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柳媚儿与白展梦的关系早已变得微妙,而今天发生的事,则让他们微妙的变成危机,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
话说当柳媚儿从杨天剑所在的竹林归来,待柳媚儿推门进来,看到地上散落的衣服,还有刚刚一个女子破窗而出,再看白展梦裸着身子坐在床上,她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她现在对白展梦的感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种事情,她心里还是极度难受的,再加上她去找杨天剑,却被一个异域女子拦着一顿打斗,导致腹部不适。
委屈与身体不适,使她的情绪差到极点,再回来看到白展梦与别人发生这种事,她气得咬牙切齿,她指着白展梦道:“你……白展梦,你,你干了什么?”
白展梦冷冷地答:“我干了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吗?还用问?”
柳媚儿抬头凝视着白展梦,怒道:“你,你……你太过分了!”
白展梦也怒气冲冲地道:“我过分?那你呢?是你对对我不忠在先!”
柳媚儿挑眉,也恼怒地道:“我对你不忠?白展梦,你什么意思?”
白展梦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此刻脸有些扭曲:“我什么意思?你干嘛还要装?干嘛要我说得那么明白?”
柳媚儿咬牙切齿地道:“我装?我装什么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白展梦冷哼一声:“哼,你跟杨天剑……你在我们没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跟他行苟且之事……既然做了,就别不承认,那样我心里还好受一点。”
柳媚儿气得直跺脚,往白展梦前凑了几步,怒道“你……我跟杨天剑?你不要血口喷人?”
白展梦气愤地道:“我血口喷人?”他气愤地一把抓住柳媚儿的手,用力往前一拉,就将她拉到床边。
白展梦掀开被子,指着床上的那些处女红道:“那我给你看看这个。为什么你没有?”
柳媚儿看着床上的污秽之物,恼怒地道:“你,你太过分了,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
白展梦怒吼道:“我过分?解释?这个你怎么解释?”
柳媚儿没想到,白展梦居然这样光明正大的指着跟别人留下的污秽来侮辱自己,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而她此刻在白展梦眼里看到了无尽的阴冷,对,那好看的眸子全是阴冷与幽暗,完全不似杨天剑眼神里的清澈与无邪,这一刻,柳媚儿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好陌生,甚至有些恶心。
“你真恶心!”柳媚儿委屈地挣扎着,好不容易从白展梦手里挣脱手腕,盛怒的她挣脱手后,顺手就是一掌打在白展梦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响,白展梦脸上顿时现出五个红红的指印。
白展梦没料到柳媚儿居然会出手打自己,柳媚儿也没料到自己刚才这一举动,也不曾想打得这么重。
他们就那样愣愣的站在那里,足足一分钟后,白展梦用手抚着灼痛的脸,恼怒地道:“柳媚儿,你居然打我?你自己不知羞耻,不守妇道,还出手打你的夫君。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说罢挥手披了衣衫,然后也举起了手,手举得高高,就在要落下的时候却停住了。他到底是那样的爱着她,这一掌,他下不去手,这一掌没有落下。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停在半空,然后慢慢的握成拳头,最后缩回去,握拳的手能听到骨骼在咯咯作响。
再之后,白展梦竟举手抽起了自己的耳光,打得啪啪地响。他用颤抖几乎带着哭腔地声音道:“是我白展梦无能,满足不了你,所以你要去找别的男人?我真没用。”
白展梦这几巴掌打得很用力,以至于脸上露出血痕来。
柳媚儿看白展梦打自己,看他如此痛苦的样子,心下有些不忍起来。
她本想过去阻止,但刚还在吵架呢,不能输了面子。
她趋近白展梦身前,原本“你别这样”,到嘴的话却变成了:“哼,打自己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打我啊,你打我啊。”她边说着,边上前去抓住白展梦的手,试图阻止他打自己。
可白展梦用力一挥手,却一下子白柳媚儿推倒。
白展梦身材颀长,力气之大,尽管用的力道不大,却轻易地就将柳媚儿推倒,柳媚儿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床边的桌上……
当腹部触着桌子的边角,柳媚儿顿时感觉腹部一阵疼痛传来,她痛苦地蹲下身子,然后缓缓地倒下,而瞬间痛得脸色煞白,她想要挣扎着起身,却无能为力,她痛得倒在地上,此刻鲜血顺着她的裤腿流出来……
“白展梦,你……我的孩子!”此刻,柳媚儿蜷缩在地,捂着肚子哭道。
听到柳媚儿说孩子,再看她腿下地上全是血,一下子把白展梦吓到了。
他赶紧起身,俯身到柳媚儿身旁,万分惊恐地问:“你说什么,你的孩子?你怀孕了?”他说罢,便想去抱起柳媚儿。
岂料柳媚儿推开他的手道:“不要碰我,白展梦,我恨你!”
白展梦愣愣地看着柳媚儿身旁地上的血,他掀开柳媚儿下面的裙衫,手一触及,满手的血。他吓得瞪大眼睛,额头上青筋也暴起,他看着满是鲜血的手,手不停地颤抖,而他英俊的眉头也蹙成一条线,只听得他痛苦地哽咽着道:“媚儿,对不起,我……”
柳媚儿没有理他,眼里有恨也有痛苦,而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脸颊滚落。
白展梦也顾不上柳媚儿的阻止,一手捉住她的手,另一手一环,赶紧将她一把抱起,放到床上,然后大喊“府医,快传府医。”
门外的侍者得令赶紧去传府医了。
而后白展梦抓着柳媚儿的手哭着道:“媚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孕了,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白展梦一直在哽咽着,眼泪也簌簌地落下……
但柳媚儿把头偏向一边,既不看他,也不搭理,双手捂着腹部,整个人痛苦地蜷缩着。
很快,府医急匆匆地进来,赶紧上前替柳媚儿号起脉来。
“她怎么样了?”白展梦焦急地问。
府医皱着眉,无奈地摇头道:“梦公子,少夫人她……她小产了。”
听这话,白展梦心头又一惊,如万剑穿心地痛,他哽咽着问:“小产?你是说孩子没了?”
那府医无奈地叹气点头。
此刻,白展梦一把抓住府医的衣领,咆哮着问:“她怀孕多久了?为什么夫人有孕了没人告诉我?你就没有诊治过?”
府医被白展梦掐得都有点喘不过气来,急促地咳了几声道:“少夫人有身孕已近四月了,我此前便诊出夫人有喜的,只是二小姐不让我说出来。”
“怀孕近四月?”白展梦心下闪过一丝疑惑的低语,他与她成婚不过才三月,为何她会有近四个月的身孕?
白展梦很快止了不解,继续蹙眉问府医:“是雪儿不让说夫人怀孕的?”
府医答:“正是,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敢多问,只能遵从。但少夫人怀孕这么久,公子作为夫君难道就没看出来吗?”
“我……”被府医这么问着,白展梦更觉惭愧,自己的夫人怀孕快四个月了,自己居然浑然不知,而且还推她,导致她小产,他更觉得对不起柳媚儿了。
但,她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吗?还是杨天剑的呢?
白展梦又忍不住问府医:“那有什么方法可判断,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尽管他这话是低头小声的问,但还是被柳媚儿听见了。
被这么一问,那府医愣愣的看着白展梦。心下在想,你夫人的孩子不是你的还有谁的?莫非公子怀疑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夫人与其他男人有染?从夫人的受伤情况来看,明显是腹部受伤才导致小产的,莫非公子是怀疑少夫人腹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才这样做的,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他理了理思路道:“孩子已经小产,就无从鉴别,如果生下来,倒是可以通过验血来判断。”
白展梦眼神里闪过一丝幽暗,然后厉声道:“好的,我知道了。我刚才的问题,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不然我让你死无全尸。”
府医哆嗦着道:“是。”然后又怯怯地道:“夫人是受外力所伤才导致小产的,她现在气血很虚,老夫开几副药给她调理吧。”
白展梦点头,接着又补充道:“夫人受外力所伤导致小产的事同样不得声张,你明白吗?”
府医点头称“老夫明白。”他说罢,摊纸提笔开了药方,道了句“那老夫告退了。”便慌忙离开。
刚才白展梦那句“她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吗?”如一柄剑,深深的扎在柳媚儿心头,他为什么要这样怀疑自己,这样侮辱自己?
这还是那个自己曾经深爱着的梦哥哥吗?怎么此刻如此陌生,陌生到恐怖,她心头也升起了一股恨意。
尽管白展梦附在她的床榻边,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她都不想开口。
白展梦眼眶血红,哭着问:“媚儿,你怀孕了,为何不告诉我?”
柳媚儿不答。
白展梦眼里的泪水簌簌地落下,他无比惭愧地道:“媚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身孕……我……”
柳媚儿依旧不答。
他抓起柳媚儿的手,伸到自己的脸旁,哭着着祈求道:“媚儿,你打我好不好?”
柳媚儿还是不答,也不动。
白展梦无奈,只得让侍女们端来热水,他欲替柳媚儿擦拭身上的血,给她换衣服。
可柳媚儿却一把将水盆打翻,含着泪怒吼着:“你不要碰我,你给我出去。”
白展梦只得作罢,最后是柳媚儿的侍女替她擦洗,更衣。
而白展梦则守在门外。
自此之后的夜夜,白展梦便让侍女找了被子,等她睡着了,便躺在房里她床榻旁边,他看着她睡。
而此后的夜晚,柳媚儿经常会在睡梦中惊醒,坐起惊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每当这个时候,白展梦都会紧紧地抱着她,可是都被柳媚儿怒喝:“不要碰我,滚出去。”
自此之后,柳媚儿不再让白展梦碰她,甚至不愿跟他说话。
柳媚儿对白展梦,是真的不爱了。
年少时的挚爱伴随着那些小产的血,流走了……而满心的伤,却渐渐地深入骨髓。
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白展梦对柳媚儿,依旧是爱,只是如今的爱带着无尽的惭愧……当然还有无尽的猜疑,也是满心的伤。
曾经爱得有多深,今日痛得有多狠。
原来,爱的深处是恨,恨的深处,则是无声。
一场错,种了谁的因?一场苦,得了谁的果?
都说爱情苦,几人为之义无反顾? 奈何忘川,命途相负;千年浮屠,情字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