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血色残阳映照不愿带走它剩下的几抹余晖,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风呼啸吹过记忆的的边缘,只留下空气中那渐渐散去的再也找不回的馨香。
阴霾与悲痛笼罩在盟主府。昔日富丽堂皇巍峨的盟主府此刻散发出一股凝重的氛围。
盟主府大厅中一具黑色木棺材十分抢眼,黑色的木料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棺木上摆放着丧事所需的各种物品,如鲜花、烛台和纸钱,象征着对逝者的怀念和祝福。周围数十个披麻戴孝的人井然有序的围着,他们手持长剑,默默守护着棺木,仿佛是在守护着逝去的少盟主的英灵尊严。
一个大大的“奠”字在空中飞荡,白色的帷幔散发出一股凝重的氛围,帷幕上点燃着烛火,微弱的光芒映照出人们悲伤的面容,白色的孝带迎风舞动,厅内哭声一片。
“天儿,为什么会这样啊,你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娘见啊?”花含露哭道。
这时侍女们全为道:“夫人,人死不能复活,节哀顺变吧。”
“是为娘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花含露悲惨地道。
“夫人,不要这么说。都是那圣女门的太恶毒,怎么能怪您呢。”劝解人的人虽然这么说着,但也忍不住,哭得更伤心了。
“我可怜的天儿啊,是娘害你死得这么惨,连个全尸都没有,只捡回被狼啃剩的几根白骨,这都是娘造的孽啊。”花含露哭得哭天抢地。
“都怪我们不好,是我们没有时刻跟着公子。”冷言也哭泣道。
冷语跟着哭诉:“是我们不好,没有保护好公子。”
齐思雨:“天剑哥哥,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为什么要舍我而去呢?我也不想活了。”她边哭边捶打着棺木,甚至想一头撞死在棺木上,却被众人拉住。
齐思雨一直趴在棺材上哭声悲惨。是啊,他们结婚才三个多月,她便要成寡妇了,更何况他们一直没有夫妻之实,自己也不能为杨家延续香火,万恶不孝无后为大,杨家三代单传,而今……更何况自己一直那样深爱着天剑。
桃儿对齐思雨说:“少夫人,别哭了,夫人已经哭死过去了,你得以身体为重啊!”她一边劝着,自己却哭得更厉害了。
除了花含露外,齐思雨,桃儿、杏儿、冷言冷语等所有侍卫、侍女都哭成一团。
作为盟主的杨义也忍不住悲痛泣不成声。
杨义扶着棺木边说道:“我盟府今真是人才凋敝啊,天儿他怎么就这样走了呢?明日骁骑国王子来挑战我悠都十六郡,我们该如何应对?盟府后续无人啊,这盟主还有什么意义呢。”盟主声泪俱下的絮叨着,所有侍女侍卫也都跟着哭起来,盟府沉浸在一片悲痛中。
良久,盟主挥手道:“走吧,该上路了。”
突然,一人飞落至盟府大院,径直走了进来,原本盟府守卫森严,而此刻,大家都在为丧事忙碌,或沉浸在悲伤当中,居然有人进来才注意到。
只见此人一袭白衣飘飘然,他边行边道:“听闻盟府公子新丧,我且代表白家庄前来吊唁。”
来人正是白家庄的白展梦。
“白展梦?”杨义道:“白家消息真是灵通啊。”
白展梦:“那是当然,盟府公子死了这么大的事情,武林都在传,我白家庄怎么会不知道。”
杨义心头特别不悦,原本盟府杨家与岐山白家就有宿怨,这白展梦前来吊唁岂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所以没有搭理他。
白展梦接着道:“人死不能复生。盟主请节哀!”
杨义冷冷地道:“那我还得多谢白家庄对小儿的惦记了,居然会派人来吊唁。”
白展梦道:“惦记就言重了,那日选秀上与少盟主有过交手,功夫不弱,还准备再有机会切磋,可惜了。”白展梦边说着,边趋近棺木前。
那日杨天剑是不经过层层比斗就飞上第六层,并且是被白展梦打落台下的,杨义听出了几分讽刺,心下不悦道。
“白公子,我儿都已作故,杨公子就休要说这等话了。”
白展梦冷笑道:“白庄主误会了,我这个人向来尊重对手,少盟主如果没死,算得上我的对手。今日前来呢,也想瞻仰下他的遗容……”白展梦说罢,便要手推棺盖。
却被杨义将棺盖一把按住,怒道“白公子此举何意?”
白展梦缓缓地道:“江湖都说少盟主杀了圣女门门主,你这武林盟主不秉公执法,还是圣女门人自己报的仇,将贵公子打下悬崖,但是没见到其遗体,也不知道是不是盟主府以空棺下葬,好让贵公子逃过责罚……”
“够了,江湖后生休要太过份。”杨义愤怒地道:“我儿已死,你却在此口出狂言,对死者毫不尊重,也没把我这个武林盟主放在眼里,他白云天何以嚣张到如此地步?”
白展梦又一声冷笑:“盟主休要动怒,盟主言重了,我前来却是一为吊唁,二来却是想查看令公子是否真的已故,不过不是受父主之托,而是受新任圣女梦门掌门之托,我与柳门主的关系你们知道的,报杀母之仇,总得看这仇人是否真的已死吧。”
杨义:“吾儿死状惨烈,怕吓着白公子,白公子请回吧!”
白展梦:“既然盟主这般说,那我便是信了,从此武林中便少了杨天剑这人了,只是这盟府公子一死啊,等你百年之后,您这盟主之位可就……”
杨义打断他,呵斥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不就是惦记盟主之位吗?你今日前来是白云天的意思吧,垂涎盟主之位,可让其前来找我,我们公平对决。你又何必在此刻惺惺作态。”
白展梦:“盟主息怒,家父与盟主之间的一战,是迟早的事。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相告,有消息称骁骑国王子不日将来我悠都十六郡,与我悠都武林人士切磋武艺,与其切磋吧,也自然也得是年轻晚辈出战,原本有盟府少主的身份比武是最好不过了,也显得我们的诚意,只是不料想这少盟主如此短命,没办法,我想这个众人只能由我白家庄担待了,怎么说都不能给悠都十六郡丢脸啊,您说是吧,盟主!”
“你……你给我滚!”杨义气得直跺脚。
这时候连云城吴涯子带着吴烟前来吊唁,只听得吴涯子道:“用不着白家庄费力,与辽王子之战,我连云城愿意替盟府效劳。”
“哦,吴城主好气魄,只可惜,听说这辽王子功力深厚,晚辈担心稍有不慎会伤着令公子,如果因此让令公子像少盟主一样英年早逝,那城主可就要伤心了。”白展梦瞟了一眼一旁的吴烟,轻蔑而又挑衅的道。
他这话一下子激怒了吴涯子,“你这江湖后生休要猖狂,有我们这些前辈在,还轮不到你撒野。”
吴烟也道:“哼,你说话也太伤人,我定要迎战他辽王子,也让你见识见识我连云城的厉害。”
杨义:“果真跟白云天那老贼一个德行,今日你如此猖狂,要不是看在今日是我儿子丧礼之日,我定要让你留下给我儿子陪葬。”
白展梦:“盟主口气不小哦,我今日是诚心前来吊唁的,也并非前来滋事,既然盟主不欢迎,那晚辈告辞了。”白展梦言毕,飞身而起,飞出盟府。
待他走后,盟府丧典继续!
八个侍卫抬起了棺木,一行行葬人即出发,一路上白色的纸钱在天空中飞旋,白色的灵带在无情的飘荡着,空气在一瞬间凝结成悲痛,哭喊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