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那女子又发出一阵窃笑,如银铃般的笑声,甚是好听。
“你觉得呢?”
“这……我……”白展梦的脸更红了,他低着头。
那女子见他这般样子,便又是一阵笑,随即道:“公子看起来阳刚雄武,没想到这般羞怯……”
“……我,我对不住我夫人……”白展梦抓着衣襟的手更加用力了,他蹙起眉头,一脸的自责。
那女子这才说:“好啦,不逗你了,没有啦。就吻了下你,然后看你做梦就抱着你,再就有吻了你的胳膊,帮你吸出毒血……”
“啊……你是说,是你用嘴帮我吸出毒血,帮我解毒的?”
那女子点头道:“是啊,好在伤口不深,不然你重则会丢了性命,轻则这条胳膊就会废了。”
闻言,白展梦一阵感激。
那女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展梦一眼,此刻他左手紧紧的拽着衣服,眉头深锁,面色绯红。
她看着他这般样子,然后悠悠的道:“你这个样子,好像羞涩的少年郎,那时候见你,你也还是个少年……”
闻言,白展梦又是一惊,他凝眉惊讶的问:“你……你以前见过我?”
那女子点头答:“是,很多年前了。”
“那我怎么没见过姑娘?”
“因为你晕迷着呢,那时候也是我救了你。”
“你是阿罗女子吧?”
“是!”
白展梦的思绪被拉回到很多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他为了找那幅九州海阔图献给白云天做生辰礼物,去过阿罗,下赤河,上雪山,那是激烈残酷的一战,很多高手争夺那幅九州海阔图。
而白展梦拿到这幅图时被很多人追杀,那一战他差点丧命,他只记得他受了很重的伤,身上的伤口不停的流血,最后他晕倒了,有人一把大刀砍来……
后面的事情他不记得了,只记得模糊中,有一个女孩的声音,一直在问:“你痛吗?”
他还闻到了一种很奇特的花香,似乎是栀子花,淡淡的,甜甜的味道。
他想睁开眼睛看看,但却太痛了,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当他再醒来,看到空无一人,自己被绑在一匹马上,跌撞着到白家庄,赶在白云天的生日宴上呈上了那幅九州海阔图。
但他立马就晕倒了。
再醒来,是一个女孩子,眨着带泪的眼睛关切的问,“你痛吗?”
那个女孩子是柳媚儿,这是与柳媚儿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在白家庄的桃花林。
她身上也有那种类似于栀子花的香味儿。
但他知道她不是阿罗的那个女子,因为柳媚儿不可能去阿罗。
这之后他会经常做梦,梦到被很多人追杀,这如一个梦魇。
但是后面这些年这个梦魇却很少出现,只有在他特别害怕时才会出现。
回忆至此,白展梦道了声:“是你!”然后突然倾身,贴近那个红衣女子,贴得很近,鼻尖几乎要触到一起,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而清澈。
只是那女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眼神里又多了一丝不解与疑惑。
此后,白展梦贴近她,耸了耸鼻子,嗅了嗅,然后问:“姑娘身上的这香味好生特别,是栀子花吗?”
那女子摇头答:“不是,是雪意木棉。”
“雪意木棉?对,就是这个味道,这味道真好闻。”白展梦再度凑近她问:“姑娘,可以摘了面纱吗?我想看看你。”
那女子点头,抬手准备揭开耳际的面纱挂绳,可又突然停住,随后道:“还是不要了?”
“为何?”
“我……”
“姑娘有何难言之隐?莫非姑娘脸上有伤,面容毁了才不让看?”
那女子停了片刻,点头。然后悠悠地道:“公子别看了吧,你不是我阿罗人,我们……”
此刻,她眼里好像泛着泪光。
白展梦看到了她眼里的泪光,还有她情绪的波动,然后轻声道:“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揭姑娘的伤疤。”
此刻,那女子眼里的泪水滚落。
见状,白展梦倾身上前抱住了她,紧紧的抱着。
那女子也伸手环住白展梦的腰,也紧紧的抱着他。
两个人气息温热。
而后,那女子隔着面纱吻了白展梦的脖颈。
白展梦身体僵了下,吞了下口水,他感觉此刻身体不受控制的燥热起来,随即也同样热烈的回应着。
之后,白展梦闭着眼睛,用下巴撩开她的面纱,嘴唇探到了她的唇,双唇触到一起,两个人的身体都颤抖了下,随后是如春雨滋润大地的绵密的吻。
很久很久,炙热的气息让白展梦似乎很难自持,身体某个部位更是难耐……
而此时,白展梦眼前浮现出柳媚儿的笑容,他有些自责,遂定了定神,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挣脱那女子的唇。
他悠悠的道了声:“我……我们不能这样,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妻子。”
而那个女子却意犹未尽,她凑上来,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这才松开了他。
两个人突然停下,气氛有些暧昧,又有些尴尬。
白展梦打破这种平静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日后好报救命之恩。”
那女子答:“报恩?你想如何报?以身相许可以吗?”
“……这个,我不能。”
“就是了,你又不愿。救命之恩恩啊……罢了。”那女子摆了摆手,接着道:“我叫……夭……”
白展梦蹙眉疑惑地问:“妖?妖精?”
那女子答:“不是,是夭,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夭,若公子要唤我为妖精,也行。”
白展梦低头问:“夭,这名字真好,姑娘也读汉书吗?”
那女子应声道:“读,喜欢得很!”
白展梦低声道:“甚好!我叫白展梦。”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今夜杀人之前都说了好多遍。”
“哦,也是……”
“我可以叫你梦吗?”
“梦?也行,随你……”
“梦这名字也甚好,公子于我,真的就如梦一场!”
此刻,那女子的神情有些楚楚动人。
白展梦又想上前抱她,可是他还是停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些难受。
此刻,外面已经天亮了,雨已停了,清晨的阳光从洞口透了进来……
那女子转身运功挥手,地上的那柄擎天剑弹起,她杨了杨手里的剑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公子谢谢你的剑。”
白展梦点头道:“嗯,也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只是这柄剑还请姑娘收好了,他日我再找你取。”
那女子又是一阵咯咯的笑着道:“这剑啊,是拿你夫人的命换的,我可舍不得再还你,不过如果你肯与我……也许我会考虑考虑……”
“……”白展梦没有说什么,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此刻他有一种冲动,一种可怕的冲动……
因为她的身姿真的很美,而她居然就是那个自己年少时救他的女子,也是多次梦魇里拉着他的人。
今夜,她又救了他,而躺在她怀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其实,他也会怕。
她想要他,他其实也是,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何况媚儿一直不愿与他……
他好久都不曾,甚至连今日这般温热的触碰都不能。
但他还有理智。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那女子也笑了笑。
但隔着面纱,他看不到她嘴角的笑。
只是看到了她眼神里的不舍,似乎那么动人,楚楚动人。
似乎又那么灼人,灼得人全身燥热。
白展梦停在那里,心里却莫名的被什么东西戳痛着。
那女子看着白展梦,关切而不舍的道:“公子,你手脚筋骨没有好全,不要再如昨日那般打斗了。你好好的,保重!我走了……”
她说罢,提着擎天剑,如一团红雾一闪就不见了。
白展梦楞在那里,良久良久……
他看着身上昨夜那被血染的衣服,此刻已被洗净烤干,穿在身上暖暖的,甚至还带着那好闻的雪意木棉的味道,他眼眶有些潮湿。
那是温热的感动。
他整理了下衣服,提起剑,也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