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凶险,变化无常,每天都有不同的事发生,而每件事的发生,都影响着一些人。
在这个被刀剑和阴谋纷扰的世界里,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每一刻都可能面临生死考验。
比如,吴尘欲乘白家庄举丧期间率黑羽军对白家庄的进攻,尽管让白家庄损失惨重,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好不容易才在吴烟挟持白雪的相助下,带着伤逃回连云城。
可此刻,不仅黑羽军全军覆没,他的弟弟也死了……
吴尘原本想以此将功赎罪的计划落空,差点连性命都丢掉了。自此,他似乎再与将军无缘,建功立业的志向终究是一场梦。
当吴尘以极其沮丧与挫败的心情返回,却见连云城高大的城墙上,悬着两颗人头,定睛细看,他的心一沉。
吴尘跃下马,放下吴烟的尸体,大呼起来,“父主,娘亲……”
这两颗人头正是吴涯子与连伊人的。
吴尘飞上城墙取下自己父母亲的头颅,抱在怀里,却迟迟不敢再上前一步,因为紧闭的城墙大门上满是血渍,有血水顺着城门流出来。
心中的疑惑解开,难怪他们迟迟等不来连云城的援军,原来就在他们进攻白家庄时,自己的家已被灭门……
吴尘缓缓地推开门,当大门缓缓打开时,一场恐怖的景象映入眼帘。只见,连云城到处都是惨不忍睹的尸体,他们静静地躺倒在地上,表情扭曲,眼神充满了恐惧。
他们的身体弯曲成不自然的角度,鲜血如潮水般淹没了整个城楼,血水浸透了地上的石砖,形成一片血红色的海洋。它们如同狂暴的野兽一般,蔓延开来,将每一寸空间都填满。那血腥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尸体的身上布满了伤口和抓痕,有些已经完全被撕裂,内脏外露,有的眼睛被凶残地挖出,空洞的眼眶中只剩下恐惧和无尽的黑暗,他们的四肢扭曲或残损,惨不忍睹,骨折的声音仿佛还在回荡,刀光剑影的杀戮画面似乎闪现在眼前。
一些尸体仍然在流淌着血,血液在地面上汇聚成小溪,不停地流淌着。那些鲜红的液体渗透进地面,将土壤染红,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这场残忍的灭门之祸,也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这些尸体不仅有连云城门客的,还有众多家眷,有男女老幼,甚至还有襁褓中婴儿……
这个曾经巍峨繁华的连云城,此刻却成为了死亡的殿堂。
更令人诧异的是连云城门人的剑都直直的插在墙上,形成了一面剑墙,这似乎预示着他们的敌人不是一般的人,不然连云城也各个高手,飞雪连天的功夫足以与对手鏖斗,而不是这般,似乎还没有出手,便被制住,连剑都直接脱手,都来不及战斗,来不及一较高下。
在这面剑墙的正上方,两具无头尸体也被利剑钉在那里,身上的衣服全被鲜血浸染成红色,而尸体的上半身处却贴着一张人皮,人皮上一个大写的“死”字……
此刻,吴尘已然悲怆倒地,他们简直不相信这眼前的这一切,这一切都让人难以置信,难以接受,但又如此真实而残酷,恐怖而又悲怆的血腥味入肺,吴尘发出绝望的悲鸣:“血符咒,是血符咒!”
原来血符咒真的存在,关于连云城前城主与血符咒的传言真的显现,这是一场仇杀,一年前,他们仗着连云城的地势以及前城主连伊人突然出现躲过一劫难,但也伤亡惨重。
在吴涯子与吴尘的努力下,好不容易才慢慢让连云城恢复一点生气,不断的招兵买马,休养生息,获得了千余人的势力,如今,还是难逃宿命,整个连云城人都死在血符咒之下。
那么控制血符咒的是谁呢?他的对手是血符咒,他的仇人是谁呢?
吴尘陷入了深思,为什么此前血符咒杀人于无形,死者身上看不到一丝血迹,而如今却是如此惨状,像被野兽操控,像被鬼魅侵袭……
伴随着思索与不解,吴尘几乎是跪地爬行,在一堆惨不忍睹的尸体中找寻着与自己父母同样的亲人,那就是他的妻与子,白冰。
他终于在一堆家眷尸体旁,找到了白冰的尸体,她满脸血迹与抓痕,可怜白冰即将临产,而这些鬼魅们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这些杀人者是人是鬼?
“啊,啊……啊……冰儿……”吴尘终究忍不住哀嚎起来,痛苦的悲鸣让城墙都在震动!
而此刻,木莲花的哭声更是尖锐,好不容易相认的母亲也如此惨死,能不心痛悲呼?
而刚刚经历一场鏖战的人,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看到自己的家人全部惨死,看到如此悲惨的一幕,谁人能不悲伤?
有悲鸣,有哀嚎,有绝望,有仇恨……空气仿佛被压缩了,如同一层厚重的黑云笼罩在整个城楼上空。这种沉重的氛围让人无法呼吸,心中充盈着无尽的悲伤。
这是一幅无边的悲剧画卷,血和死亡交织在一起,铺展开来。这是一段被灭门的惨状,一场无尽的悲痛与恐惧之境。
而此刻吴尘的自责却大过悲伤,他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太自信,想要立功,太急功近利,要请缨去捉拿白云天,如果自己在,自己带领着一众黑羽军,能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免于此次的灾难,他不敢想,因为思索起来,胸口顿感疼痛,是痛疼,也是懊恼与愧疚、自责!
吴尘悲痛地大哭:“是我害了父主,娘亲,还有烟弟,还有冰儿,害了连云城,还有这一万黑羽军将士,我是个罪人……”
木莲花上前扶住吴尘道:“大哥,这不怪你……是白家庄太厉害,也是血符咒太可怕……”
吴尘道:“不,是我太自负,为什么我要去挑战武林第一大帮派?我们为什么要得罪血符帮?”
木莲花不知如何安慰了,只跟着落泪。
此刻,吴尘眼里的仇恨之光似乎要燃爆,他恨恨的说:“白云天,玉无暇,白展梦,我吴尘此生做厉鬼都不放过你们!”
这时木莲花,敲了敲手里的折扇,止住悲痛道:“大哥,其实,我发现白展梦或许并不坏。”
吴尘惊讶地问:“你说什么,他不坏?他言而无信,居然背后出剑杀了烟弟……”
木莲花点头道:“我……我也不知,只是我与吴烟跟他交手的时候,他有好多次明明有机会杀我们,他却没杀,还有最后直指你的那一剑,他如果真想杀人,直接刺出去,而不是停住……”
他这一说,吴尘也感觉似有道理。
木莲花又道:“我觉得后面杀吴烟的那一剑可能是白云天出剑。”
吴尘道:“白云天下的手?”
木莲花道:“我也不太确定。”
吴尘摇头道:“不对,花弟,你久居兴城,对着悠都的事儿不太了解,这白展梦十岁出江湖,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出名了的。他占了烟弟的妻子,所以他自然要杀烟弟。”
木莲花听他如此说,也不便说什么。
吴尘又道:“如今黑羽军全军覆没,我定逃不了朝廷的责罚,估计是要杀头了。花弟,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回江南去,照顾好自己。
木莲花折扇杵额头,思索了片刻道:“大哥,你也不要太悲观,这事有转机的。你先躲起来,我来想办法。”
吴尘不解的问:“有转机,什么转机?你有什么办法。”
木莲花迟疑了下,缓缓地张口:“我不好说……”
吴尘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不想连累花弟,我是大哥,我造的虐,我种的因,肯定要我去面对。”
木莲花没有说什么,只是合上折扇,然后在吴尘头上一敲,吴尘便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