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二十四章挥兵(求月票)

中军大帐中,众将济济一堂。

王胜保转着脑袋找了一圈,也没看见自己的老对手木华黎,正好程书奇在他不远处,便悄悄凑过去,低声问道:“木华黎呢?”

程书奇脸色不动,“末将不知。”

王胜保撇了撇嘴,心想,那小子莫不是睡过头儿了?

中军议事,竟然迟迟未到,莫非立下些微功,便居功自傲。。。。。。。。。。

当然,这只是想想罢了,木华黎是什么人,他清楚的很,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只要大帅在这里,木华黎怎么也不敢犯了这样的军法才对,准是又有什么事情被派出去了。

王胜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那边大帅开始说话,他赶紧放下这些心思,上前一步,挺直身子,竖起耳朵仔细静听。

“全军休整五日,之后拔营。。。。。。。。”

“鲁乌尔阿拔。”

赵石向远在诸将末尾的乃蛮降将招了招手,鲁乌尔阿拔愣了愣,却立即上前行礼。

“大军继续向北,还要你来带路。。。。。。。。”

赵石挥了挥手,程书奇立即命人过来,将早已准备好的纸张铺在了帅案之上,赵石示意众将围过来。

这是一个简单的山川图鉴,最粗糙的那种,是这些时日根据这些俘虏的乃蛮人以及鞑靼人的述说,军中工匠凭空想象画出来的,无所谓准确,只是一些北部草原河流,山川的大概位置以及走向罢了。

看着这张图画,鲁乌尔阿拔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奇,他在乃蛮汗帐中也曾见过这样的东西,是大汗的珍藏,也是权力的象征。

这样粗糙的图画,和大汗那里见到的东西比起来,自然不值一提,而且,这些时日被骚扰的最多的就是他了。

乃蛮部草原的大略情形,风俗人物,他被问了不知道多少次,不厌烦是不可能的,但那些来寻他的人,耐心十足,一遍一遍的仔细询问,而且还要他带着,四处到他的部下那里打听。

问题都差不多,而他的这些部下,多数都生活在乃蛮部的南部草原上,有动有西,拼拼凑凑,估计也就有了这张图画。

当然,草原是如此辽阔,说是游牧四方,但总不会脱离自己所属部落的范围,沿着河流,沿着草场行进,不可能进入别的部落的草场放牧,那会引起战争。

所以,没有谁敢说自己对草原多么的熟悉,因为没有几个人能够去到很远的地方,即便是部落里见识最多,曾经四处游荡的老人,也不敢说自己游历过整个草原,那根本不可能。

靠着这些只言片语,不知道询问了多少人,大秦的工匠们总算是弄出了这么一副图画,该有河川的地方肯定有河,该有山的地方肯定有山。

但具体的位置,以及准确的距离,谁也不知道,就算是草原人自己,也是根据大概的方向,走啊走的,总能走到地方。

至于草原上许多丘陵起伏什么的地形,就更不用提了,所以这张山川图鉴,也只能是最简单的那种,和斥候们时常大略画出来的那种东西差不多。

不过在赵石眼中,这应该也足够了,有地图,有向导,刚刚打过一仗,乃蛮人再次征召各部战士,需要时间,所以这样的大军行进在草原上,在一两个月内,应该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继续北进,给乃蛮人施加更大的压力,逼迫他们仓促的派出士兵更好,如果没有,则进行大规模的劫掠,消耗他们的实力,像这样的事情,将是今年和明年战争的重点。

他不期望于在短时间再次与乃蛮人决战,乃蛮人不会那么愚蠢,他们已经得到了教训,而且足够深刻,那么接下来,就像草原人打仗那样,来一场消耗战吧,对于大秦来说,没有任何的负担。

在敌人的土地上作战,天时地利皆不在己,没有点好处怎么成,人和占一半,没有后勤辎重的拖累,对于千里之外的大秦来说,胜则开疆拓土,败了,除了损兵折将之外,好像也就没有什么了。

没有来自后方的风刀雪剑,没有朝廷诏谕如何如何,也没有身负帝王嘱托,可以说,草原之战,赵石可以完全放开手脚,试问自古以来,汉家北征,有几个人能有他这样的便利?

不过这些有的没的,赵石让鲁乌尔阿拔上前,便是让他给诸将大略讲一讲四处的山川形貌,以及各个部落的分布情形。

鲁乌尔阿拔也没多少犹豫,既然已经回不去了,这样的机会就一定要抓住,在草原上,失败的人很多很多,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地位,失去部众,失去权力,草原人珍视忠诚,但相比于前者,他们的忠诚总会献给最强大的那个人,没有什么例外,例外的那些只因为他们失去了选择的权力而已。

鲁乌尔阿拔在图画上指指点点,滔滔不绝,这些日子,随着那些工匠们跟各部战士交谈,对于各部的分布,以及山川地形,多了很多的了解,说起来自然也就流利。

直说了多半个时辰,鲁乌尔阿拔才额头冒汗,口干舌燥的住了口,并抬头望向赵石。。。。。。。。

赵石微微点头示意,之后环视众将,拿起笔来,在图画声一笔画下,画了一个圈出来,眼中幽光闪动。

“十月之前,咱们回来额拉姆河南岸过冬。。。。。。”

然后他敲击着桌案上的图画道:“这一片,咱们要扫过去,乃蛮人经此一败,不可能再秋末之前聚集起太多的战士,咱们可以放心,但乃蛮人不是傻子,他们的部落一定会纷纷北迁,这些都不用管,咱们只需要横扫过去,这一片草原之内的所有部落,都是咱们的猎物。。。。。。。。”

“乃蛮人的汗帐,大概在这里。。。。。。。。”

赵石在图画上勾勒了一下,乃蛮人的汗帐位置,在他画的那个圆圈的边缘处,“逼得乃蛮人汗帐迁移,是咱们最终的目的,不需要试图寻找并攻击它,草原大的很,他们往西往北,能撤的地方太多,咱们没有时间以及实力去仔细寻找它们,所以,逼迫他们迁移,让乃蛮人士气动摇,勇气消失,就是胜利。。。。。。”

“王胜保。”

“末将在。”

“我命你率领所部向北,从这里直插过去,到了这条大河停下,河对岸附近,应该有乃蛮部一个不小的部落,你寻找一下,如果时机得当,攻击他,但不要再往北去了,在那里等我们汇合。”

“末将遵令。”

“刘彦召。”

“末将在。”这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将领,只不过是一个营正,国武监出身,在军中并不显山露水,和木华黎,种怀玉等国武监将领比起来,可谓是黯淡无光,但木华黎临走之前,却向赵石推荐了此人暂代兵马。

赵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他所率兵马越来越多,不可能再如当初那般,对于军中将领每一个人都那么熟悉,甚至于亲手提拔,所以他选择相信木华黎的眼光。

“我命你带上鲁乌尔阿拔向西北,从这里绕过去,记住,不要绕的太大,行军快一些,到这里跟王胜保所部汇合,你和王胜保两人,是逼迫乃蛮人汗帐迁移的主力,估摸着在我到达之前,乃蛮人的汗帐已经跑的不见踪影了才对。”

帐中响起一片低笑声。

赵石也笑了笑,“不颜昔班。”

“姑父。”

“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吗?”

“不颜昔班十分愿意跟在您的身边,时刻听从您的教导。”

“好。。。。。。。”赵石笑道,然后接着下令道:“李刑,不鲁黑台,阿次鲁。”

“末将在。”

“不鲁黑台听候您的命令。”

“我尊贵的主人,阿次鲁听候您的命令。”这个是健壮的年轻人,忽难的儿子,也是他的继承人,部落投降的时候,他并不在部落之中,而是去到南边,迎娶自己的新娘去了,等到他再次回到部落,已经是天翻地覆了。

“李刑率领大汗亲军以及我的中军,不鲁黑台率领鞑靼勇士,阿次鲁率领卡勒塞合勇士,跟着我向东北,从这里绕过去,你们可都得打起精神来,我们也许会碰上从东边撤回来的乃蛮精兵,所以不要松懈,在战场上,犯错的人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李刑干净利落的应了一声,“末将遵令。”

不鲁黑台垂首道:“不鲁黑台会用敌人的头颅来证明他的武勇的。”

年轻的阿次鲁拍击着胸口,“尊贵的主人,阿次鲁希望能碰到乃蛮人的骑兵,那样的话,才能用弯刀来争取他的荣耀。”

吩咐完毕,赵石环视众将,沉声道:“一个半月,在这里汇合,乃蛮人征召士兵,会有两个月到三个月的空当,但各部都要记住,大军征战,随时都可能有倾覆之忧,若是谁大意轻敌,损我军威,一定军法处置。”

众人凛然听命,赵石挥了挥手,“回去整军,五日后拔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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