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梦楼,华灯初上,烛影摇曳。
白展梦约了寒风喝酒,丰盛的菜肴与美酒摆在桌子上。
尽管白展梦是君,寒风是臣,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交心而谈。
二人推杯换盏,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白展梦觉得寒风与梦生他们不同,寒风是除了为臣,还能交心的朋友。
寒风对白展梦也不卑不亢,不管是以前他是公子,他是剑士的时候,还是如今他是君,他是臣,都没有那种主仆,君臣的鸿沟与差距,他们谈得来,可以无话不谈。
酒过三旬,天空中突然一声闷雷。
白展梦放下手中的杯子道:“打雷了,不瞒寒风,我其实挺怕打雷的。”
寒风问:“为何?”
白展梦答:“因为媚儿害怕打雷。”
“你想她了?”
白展梦点头,眼眶潮湿起来。
寒风道:“你想她就去找她啊,这里去圣女门也不远。你们呀,不要这样相互折磨,男人在女人面前,该低头低头,别放不下面子。”
白展梦举杯饮了一杯酒,然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然后无奈的道:“哎,我去过,但是她去了骁骑。”
寒风一惊:“啊,她去了骁骑,为何?”
白展梦继续道:“是跟我那个好弟弟去了骁骑。”
寒风更是疑惑:“这……这二公子去骁骑我都难以理解,没想到她居然也去了。”
白展梦无奈的叹气:“哎,也是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让她失望了,所以她选了天剑。我也是昨日去圣女门才知道的。我们啊,有缘无分,算了,今生不纠结了。”
寒风问:“那你打算忘了吗?”
白展梦沉默了片刻,带着忧伤道:“其实,刻骨铭心的感情怎么说忘便忘。”
这时候外面一个惊雷响起,白展梦接着道:“也不知道她在骁骑过得好不?骁骑雷雨天气多吗?”
寒风答:“这个季节还好,只是风比较大。”
白展梦点头,遂望着窗外道:“她害怕打雷,打雷时她就像一只小猫一样,缩在我怀里。如今她应该是窝在天剑怀里吧?”
寒风感受着白展梦的无奈,但却不知如何安慰,只道:“陛下……”
白展梦端起桌上的酒,仰脖饮尽道:“她跟天剑在一起是会比跟我在一起快乐些。只是……我还是无法忘记她。入了心的人哪那么容易忘。我十六岁那年,受了很重的伤,我都已经我快死了,当我醒来,她问我痛不痛,她让我不要死,她说好看哥哥,你是我第一个见的男人,你可别死啊,死了会变成骨头,就不好看了……”
白展梦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起来。
他又饮了一杯寒风给他续上的酒,继续道:“寒风啊,那次被白云天打断手脚,我其实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是她一直鼓励我,我不想她看着我死难受,所以才坚持等到天剑找人来救我。后面是在圣女门的养伤那一百天,是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那时候我们日夜都在一起真的好美好。”
说到这里,白展梦眼泪掉了下来。
他随即又仰脖喝了一口酒,酒太烈,他呛得咳嗽了几声。他又道:“但是老天对我真的太残忍,我曾推倒她,害她流产,她再都害怕我碰她,我们彼此还爱着,却不能做夫妻之事,你说这残忍不?”
闻言,寒风也眼眶潮湿起来,他有些惊讶:“你们,你们不能……?”
白展梦无奈的点头,随即又道:“也好,我那个弟弟喜欢她,会代替我照顾她的,只是啊,他很多时候像个小孩子,他们在一起会好吗?他会照顾好她吗?”
此刻,白展梦咬着拳头,哽咽起来。
寒风递过来帕子,白展梦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让你见笑了。”
寒风摇头道:“没有,春花死的时候,我也哭过。那时候她还有身孕……”说到此,寒风也倒了一杯酒到嘴里,然后道:“所以我懂陛下的痛。”
白展梦没有说话,而是哀伤的喝酒。
寒风也陪着,一杯杯的喝酒。
二人喝了好久,白展梦停下酒杯问:“寒风有想过跟别的女子吗?你今年二十八了吧,可想过成家?”
“想过,但是似乎没有让我心动的女子了。”
“你呀,真是痴情,已经作故的人,还想着。”
“陛下,我们彼此彼此。要说娶妻成家嘛,我倒是觉得你那侍女柔儿不错。”
白展梦闻言,看了一眼寒风道:“柔儿啊,我此前也有意将他许配给你,可惜她拒绝了。”
寒风笑了下道:“可以理解。”
白展梦又道:“梦生倒也向我说过,想娶柔儿为妻,可我问过她的意思,她也拒绝了。”
寒风笑着问:“她心中的人是你吧?”
白展梦点头。
寒风问:“你不会也想将她收了吧?”
白展梦沉默了片刻道:“我没这个意思,我有白雪了,但是我心里爱着的是媚儿,媚儿想要专一的爱,可我给不了,她们两个对我的深情我都辜负了,怎好再还去祸害别的女子。”
“哈哈哈,好吧,我还以为以陛下的心性,这当了皇帝,必当后宫佳丽三千的。”
白展梦嘴角勾出一抹淡笑:“女人嘛太多了麻烦。”他饮了一杯酒,带着些许的醉意道:“其实,我不止与媚儿、白雪做过男女之事,还……还与一个异域女子……”
“我知道,那次救你的那个女子,对吧?”
“对的,就是她。不过,她救我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我忍住了。是在去沧州找杨天剑的时候,我与她一夜缠绵……”
“据说阿罗女子美得很……”
“是,是真美,而且那方面是真厉害……”白展梦邪魅的一笑,然后举杯喝酒。
寒风也笑着:“陛下不会想着这个女子吧?”
白展梦点头道:“我大部分时候都是想媚儿,但是因为后面不能与她那般了,想那个时,真的会想起这个女子来,她这方面确实太不一般了。”
“陛下,你呀……你要不,把她也收了,你是皇帝,收个妃嫔正常得很。”寒风握着酒杯指着白展梦摇头浅笑。
白展梦摇头道:“算了,她啊,我收不了,她是天罗女帝。”
“啊,天罗女帝,这可就难办了,你们这还是对手呢。”
白展梦也举着杯,满脸的醉意:“就是了……所以只能想想……”
他们喝了好久,也聊了很久,直到午夜,寒风才拖着半醉的身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