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一早上就属小是非草篓里的鱼最多,鱼线崩了以后,心中焦急,一会儿提起来瞧瞧,一会儿提起来瞧瞧,到了中午,反而草篓里一条鱼都没有。
骄阳行空,已至午时三刻,小是非眼前渐渐黑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又要看不见半个时辰了,赶紧摸来随身带着的竹竿,闭目养神,坐在桥上,等着时间过去。
就在他想安安静静等鱼的时候,一匹马车急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震得桥面隆隆作响。马车上只有两人,一名一身红衣劲装,五六岁模样的女孩,和一赶车管家似的老头。
这女孩本不打算搭理拄着竹竿的“乞丐”,却偶然瞥见了小是非旁边的小白,口中大喊:“张伯,停车”
那老头紧紧拉着缰绳,马儿跑了好几步才彻底停下,两只大红千纳底的绣花小鞋伸出马车,顺着车子,轻轻一蹦,跳下马车,红色裙摆肆意飞舞,额头一副齐刘海,似是小窗帘,头后扎起一只长马尾,直散到半腰,身上一根黄色腰带束紧腰上,显得红色劲装格外精神。
这小妮子也不顾什么礼仪淑女,直直的朝小是非跑了过来,来到身旁却也不直说话,先盘起手中马鞭,围着小是非打量了一番。
小是非自是不知道这女孩在干什么,只感觉旁边似乎多了一个人,但是他也并不在意,一辆马车经过,必定非富即贵,车上的人没必要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小妮子见眼前男孩身穿麻衣,脚穿草鞋,手拄拐杖,便料定他是个乞丐,又见他手里捏根线,似是在河里鼓捣着什么。
小妮子在手里掂量的鞭子一收,杏眼一睁,红口白齿,却很是无礼:“喂!小乞丐,你在做什么?”
如此称呼,小是非也不在乎,脸上面无表情直言道:“回小姐,小的在捕鱼”能坐起马车的,必定非富即贵,小是非不想多生事端。
“哦?捕鱼”小妮子更是好奇,跑过去,趴在桥边,看着河里,朝小是非嘀咕:“你拿根线,怎么捕鱼呀?”
小是非笑了笑:“这是别人教我的,自然是能捕到鱼。”
小妮子捏着下巴,眼睛一转,略一思索:“那这样吧,无论多少,今天你捕的鱼我买下了”
“哦?”小是非倒是好奇了起来:“小姐是什么意思?”
小妮子斜睨了旁边小白一眼,收起目光,蹲在小是非面前认真说道:“十两银子,无论多少,你的鱼我全买了”
“十两银子!”小是非有些心动了。
“嗯”小妮子认真地点了点头,后面又突然加了一句:“这只小猴我也挺喜欢,十两银子也一起给我吧”
“原来是这个打算”小是非心里嘀咕,看穿了她的小算盘,小白是他的禁脔,怎能容忍他人染指。
“不卖”小是非语气冰冷,干净利索地拒绝了她。
“喂,二十两怎么样?”小妮子很是傲娇。
“不卖”
“三十两”
“不卖”
“那到底多少钱你才肯卖?我郑家家大业大,只要你说个数,我就给的起”小妮子洋洋得意,很是霸道。
“哦?郑家?是哪个郑家?”小是非皱着眉头,脸色阴沉。
“哈,你这家伙真是无知,这方圆数十里,除了我这个郑家,还有哪个郑家?我就是我爷爷最宠爱的孙女,郑兰”郑兰很是得意,一副对小白势在必得的样子。
郑家分宗家和旁系,郑兰虽是女孩,可是她出生那天,她爷爷梦到凤凰归巢,由此,对这小孙女很是宠溺。
听了这话,一股怒火,从心头涌出,眼睛一睁,幽黑眸子瞪着她,口中呵斥:“不卖!不卖就是不卖!”
眼前的男孩眼睛一睁,双眼却无眼瞳,只有无尽幽暗,让郑兰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摔了一跤。
这么一吓,让郑兰恼羞成怒,爬起来,站在小是非面前,直接用马鞭抽在了小是非身上:“原来是个小瞎子,居然敢吓我”
“啪”地一声,小是非的麻衣哪经得住这个,直接被抽地绷开,身上留下一道暗红伤痕,上面似有血珠渗出。
小是非不惧反怒,皱眉盯着郑兰的方向:“我记住你这一鞭”
这小男孩那无尽黑暗的眼睛盯着自己,反而让郑兰感到害怕,心虚地把马鞭一扔:“你不卖,我自己来”
说着,郑兰上蹿下跳去抓小白,费了半天劲,却是连小白的毛都没有碰到。气喘吁吁地郑兰看着眼前毛色纯白的小猴,心中急切地想要得到他,可小白正对着她挤眉弄眼做鬼脸呢。
此状更让她生气,正想动手再去抓,桥头的张伯走过来开口道:“小姐,时辰快到了,不能怠慢了老爷请的先生”
郑兰一听,冷静了下来,来到小是非面前,狠狠地说道:“这小猴是我的,下次我过来,等我亲自取”
说着,便捡起地上马鞭,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小是非只觉得无语,低声咒骂一句“真是个无赖”。说完,把草篓提溜了上来,掂掂分量,这次果然有了不少的鱼,虽没有早上那么多,但应该也是不少了。
正要起身,眼前黑暗似是现出黑白二色,正是阴阳运转,只见阴阳圆盘飞速旋转,直到分不清彼此,最后突然一现,圆盘之中,一座桥出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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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捕鱼的桥吗?”小是非心里嘀咕。
正在思索之时,那桥轰然崩塌,坠入河中。
小是非吓得一身冷汗,摸起竹竿,赶紧走到了桥头。
正在这时,一行队伍伴着一马车缓缓而来,听见有人要过桥,小是非上前,死死拦住,这队伍就此停住。
马车停下,车上窗帘被轻挑开来,一美妇人,头梳发髻,发插金簪,耳戴玉耳环,面容清秀,一对柳叶双眉,衬于柔情似水双眼之上,温婉有礼,轻声问车夫:“李叔,前方何事?你去打探一下”
车夫下车,跑到队伍前面打听情况。
“小乞丐,你让开,这是县令夫人回家省亲的队伍,拦着是想挨板子吗?”最前面的侍从警告小是非。
小是非却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危险,抱住最前面的人的脚,不让他们走,嘴里不停地喊:“这桥要塌了!这桥要塌了!”
李叔回禀:“夫人,前面有一瞎了的小乞丐,说这桥要塌了”
美妇人眉头一挑,很是吃惊:“把他带过来,我问一问”
李叔把小是非带了过去,可是还没走一半,身后石桥“哄”的一声,塌到了河里,停下的众人,皆是瞠目结舌,惊地一身冷汗。
这么大的动静,也是惊动了马车上的人,那美妇人再也坐不住了,直接下了马车。
马车上面,还有一女孩,听到动静下来好奇查看,探出穿有鹅黄千纳绣花鞋的小脚,撩起粉色百褶裙,踩着梯子,蓝色丝绸腰带上的淡红色香囊左右摇摆,小心下来,一身粉色广袖披肩束胸衣,一红绳环颈吊坠缀胸口,头梳桃花辫绾向后方,后有长发刚及披肩垂如青柳,额头短发蓬松,略微卷曲齐眉刚刚好。
这女童不是刘玉莹,更是何人。
“娘亲”玉莹声音温婉,如同和美妇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别害怕,没事的”刚刚桥声崩塌,吓了玉莹一跳,美妇人也知道她害怕,便出言安慰。
将玉莹搂在腿旁,小是非被带了过来,小白也老老实实站在小是非腿旁。
见他拄杖而行,美妇人放下一些戒备,直接问道:“小友,你是怎么知道那桥会塌的?”
这问得小是非也不知道从哪里回答,想了半天,挠了挠脑袋,最后坦言:“我也不知道,我好像能看到它塌了一样,我就拦了下来”
美妇人眉头微簇,这话回答得模棱两可,让她不甚满意,又接着问道:“你是乞讨为生吗?”听车夫传话,以为小是非真的是乞丐。
“夫人误会了,我只是来捕鱼的,不是乞丐”小是非有礼有节,并举着手里的草篓给她看。
侍从过去瞧了瞧,回禀里面确实是鱼。
路途遥远,常有山匪出没,这也让她不得不防,美妇人也相信了小是非,又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呃,我只是有些眼疾,并不是瞎子”小是非并不想说出实情,觉得这样说最合适。
美妇人随着众人去前方查看了一番,马车旁的小玉莹却好奇地来到小是非面前,初见那幽黑无眼瞳的双眼,小玉莹也是吓了一跳。
见面前小哥哥并无反应,就悄悄地走上前来,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见他彻底没有反应后,这才放下心来。
直接踮着脚,趴上前去,那双眸子似乎有着魔力,吸引着她,想仔细看看那黑色眸子里究竟有什么……
金乌行空,时光飞逝,此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小是非的视力又渐渐恢复,待他能看清了事物,眼前不是上次在县衙见到的小女孩,更是何人?
这女孩长着水汪汪地眸子,眼上睫毛清晰可数,额头上蓬松的头发轻轻飘动,两腮粉嫩,小嘴润红,小是非被吓得咽了口口水,两腿发僵,瞪大双眼,脸色苍白,心脏砰砰直跳,鼻子憋着,大气不敢出。
“这可真奇怪”小玉莹小声嘀咕,只顾盯着小是非的眼睛看,忘了自己就在他身边。
小玉莹又垫了垫脚,想离那眼睛更近一些,这么再一靠近,小是非似乎能感觉到面前女孩的喘息,鼻子喷在自己脸上的气,弄得自己痒痒的。那脸上的粉嫩,似是粉白两色搅拌在一起,很是均匀。小是非的脸由白转红,红的像过年的红纸似的,身前小妹妹身上香气袭来,头晕晕乎乎的,脚上有些漂浮。
就在此时,小玉莹却觉得脚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蹿了过去,一个没站稳,直接把小是非扑倒在了地上,正巧趴在他的怀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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