又问牙子。
牙子原名鲁二冲,由于瘦小的好像水中的牙子鱼,因此得了这个外号。
他和苗苗同岁,穿着脏脏破破。呆头呆脑的。
“唯力遗殇。”
“小奇哥,咱们一起去唯力遗殇学院上学吧,里面没人管的,可好玩呢。”牙子傻傻的对京奇说道。
“再说吧。”京奇叹了一口气。
在石落国岁就要入学,而入学是需要通过感力测试。
各个学院则看成绩和侧重面来选择录取。
而石落国的感力测验,只要是身有残疾的人,就绝对不会通过,一直如此。
因此到现在,身体有残疾的人不再测验,和测验不通过的人直接分配到“庸才学院”之称的唯力遗殇。
而如果超过九岁还不去入学,就要被强制征兆入伍了。
石落国常年战乱,小一些的孩子虽然是做后勤,但是面临的依然是实打实的战斗。
京奇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唯力遗殇,要么被征召入伍。
京奇不知道该怎么抉择,而现在两个小伙伴都要去入学了,他有点情绪低落。
玩了一会苗苗和牙子就回家了,京奇回屋子躺在床上发呆。
京一正夫妻两人都在器成镇上的造器厂做工,因此白天大多数时间是京奇一个人。
他住的屋子之前是京杨老爷子所住,也就是三间石屋子的西屋,而东屋是京一正两口子所住。
这个屋子里几乎堆满了书,还有角落里的一些瓶瓶罐罐,都是以前京杨老爷子留下来的。
书的种类繁杂,各种医术的医药的,气功的武功的等等杂七杂的一大堆。
虽然他目前识字不多,好多看不太懂,但是依然喜欢看,毕竟这是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
京奇有点烦闷,就又四处翻书来看,不小心却把书柜拉倒了,却发现书柜后面的一个石头有点蹊跷,凸出来一部分。
他把那块石头慢慢挪出来,里面竟然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京奇凑近洞口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摸索一下,就拿出来一个绢布。
打开绢布,里面是一个只要十几页纸张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意悟之术。
“意悟之术。”
这几个字不知道何种材质所书,发着金色的微光,书名也透着怪异。
京奇大略翻看了这十几页,却发现是一种截然不同石落国的修炼方法,可惜是一部残卷,只讲到三层就嘎然而止了。
北固大陆的修炼方式主要是体悟,也就是五感修炼。触之力、味之力、嗅之力、听之力、视之力,要想有所成就,这五感的修炼缺一不可。
之所以身有残疾的人通过不了入学测试,就是五感无法修炼全面,特别是触之力这一项,完美的身躯,修炼才能达到完美的效果。
而现在这本意悟之术,和体悟是完全不同的修炼方式。
如果是体悟修炼的是身体感力的成就,那么这本书追求的是思想意力的成就,体悟是是挖掘肉体的潜能,而意悟是开拓意志力的境界。
意志也能作为攻击的手段吗?自己的触力不全,那么这也许是很适合自己的修炼术法,京奇欣喜的想道。
不由又感叹爷爷是个奇人,竟然还藏有这样的奇书,只可惜现在杳无音信。
石落国的修炼之术京一正教过他,他完全无法入门,这本书他却一看就有学下去的心思。
等京奇把这本书翻看一遍的时候,天也黑了下来,桂如凤这时候下工回来了。
“我爸怎么还没回来呢?”京奇问道。
“你爸今天加班,赶制一批兵器,可能今晚都不回来了”桂如凤一边做饭一边回答。
等吃完饭,桂如凤拾掇一下就回屋休息了。
京奇回自己屋在黑暗中继续翻看那本古书,京奇的眼神十分好,不点油灯也能看的清楚。
又翻看一遍后,京奇对这本书有了更清晰的认知,想着修炼试试,却听到外面有一点动静。
京奇坐在木板车上,双手并用滑到院子里,他隐约感觉自己家的门楼上模模糊糊的好像站着一个人,然后抬头仔细看去。
鱼桑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岁月,枝繁叶茂,树冠更是大的惊人,几乎笼罩住了整个门楼。
夜黑无月,但是京奇集中精力看去,在门楼上面,也就是那片树枝笼罩的阴影里,真的静静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人。
此时他正拿着一个鱼桑果在看着。
这场景有点诡异,九岁的京奇感到莫名的一阵惊恐。
京奇心想难道是来偷鱼桑果的?那不应该啊,未成熟的鱼桑果是完全没用的,摘下一会就像落叶一般枯萎死掉。
“谁?”京奇终于壮起胆子喊了一声。
门楼上的黑袍人显然想不到在这样的黑夜里,自己这样隐蔽着,有人居然还能发现自己。
猛地回头看了京奇一眼,发现是个残疾,呆着没有动。
京奇同样不敢动,和黑袍人对视着,这个黑袍人居然还戴了一个黝黑的面具,只露出黑亮的眼睛,看上去格外吓人。
屋内的桂如凤被刚才一声吵醒了,问道:“小奇,怎么了?”
黑袍人往屋子方向看了一眼,又深深看了京奇一眼,然后跳起来一脚踩到树枝上,张开双臂一挥,居然像个大鸟一样急速飞走了。
这期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京奇吓呆了。
“小奇!”桂如凤在屋子里又喊了一句,然后点亮了油灯。
京奇拍拍胸口,深吸一口气,冲着桂如凤的屋里说:“没事啊妈,上厕所绊倒了。”
“这孩子,小心一点啊。”桂如凤嘟囔了一句,然后吹灭蜡烛继续睡觉了。
京奇回到屋内,透过窗户看着那一片树影,确定那黑袍人真的走了,只留下鱼桑树的枝叶随风摆动,好像怪兽的巨爪。
安静的夜里,京奇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实在太诡异了。
那是什么人?为什么这样的打扮?有什么企图?这一切有什么关联呢?京奇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酝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