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也是齐妃遇刺的当日晚。
骁骑雨王大帐,几个属下分列两旁待命。
雨王耶律疾雨在大帐中来回踱着步子,或手捏着眉心沉思,或踢着桌椅发泄不满,似是焦急的等着什么消息。
一人来报,道:“禀雨王,我们又失手了,还是没有……”
还不待那人说完,雨王一巴掌抽过去道:“一群废物,这都几次了还不成功,抓个女人都抓不会。”
“是,是属下无能,但这次好像是那个女的故意设计的,我们看大晚上的她不睡,只带几个小丫鬟在院子里散步,以为逮着机会了,没想到,她那几个丫鬟武功高强,而且她散步还随身带着剑,当我们知道上当了之后,准备撤退,没想到就被围上来的一大群侍卫给打败,大家都死了,我是留在院墙上放风才逃过一劫,所以赶紧来报。”
“哼,废物,你还好意思说逃过一劫。你们连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都打不过,还被她算计,该死。”耶律疾雨说罢,拔出宝刀,手一挥,朝这人砍了过去,一抹鲜红的血溅了他一脸,那人在血光中倒地。
其他几个属下看到这场面吓得大气不敢出。
耶律疾雨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又对那个几个低头吓得大气不敢出的属下道:“你们各自的部属都安排好了?”
“回雨王,都安排好了。”那几人颤颤巍巍地答。
“哼,要是出了什么纰漏,你们提头来见。”
“是,应该万无一失!”有几个属下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时候又一个人急匆匆的来报道:“四殿下,皇帝陛下不行了,召你过去。”
雨王一脸不耐烦的摆手道:“哼,这都不行几天了,要死就赶紧死吧,都跪了几天,我这膝盖都跪痛了。”
“这……”那来报的人面露难色。
耶律疾雨又抬眼望了一眼那来人,问到:“其他皇子都去了吗?”
“禀雨王,其他皇子皇孙都跪在陛下床榻前候着呢。”
“耶律鸣风也在?”
“是的,太子殿下这几日都在跪候。”
“好!”耶律疾雨面露喜色。
这时候他又问一个属下道:“漠族、羌族、呼伦族可有消息?”
那属下答:“羌族已出兵、呼伦族虽答应出兵,但却迟迟未有动静,漠族王明确回绝了,她女儿是皇后肯定不愿出兵。而其他几个族的态度不明,估计都是坐山观虎斗,最后谁胜才会忠于谁。”
“哼,这帮王八蛋,那这么说此次起事胜算不大?”
那名属下答:“是!如今我们没了兵权,虽然好不容易策反了狼骁军,但是其战力远不如虎骁军,而且太子殿下还掌握着皇城所有禁军,我们此战恐怕三成胜算都没有……”
闻言,耶律鸣风一把抓住那属下的衣领恶狠狠的问:“你说什么三成胜算都没?”
那人惊恐的点头,衣领被勒着,有点喘不过气来,大口大口的呼吸。
好一会儿,耶律疾雨才松手,并顺手重重的推了一把那属下,那人跌撞着退了几步才站定。
这时候,七皇子耶律长虹急匆匆的奔进来,喊道:“三哥,父皇唤你,父皇悠着最后一口气等着你呢。”
耶律疾雨望了一眼急匆匆的耶律长虹道:“哼,有什么好去的,他无非是想跟我说让我好好辅佐耶律鸣风那小子,不要兄弟相争,你说我去干啥?又不是要传位于我,除非他传位如我,不然我才懒得去。”
耶律长虹很是不满的看了一眼耶律疾雨,然后朗声道:“传圣上口谕,四皇子耶律疾雨接旨。”
闻言,耶律疾雨迟疑了下,然后跪地答:“耶律疾雨接旨。”
这时候耶律长虹又朗声道:“我儿疾雨听旨,鸣风太子有勇有谋,望尊之敬之,全力辅之,休要兄弟相斗,休要自相残杀,我骁骑上下一心,方能基业长青。”
耶律疾风刷地起身道:“好一个全力辅佐之,我就说吧,叫我去也是这般说辞。”
耶律长虹闻言劝说道:“四哥,三哥确实有才,你看他一年多便收复了四个部落,还发展商贸、耕种,如今我骁骑国富民强,他确实有治国之才……”
“够了!”耶律疾雨狠狠地打断耶律长虹的话道:“如果你今日是来当说客的就算了,王实话跟你说吧,我已屯兵在外,只等父王一咽气,我便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耶律长虹眸子瞪大大大的,望着耶律疾雨道:“四哥,我知道你准备心动,所以我才来好言相劝,三哥也布置了天罗地网,只等你起事,便将你一举拿下,你此举毫无胜算的。”
“是吗?那我就坐以待毙,等着他登基继位,将我们一网打尽?”
“不,三哥仁慈,只要你不行谋逆之事,他是不会兄弟相残的。”
“是吗?他仁慈?他仁慈怎会削亲王之权,处处打压我。而且,他倒是很会攻心,就连你如今都被他收买了,来当他的说客。”
“我不是当他的说客,而是我不忍看你们兄弟相残,无论三哥或你死,我都不愿。四哥,既然你起兵毫无胜算,不如算了,按父王说的,好好辅佐三哥,这样你还是王。”
“哼,没有亲王之权的王子如只能享荣华富贵的金丝雀,我骁骑男儿当是图谋四方的雄鹰,这种无权无势的王子不当也罢。”
耶律长虹听罢耶律疾雨这番话,无奈的摇头。
这时候时间来到下半夜,又一个人匆忙来报道:“禀雨王,我们成了,我们抓到耶律鸣风的孩子了。”他说罢,后面一个人扛着一个袋子进来。
那人打开袋子,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子露出头来,只见他的身体被绳子绑着,嘴里塞着一块布,小孩子满眼的惊惧,脸上全是泪水,由于嘴被塞着,他说不了话,只听得嗯啊嗯啊的叫声。
见此,耶律疾雨兴奋得眉头舒展开开来,他蹲下身,钳子似的大手抓住那小孩的下巴,狂笑道:“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耶律鸣风,你儿子在我手上,看你听我的不?”
耶律疾雨起身又对着耶律长虹道:“老七啊,你不是说没有胜算吗?你看看有了这孩子,是不是有了大半胜算,哈哈哈……”
耶律长虹无奈地摇头道:“四哥,你不该抓一个小孩子来威胁三哥的。”
耶律疾雨瞪了一眼耶律长虹,冷冷地道:“你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然后又接着问到:“老七,你要不要还跟我一起?成了,我们一起分天下。”
耶律长虹道:“不了,四哥,我怕死,也胸无大志,我还是安心做我的七皇子吧。”他又道:“既然四哥执意如此,那我就告辞了。”说罢,他转身即走。
这时候,又有一人急匆匆的奔进来道:“禀四殿下,有密报……”他说罢递出一个小纸筒给耶律疾雨。
耶律疾雨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个小纸筒,拿出里面的一张纸条看起来,只见纸条上写着:“七殿下叛变,已将所谋之事告知太子殿下,太子已部属兵力,欲将我等一网打尽,望取消行动。”
耶律疾雨看完字条,气得咬牙切齿,将字条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后手握紧了刀柄,快步向耶律长虹追去,口中道:“七弟,等等我,我想通了,你说得对,我听你的,跟你一起去见父皇。”
闻言,耶律长虹停了步子,道了声:“四哥这样才好嘛!”
只见耶律疾雨追过来,而他手中的弯刀已出鞘。
耶律长虹转身向前走,他突感背部一阵刺痛传来,他挣扎着转身,才看到耶律疾雨一刀劈在自己背部。
他惊恐又痛苦的指着耶律疾雨道:“四哥,你……”然后轰然倒地,鲜红血顺着他背部的衣袍流出……
耶律疾雨抬脚踩在他背上,恶狠狠地道:“我最恨两面三刀的人!既然你两边倒,那就去死吧!”
他说罢蹲身拔出他背上的弯刀,然后收刀入鞘。
随即,对属下的人道了声:“把这些清理干净,还有,给我看好那个孩子,藏起来!”
耶律疾雨说罢,遂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