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也笑了,对着我的眼睛,“这时候你读唇语反而比我要更高效,我听不明白的你却能看明白,对吧?”
我对此没有回应,虽然紧张的心情并未缓解但是至少教授已经开始重新说话并且可以确定他知道外面来人是谁,是做什么的。
那么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待是最好的方法的信念我内心真的开始放弃出门抓贼的想法,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教授了解那人那人也了解教授,现在就扔下教授和师母贸然一个人出击的确不是最好的选择。
“呜呜……”
“呜呜呜……”
教授仍然在用力说着什么,着急的浑身颤抖颤栗,可是没用这次连读唇语的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只能任凭他拉拽着不离开。
师母紧接着又检查了教授的眼底舌苔,一切正常,她长长的松了口气,一通折腾下来时间已经是凌晨十二点,我原以为外面那人会离开了,但他仍然堵在门外,像个瘟神一样赖着不走。
要不是我提前反锁了房门说不定他早就冲进来行凶了。
教授的体力毕竟十分有限,很快他就不自觉的睡着了,师母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跟她出来,她关好内间房门,之前内间房门一直是开着的,为了随时照看和应急抢救。
现在她关门了,我只有苦笑,果然师母把我拉到沙发这边,盯着我的眼睛,在距离我不到20公分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师徒俩在隐瞒什么?”
我再次面临这个抉择,撒谎或者说出真相,最后我决定说出真相,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压低声音,因为一个聋子对于自己说话的声音是很难掌控的,因为不知道多大是大多小是小,“教授受伤除了野猪之外可能还有人为原因……他可能在山里古战场遗址遇到了一伙盗墓贼然后发生了冲突……教授的性格师母你应该很理解……”
师母有些沉重的缓缓点头,“是啊,这种事发生不止一次了,别人都说做警察和消防员的家属会担心的睡不着觉,做你导师的妻子也会睡不着觉……”
“他刚才不让你出去,你反复叮嘱我要反锁房门,外面有人?”
师母的思路很清晰,这是他多年职业经验的积累,我看着她好看的可以看透灵魂的眼睛,“是,有一个人在新化医院那边出现过一次,现在就在门外……”
我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解释,我相信自己只要说出事实就可以了,师母这种大家闺秀是有能力承受这样的结果的。
师母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有些无奈的笑了,“行,你长大了知道保护身边人了。”
“既然那个人在外面很久了那么我们不妨把他请进来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要说什么,你觉得怎么样?”
师母紧接着就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正常人这时候躲着还来不及她却要开门迎客,外面的可不是什么客人也不是朋友,外面的是心狠手黑的盗墓贼。
打开门以后我们三个很可能一个都活不成了。
“师母做好决定了”我的心中有恐惧脸上并无慌乱之色。
“做好了,去把那人请进来吧。”师母的态度坚决,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的不是她对自己的自信而是对我的绝对托付,她相信我的拳头和身体可以保护好她和教授。
我不再疑问,起身,来到门前,打开门锁,拉开病房门,一下子愣住,那股阴冷腐朽的气息突然不见了,那个盗墓贼在这个节骨眼上凭空消失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到底是人是鬼?
这次我真的追了出去,不顾一切的追到了走廊尽头,除了黑暗就是黑夜,外面。
没有人的影子,没有找到那冰冷腐朽的不属于人类的味道。
我有些沮丧的一步步走回病房,我听不到自己沉重的脚步声,我看不到自己黑暗中的影子,走廊里的灯也不知道是坏了还是故意没开,反正我从黑暗中追了出去又从黑暗中自己走了回来。
好像那个人在跟我玩猫鼠游戏,他是猫我是老鼠。
他的目的要么是人要么是物,想到这我忍不住加快步伐飞奔回病房,果然,我上当了,石头战斧不见了,师母被人打晕在地板上……
我赶紧把师母抱起来平放在旁边的沙发上,用力捏住她的人中,很快师母缓缓睁开眼睛,倒了口气,急促的咳嗽。
醒过来了。
我兴奋又懊悔的一拳打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那是一只老狐狸,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教授明明那么拼命的告诉我不要开门不要出去。
师母的额头被打出一个大包,青紫,肿的老高,我去冰箱里找了冰块包在毛巾里给她冰敷,也许是她也真的累了,安静的斜靠在沙发上很顺从。
她没有再说什么,应该是在自责自己刚才鲁莽的决定,毕竟做决定开门迎客的是她。
石头战斧本来之前是在传染病医院的某个高度隔离的实验室检验,是几个小时前刚刚拿回来的,不是我去取的也不是师母去取而是由某个负责人亲自给师母送还回来的。
因为师母刚好趁着自己被解除隔离之前来进一步检测石斧上是否存在远古病毒。
最先接触石斧的只有我跟唐婉然后才有半昏迷的教授,师母是从大局考虑才会对石斧进行如此详细的检测和研究,因为如果教授是在古战场遗迹当中中了远古病毒那么带血的石斧上同样也可能是远古病毒携带原体。
结果就在这时候出事了,被人抢走了。
师母沉默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终于重新开口,盯着我的眼睛问,“唐简,你平常玩网络游戏么?”
我点头又摇头,师母一愣追问,“玩还是不玩?”
我低声回道,“我只会玩黑色守望,别的全不会。”
师母的眼里突然闪过一抹精光,挪动了一下身子改变了一点坐姿,“那你就该知道原病毒有多可怕,这也是我一直最担心的事情。”
师母说到这戛然而止,虽然明知道她还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当她得知我只玩黑色守望以后就不再说了,她想我应该已经明白了我们三人眼前的境遇。
实际上这几天远在金陵城的唐婉也进行了特殊的病毒检查并且在学校宿舍里进行自我隔离,因为金陵城的检查由金陵医学院最权威的专家进行因此得出的结论更准确,唐婉比我们都先解禁了。
她安全了,但我们不能因为她没有被感染就放松警惕,严格来说她只算是间接接触者,无论是跟教授还是石斧,我和师母还有手术的医生护士才是直接深度接触者,我们感染传染的概率至少是唐婉的一百倍以上。
黑色守望是游戏中的特种部队,是官方机构,也是病毒研究的发起人,但是真正进行研究的是简泰克科学研究室,是一个财团,简泰克的士兵是财团的私人部队,两者合作关系。
1963年,黑光计划正式开始,黑色守望部队在美国爱达荷州建立了一座小镇,名为“希望”,并将一批阵亡士兵的家属迁居此地。
他们谎称该处是用于模拟核战之后人类聚居区的实验场地,而被蒙在鼓里的军属们却对真正的计划一无所知。黑色守望对居民注射了病毒,此时的病毒似乎对感染人群没有起到丝毫作用。1965年,希望镇上的第一名婴儿出生,其父母身上被注射的病毒在婴儿体内产生的变异对婴儿本身似乎也没有影响。
然而一切的平静都在1968年8月被打破了,希望镇突然爆发疾病,黑色守望随即将全镇封锁,将近70的居民被感染,剩下的人则被隔离在镇内等死。将近一年人间地狱般的日子过去,到了1969年7月,除一人以外,希望镇上四百多名居民全部死亡。
唯一的生还者名为伊丽莎白格林,即游戏中的紧身衣马尾女,而她在被发现时已经怀有身孕。黑色守望的清除行动随即开始,他们将伊丽莎白格林带走,并用核弹将整个希望镇夷为平地。当时负责清除行动的是独臂将军彼得兰德尔中尉,他在强行带走伊丽莎白格林的时候被她抓伤了手臂,兰德尔为制止感染,毫不犹豫自断左臂,这就是他独臂的原因,而且他还因为湮灭证据有功而晋升为少校,并在后来成为将军,成为了黑色守望的最高指挥官。
希望镇事件发生之后,黑光计划停止,黑色守望部队的最高宗旨被更改为“探查并消灭美国国土上的一切未知病毒活动,不论人为或自然原因”。
伊丽莎白格林在次月被转往位于马里兰州迪崔克堡的黑色守望基地,并在那里产下一名男婴,黑色守望赋予其代号“贱民”,并将其从母亲身边带走。格林在随后几十年中属于与外界完全隔离的情况。有证据显示,她在此期间没有成长发育,没有流汗,没有肌肉抽搐,甚至没有眨眼,处于完全静止的状态,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伊丽莎白格林被称作天然的病毒库,各种病毒的变异菌株在她的身上源源不断的产出。时间到了1980年,雷蒙德麦克马伦博士创立了ntek,并成为了黑色守望的下属研究机构,他认为黑色守望短视,认不清黑光病毒的价值,于是重启黑光计划,并将伊丽莎白格林转至ntec的研究中心,从她身上研究病毒的新进化品种,其中即有最为关键的dx1118号病毒。
并在后来招募了“主角”艾历克斯墨瑟,以及后来成为alex女友的卡伦帕克,。之后,黑色守望发现ntek重启了禁忌的实验,意图弹压,此时的艾历克斯墨瑟也察觉到了ntec公司对待某些知道过多科学家的方式,为了活命alex偷取了一小瓶病毒样品,希望以此为筹码换取自由,却在车站遭遇了前来拦截的便衣特工。走投无路的艾历克斯墨瑟摔碎了瓶子释放了病毒,自己也被当场射杀。
由于是在车站,当时就有许多市民被感染,曼哈顿的大规模疫情暴发也就此埋下了伏笔。艾历克斯墨瑟在车站被射杀的时候就已经身亡,接下来在停尸房醒过来的,大家一直在游戏中操控的东西根本不属于人类,它是破碎瓶中的病毒沾上艾历克斯尸体之后对其外形及性格的继承,游戏标题“原型体”也指的是他。在游戏的某关,也可以听到将军的话“不!已经不能用他来称呼!应该是它!”后来的电话中,也可以看到艾历克斯和他的“合作者”的对话“啊…你已经不是人类了,你是黑色守望者的病毒而已。”
游戏越发展下去,游戏的内涵也就越明了人类对于自己犯的错误只是掩盖再掩盖,实在掩盖不住了,就不惜代价毁掉。而刚刚出生18天的病毒“alex”却知道要保护某些东西保护自己的“妹妹”,保护人类文明不被毁灭。
不知多久的沉默之后我和师母再次四目对视,我忍不住大声问道,“师母难道在实验室里发现了某种远古病毒的踪迹?教授这次来大熊山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天熊而是病毒?”
师母没有回答,不是师母不知道答案而是这个教授一直隐藏的真相我现在还不能知道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凝重,一切好像早都安排好的一样,我偏偏只会玩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偏偏是黑色守望,我突然很想笑可是这样很不礼貌,停顿了半分钟我转身来到窗前,透过窗子看向外面无边的黑夜
我现在唯一盼望的就是教授快点好起来,我们快点解除隔离回到金陵,然后我才有机会有资格更加接近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