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寂静,只有不知名的鸟叫从深林传来,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一只飞鸟从林中“扑腾扑腾”飞出,郑兰莞尔一笑:“你想多了,小瞎子”
望着下山的那袭红衣,徐是非心中乱糟糟的,怎么也没有在山顶时的那种豪迈豁达感觉了,瞅了瞅旁边还在温泉里翻泳的小白,伸手一捞,拽住猴尾巴薅了出来:“还游?回去了”
小白“扑棱扑棱”摇摇毛上的水,紧跟徐是非后面回去……
回到家中已是日落,正是晚饭时候,徐是非问起乙寅年廪银领过了没有,按照惯例,廪银每年一月就可以去县衙领。
徐世昌摇了摇头,语气似是自嘲似是无奈:“怎么可能领到呢?你虽是廪生,每年可以获得廪银,上面虽有此法令,到了下面怕不是早就被分了”
徐是非深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大陈腐朽,泥沙俱下”说着,想起了葛青峰,他倒是一心为大陈出力,可是这世道,凭他一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哥哥,那些廪银为什么领不回来?”小忆兰边吃菜边瞪着大眼,嘟嘟囔囔盯着徐是非问。
徐是非耸了耸肩:“应该是被那些贪官污吏贪走了吧”
听了这话,小忆兰又问:“那哥哥以后也会做官吗?”
徐是非嘴角一翘,对于科举之路,他胸有成竹,自信自己可登高科,夹起盘子里一块肉给对面忆兰,淡淡地说道:“哥哥以后肯定也会做官”
小忆兰听得高兴,手舞足蹈,嘴里呼喊:“那以后哥哥就把那些贪官全都砍了,让他们不发咱们银子”
她这小模样逗得徐世昌哈哈大笑,徐是非也是笑着连连点头……
徐是非去二太爷爷那里一趟,二太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曾祖大太爷爷的事,他怕告诉了二太爷爷曾祖变得疯疯癫癫,二太爷爷估计会难过得吐血。
二太爷爷家中存书倒是不少,在他家里读了三天的书,诗词歌赋吟诗作对,自己皆已烂熟在胸,那些书中所记,自己像是看过了一样,终究是觉得乏味,忍不住去找小玉莹。
四月梨花香气飘,徐是非起了大早,直奔城南南郊,路过道路旁边油菜花地,田埂小路两侧,犹如两片黄色花海。
正着迷眼前景色,南边的小玉莹带着碧霞正朝这边赶来,徐是非高兴得蹦起,连连挥舞着双手,口中大喊:“玉莹!!玉莹!!……”
远处的小玉莹也是看到徐是非,急匆匆得跑过来,两人汇到一处,小玉莹很是兴奋,扒着徐是非的肩膀连蹦:“小哥哥!小哥哥!……”嘴里念叨个不停。
徐是非牵着小玉莹的手,沿着田间小路,漫步黄色花海之中,两人边走边聊,小白蹿到油菜花地里扑腾飞鸟去了。
看到旁边碧霞,小玉莹吩咐:“碧霞,我和小哥哥聊聊天,你先去城里买丝线吧”
碧霞听了吩咐远去,徐是非看着她身影,有些疑惑:“买丝线干什么?”
小玉莹可爱得抿了抿嘴,无奈道:“娘亲说我该学学女红了,就让我买些丝线学一学”
“女红?”听了小玉莹的话,徐是非疑惑的从怀中掏出一只碧色荷包:“你不是会女红吗?”
“你还留着呀?”见到这只绣着一朵白色荷花的碧色荷包,小玉莹很是吃惊。
徐是非耸了耸肩:“当然了,这是我生辰时你送我的礼物”
小玉莹撇了撇嘴:“噫,丑死了”
说着,停下脚步,从徐是非手里一把抓过来那荷包,正过来翻过去,指着上面荷花道:“你不觉得丑吗?这底色是现成的,只有上面那几瓣白色荷花是我绣的,你不觉得丑吗?”
徐是非笑了笑:“不丑,只要是玉莹送的,什么都不丑”
小玉莹脸颊浮上一层粉色,这荷包在手指中扯来扯去,又继续向前走去。
见小玉莹不再说话,徐是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还没走几步,小白从油菜花地里追着一只飞鸟横蹿过去,小玉莹吓得往后一跌,徐是非赶紧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
低头看着怀中小玉莹,眼上睫毛根根可见,两侧蝉鬓垂在两颊,两人四目相对,一时忘我。
愣了一下,方才想起扶起小玉莹,看着眼前玉莹的眼睛,徐是非认真地问她:“玉莹,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玉莹抿嘴笑了笑,两颊绯红,低垂着眉眼,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徐是非心情激动万分,抚住玉莹两侧的肩膀道:“玉莹,此刻我便是这世上最开心的人了”
看他那高兴的模样,小玉莹捂嘴轻笑:“傻样”
徐是非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两人又一起在花海中前行。
走着走着,徐是非轻声问旁边玉莹:“玉莹,你为什么喜欢我呀?论出身,我只是个落魄小村子的人。论家财,我家里没什么家财,甚至说贫苦也不为过。论前途,我才刚刚是个秀才,前途未卜。论起这些,玉莹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玉莹背着手,嘟着嘴,身子一转,倒着走在徐是非前面,抿嘴想了想,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只是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我只知道我就是喜欢小哥哥,就是这么简单”
听了她的话,徐是非心中像是照进了一道阳光驱散了他心中的黑暗,这阳光温暖且明亮,似是整个世界都暖洋洋的。
徐是非最自然的笑了笑,这笑容没有任何由头,只是因为开心。
看着面前微笑的徐是非,小玉莹也是好奇,伸头问他:“那你呢?小哥哥为什么要喜欢我呀?”
徐是非抿嘴笑了笑,也是耸肩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从见你时,我就觉得我喜欢你”
说完,徐是非站住脚步,牵住面前玉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玉莹,我喜欢你。现在的我还不配得到你,请玉莹等一等,当我金榜题名时,就是回来迎娶玉莹时”
玉莹并不言语,两眼蒙起水雾,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金色花海中,一只白猴蹿来蹿去,欢乐不停,顺着这花海,一豆蔻少女,一舞勺少年,初生情愫,结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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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徐是非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着,翻来覆去,脑海中都是玉莹的一颦一笑,一姿一貌。想起这些,徐是非心里暖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直折腾到半夜,徐是非才缓缓步入梦乡。
“我是谁?!”那是一团黑暗,周围全是黑暗。
徐是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四处逛荡,四周也全是黑暗。过了一段时间,这黑暗中又传来一句喝问。
“我是谁?!”徐是非很是迷茫,不懂这意思。过了一段时间,这黑暗之中又继续喝问。
“我是谁?!”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徐是非不明白。
………
“哥哥!哥哥!起来吃饭了!”徐是非被人摇醒,睁眼一看,眼前正是小忆兰,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了?”
小忆兰边摇边喊:“快点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爹爹让你赶紧起来吃饭”
抬头一看,果然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子照得睁不开眼,见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赶紧起床吃饭,对于梦中之事,已经忘却,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罢了……
转眼已到乙卯年,八月乡试秋闱要去天墉城,六月底,文三特地赶来接送徐是非,顺带捎上同村几名赶考伙伴。
马车无货又不用停靠,行了半个月便到了天墉城,一大早,将小伙伴们安置到客栈,徐是非问文三:“为何六月就来?来这么早?”
文三掏出袖中骰子,秘而不告:“天墉城中,这么多达官显贵,怎么能不结交几人呢?”
听文三所说,徐是非想起上次府试之事,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他也不阻止,对他来说金榜题名还是更重要一些,毕竟自己也是真材实料,只是不得已才跟其他人一样。
徐是非心中安慰自己,却又不屑这些手段,心中烦闷,在城中闲逛,逛到城北酒馆,见到曾祖身影,徐是非在背后大喊,徐太白听了,却像是听到鬼叫一样,抓着算卦幡,拼命往北跑。徐是非不明所以,追在后面,小白也紧跟着徐是非后面。
一人一猴一前一后追着前面疯老头,路过的摊贩路人只觉得两人发癫,急忙护住自己摊子上的东西,被挤开得路人嘴里更是骂骂咧咧。一路追去,直追出城去,徐太白累得瘫坐地上气喘吁吁,扯起破烂袖子擦两把脸上的汗,拄着算卦幡看向后面徐是非:“你老追我干嘛?”
徐是非也是累的扶膝气喘吁吁,一脸无辜道:“只是想跟曾祖请安罢了”
“哦”徐太白这才缓下神来,回身问徐是非:“真的不是找我有事?”
徐是非一脸迷茫地走过去:“找你有什么事?”
“呃?!”徐太白一时愣住,摇摇手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就要再回城北酒馆去。
“曾祖!?曾祖!?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去?”徐是非见他起身回去,连忙询问。
徐太白白了徐是非一眼:“回去喝酒去,我那杯酒还没喝完呢”
徐是非一脸黑线:“曾祖,为了那杯酒值当再跑老远吗?”
徐太白挑眉上下打量打量徐是非,怒道:“那可是我付了钱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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