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前行,一家当铺落入眼帘,杨天剑脸上露出悦色。他摸了摸怀中的玉坠,这玉坠原是给柳媚儿的,既然她不要了,留着也没什么价值,不如当了换点银钱,即使买不了发冠,给快生产的燕云买些好吃的,给自己买些酒菜,还有给就要出世的孩子添些衣帽,也是极好的。想到此,杨天剑掏出玉坠,快步走到当铺。
明明是好玉,却被老板各种挑剔,最后当了五十两银子。
有了钱,杨天剑拿着这些钱开始在繁华的街道上买买买,毕竟以前是公子哥,很多好东西吸引着自己,太久没有买这些东西了,感觉什么都想要,亦如他孩子般的性格,即使是一个小玩偶,都引起了他的兴趣。
这一顿逛下来,不自觉的便到了晚上。
看到有酒馆,杨天剑想,索性进去吃点酒菜,再回去赶路也有力气。
当酒菜上来,杨天剑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正欲饮,眼前不请自来的坐了一个人。
抬头一看,这个人让杨天剑大惊,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
“白展梦?”杨天剑惊呼。
白展梦“嘘”了一声,示意杨天剑不要这般惊讶与声张。
“你怎么会在这里?”杨天剑惊讶地问。
白展梦从怀里掏出杨天剑当掉的玉坠问:“这可是你的?”
杨天剑又是一惊,问到:“我晌午才当掉这个,怎么会在你手里?”
白展梦答:“我素来好收藏玉器,老板跟我关系不错,遇到好玉皆会送来,这玉纹路清晰,雕龙画凤,老板一看不是寻常物件,便立即命人送来。我知道这玉原是柳媚儿常戴的,那日我看到她归还于你,因此便拿了这玉来找这玉的主人。”
杨天剑点头道:“原来如此!”
白展梦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地道:“没想到以前曾不可一世的盟府公子竟然要靠当玉换钱了。”
被白展梦奚落,杨天剑心中不悦,但此刻,确实自己落魄得很,也不好争辩,于是嘴上说着“不用你管。”起身欲走。
却被白展梦伸出手,一把拉住他道:“既然酒菜都上了,干嘛不喝一杯再走呢?”
杨天剑冷冷地道:“哼,喝酒也要与朋友对饮,我与白公子可是仇人,怎会与你同饮?”
白展梦冷冷地道:“确实,我们于家世,于感情,都是仇人,以前可是见面就打斗的。不如今天咱们不打了,坐下来比比谁的酒量好吧。”
杨天剑不服气地道:“比就比,谁怕谁?谁先醉谁是孙子。”杨天剑现在的酒量早已不是从前,再说怎么也不能在世仇与情敌面前输了面子。说罢,一仰脖,刚才的那杯酒便饮尽。
白展梦又命店家加了酒菜,于是也开始饮起来。
白展梦为杨天剑续了一杯酒,也给自己满上一杯,然后悠悠开口,道:“杨天剑,江湖都说我杀了你的爹,你信吗?”
杨天剑淡然一笑道:“我要是信的话,此刻肯定会与你拔剑相向,怎么与你对饮?”
白展梦问:“你为何不信?”
杨天剑答:“你与那个白展飞不同,我们打斗时,你见我咳得厉害,缓了攻击,没有趁人之危,所以料想你不会对一个被废了武功的废人下手。”
闻听此言,白展梦心里一惊,对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有一丝异样的感觉,竟不是此前那种厌恶与仇恨。江湖到处都在传他为了博得养父的青睐,杀了武功尽废的前盟主,连柳媚儿都如此认为,没想到杨天剑竟然不信。
懂自己的居然是他!
想到此,白展梦举杯道:“原来只有你懂我,我白展梦敬你!”他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杨天剑闻言也举杯一饮而尽。然后给白展梦及自己各满了一杯,接着道:“我也打听了,灭我盟主府的人里没有你……所以我们其实也算不上世敌,当然……”
其实,杨天剑想说的是,他们当然是情敌,但想到如今自己拒绝了柳媚儿,便也不算情敌,就没再说下去。
而杨天剑提起接亲,白展梦心里的哀伤涌起,那日,他接亲的盛况似乎历历在目,但此刻他与柳媚儿却是形同陌路,于是他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就这样杨天剑与白展梦你一杯我一杯,酒过三巡,都有几分醉意,气氛和谐起来,早没了开始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了。
杨天剑问起白展梦:“柳媚儿还好吧?”
提到柳媚儿,白展梦心头一紧,喉咙有点堵。过了很久道:“她没跟我在一起了,她回了圣女门。”
难怪是隐居,杨天剑对武林近期的事情是一点都不知。
白展梦又告诉杨天剑,“现在媚儿的圣女门声势浩大,在武林不可小觑,她如她娘创立圣女门一般,收天下受情伤之女子,杀天下负心汉,并且终日与不同男子寻欢……”
听到她终日与不同的男人交往,杨天剑有些不解地问:“什么叫与不同的男子寻欢?”
白展梦有些诧异的看着杨天剑,都是男人,怎么自己说得这么明白了,他居然还不知道是何意。他只得补充了一句:“男女之欢,而且是不同的男人,这你都不懂吗?”
听到这里,杨天剑脸刷地红了,顿感心口疼痛,良久,他有些无奈地道:“她怎会如此?”
白展梦眼里露出一丝哀伤,又仰头饮下一杯酒道:“或许是因为我们两个都负了她,所以她才会如此。”
杨天剑摇头道:“不,是你负了他,我可没有,我只是无奈……是你负她在先,伤她孩子在后,那可是你们的孩子,你也真够狠的。”
白展梦带着无奈又无辜地眼神道:“我不是故意的。再说,怎么就是我的孩子呢?应该是你们的吧?”
杨天剑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他深深叹了口气,道:“哎,到此,你还是不信她,我真替她不值。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你所说的什么苟且之事……顶多就是你看到的,她抱着我睡了一觉。”
白展梦眉头一挑,嘴角上扬,生气地道:“抱着睡了一觉,还说没有苟且之事?”他说着,一仰头,一杯酒下肚,要不是以酒来压制怒火,他都有点想抓住杨天剑的脖子质问。
杨天剑愣愣地看着白展梦,不解他怎么如此之气,眨巴着眼睛道,就是只睡觉,没你想的那样,就是没有脱衣服……没做那种事,你知道吧?”杨天剑着急的澄清,他是想替柳媚儿澄清,但又不知道如何说清楚,脸也红了,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白展梦问:“好了,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那我问你,你们在盟主府当真什么都没发生,无论在我们婚前婚后都没有?”
杨天剑凛然而答:“没有!你还说不是你负他,你至此还怀疑她跟我之间不清白。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至今都没有与任何女子有过你说的那种男女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