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之前,宁泽锡要抱alie,alie拒绝了,坚决要自已走。
而alie的自已走,是两只小手分别继续牵着金子和宁泽锡。
仿佛他们是一家三口。
金子极其尴尬。
宁泽锡却能感觉出alie的心情是愉悦的。
走出剧场一段路之后,宁泽锡问alie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喝奶奶。
alie点头。
宁泽锡:“我们现在回去喝?”
alie转头看金子。
金子不知道alie什么意思。
宁泽锡这会儿其实也不懂alie的意思,猜测着问:“alie是不是喜欢金阿姨,还想和金阿姨待在一起?”
alie点点头。
宁泽锡求助金子:“金小姐,能不能麻烦你再送我女儿回去?”
帮人帮到底,金子的话也还没和宁泽西讲,只能选择跟上,总归她现在有空。
事实上金子当然不仅仅送回了alie就止步,金子还跟进了alie的房间。
alie没和宁泽锡睡一屋,alie的房间就是alie的房间,只是夜里保姆会在alie的床边搭上保姆床睡在alie的床边,以便随时看护alie。
一般只有alie发病状态不好此类特殊情况,宁泽锡会整夜守着alie。
而每次带alie外出住在外面,宁泽锡也会把alie的房间变得尽量贴合alie在家里的卧室,主要是床单被褥等床上用品只用alie专属的,alie喜欢的娃娃也一定陪同alie随行。
所以金子见到的alie在这艘邮轮上的房间,差点以为不是船舱。
保姆将泡好奶的奶瓶给了alie之后,alie的两只手终于脱离了宁泽西和金子,改为双手抱住了奶瓶。
嘴巴含着奶嘴,alie安安静静地吮吸着奶瓶里的奶,视线也安安静静地落在金子身上。
金子瞧着alie的这样子,意识到自已可能还是走不了。
金子将自已的目光投向宁泽锡。
宁泽锡提议:“金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们直接在alie这里说?”
金子不介意。
宁泽锡就指着alie房间的阳台,跟alie商量:“daddy和金阿姨走到外面说会儿话。”
alie没有给反应。
宁泽锡示意两个保姆好好陪着alie,他尝试和金子往阳台走。
还好,alie没有阻拦他们,只是目光追随他们俩的身影去了阳台。
阳台上摆着一张桌子和两把藤椅。
宁泽锡拉上阳台的落地窗,同时示意金子落座。
两人一起坐下。
两三秒后宁泽锡又起身:“金小姐喝什么?我让人送来。”
“不用了。”金子制止,下意识也起身,“宁先生,正事要紧。”
想想他确实也不是要和金子悠哉地喝茶吹风看海,宁泽锡便重新落座:“金小姐想问我沈小姐的情况吧?”
完全不需要猜,金子在他这里不可能还有其他事能问的。
宁泽锡也知道从昨天上邮轮到现在,沈幼恩依旧处于被严密看管的状态,没有人能见到沈幼恩,金子也包括在内。
“沈小姐没事,我通过自已的方式和沈小姐联系上了,今天的婚礼也是沈小姐在我的提醒下同意的。金小姐今晚安心地当伴娘,其他的都不用管也不用担心。”宁泽锡直接告知。
金子消化着宁泽锡的话,心里还是有疑团忍不住探询:“蒋部呢?今天如果是小恩恩——如果是沈小姐和蒋部的婚礼,是不是蒋部也已经没事了?蒋部回来了是不是?”
宁泽锡说:“等今晚婚礼,金小姐你就知道了。”
金子心想:她问了好像白问,他答了也好像白答。
盯着宁泽锡,金子选择相信宁泽锡的话:“好,谢谢宁先生。”
不相信也不行,她除了宁泽锡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消息来源。
“不客气,我应该做的,你是我哥们的朋友。”宁泽锡的哥们蒋弗延本人这会儿要是在现场,会看不惯宁泽锡在金子面前的正经人模样,和蒋熠一起将宁泽锡踹进海里去让宁泽锡原形毕露。
当然,其实说“原形毕露”并不准确,每个人本来就是多面的,和好哥们私下里相处的样子肯定和展示给其他人的样子不一样。
就像世界上能让宁泽锡温柔细语的人只有alie,宁泽锡当父亲的一面是除了alie之外其他人享受不到的。
“金小姐的问题问完了?”宁泽锡紧接着开口,“金小姐还有没有其他问题要我帮忙解答的?”
金子将此理解为驱逐令,理解为宁泽锡委婉地提醒她如果没事的话可以走了。
“没其他问题了。”哪怕有,也只是金子的一些个人好奇心,不适合探究。
金子正准备起身告辞,宁泽锡的话又留住了她:“好,那我有问题想咨询金小姐,请金小姐能帮忙回答的尽量回答。”
“什么问题?”金子疑虑。
宁泽锡朝里面瞥一眼,alie仍然抓着奶瓶咬着奶嘴隔着落地窗注视正在阳台上交谈的他们,就是alie的眼神看起来稍稍比方才困顿些。
平时奶喝饱了,alie确实容易犯困。
宁泽锡看回金子:“是这样的,刚刚我女儿对金小姐你的喜欢,金小姐你也看到了。这很让我意外。你们遇到的时候,我人恰好出去了,不在剧场里,虽然听保镖和保姆转述了当时的情况,但也想听金小姐帮忙描述一遍,也许金小姐这里有些保姆和保镖不清楚的细节。”
“需要说明的是,”宁泽锡神情友好,澄清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希望金小姐没有感到冒犯。主要是我女儿她……情况有点特殊,我对她的情况需要全面了解。”
alie“有点特殊”具体是什么,金子不清楚,可金子确实感觉到alie的那点特殊。
涉及人家**,金子自然不会没礼貌地追问,而宁泽锡提出的请求金子既不感到冒犯也没觉得麻烦,她很乐意帮助里面那位漂亮的小女孩。
金子把自已进剧场后怎么和alie产生交集的场景尽可能详细地回忆给宁泽锡,在宁泽锡出现之前alie对她的所有互动也一一告知。当然,“所有互动”其实就是抓着金子不松手这一点。
宁泽锡点点头,关掉录音。录音是金子说之前宁泽锡征询过金子的同意后拿出自已的手机开路的。宁泽锡怕自已一遍没听仔细,他能够回去自已再听一听。
最重要的还是宁泽锡需要把情况反馈给医生。
“好,我都了解了,麻烦金小姐你了。”
“不麻烦。”金子随宁泽锡起身,从阳台又回了里面。
alie抱着已经喝空的奶瓶睡着了,身体往后倒在了保姆的怀里,由保姆支撑着alie保持面朝阳台看着金子和宁泽锡的姿势。
睡着了的alie嘴里还是下意识地缓缓地吮吸奶嘴。
瞧着alie的这副模样,金子心里直呼“卡哇伊”,生出想偷了别人的女儿回去自已养的念头。
倒不是第一次有这个念头,碰到可爱的小动物时也会这样。
不过念头归念头,金子喜欢所有萌萌可爱的动物和人类幼崽,但只是喜欢、会被吸引,从未生过自已要养动物或者养孩子的想法。
责任太沉重,金子也不认为有能力可以照顾好一只小动物,遑论孩子。
原生家庭的影响往往无形中在人的骨子里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金子被留下的印记里,有一个就在于此。
担心不小心吵醒alie,金子放轻了脚步,压低声与宁泽锡道别。
虽然眼前的alie可爱得金子很想去撸猫一样撸一撸,但也只是想,金子真正该想的是,她可以走了,alie不会再抓着她的手不放开她了。
宁泽锡送金子到alie的房门口:“谢谢你了金小姐。”
“宁先生客气了。”金子笑。
经过这个小插曲,金子也没必要再在邮轮上此处游荡了,她朝她所住的区域方向走,正巧赶上星国这边的宾客上邮轮的时间。
远远的,金子瞧见了蒋弗延模样的男人。
是蒋弗延吧?金子从衣着判断。
以前金子从不认为蒋弗延和蒋序会被认错,犹记得明舟那会儿沈幼恩还问过她类似的问题,金子还奇怪沈幼恩怎么会那样问,蒋弗延和蒋序一点也不像。
如今金子也很茫然。究竟是不是失踪的蒋部回来了要跟沈幼恩完成婚礼……?
令金子激动的是,回到房间没多久,金子接到了通知,说伴娘可以去集合了!
伴郎可以去集合了。
蒋熠打电话喊宁泽锡过去。
当然,距离婚礼正式开始其实还早,只是伴郎需要知道自已今天该做些什么,简单粗暴点来讲是“集中培训”。
培训师是婚庆公司的。
伴郎、伴娘目前是分开培训,等会儿还有事情是要集中培训的。
宁泽锡关心花童是不是也要培训、培训时间在什么时候。
蒋熠问:“你还是把alie带来了?”
“你觉得不合适?”宁泽锡反问。
宁泽锡有在考虑,如果上了邮轮,后续情况不太对的,alie不去当花童,问题也不大。
蒋熠今天没办法花枝招展,不太习惯,总是想扯衣服。他把问题又丢回给宁泽锡:“我就是想说,既然你还是把alie带来了,说明今天我们团伙很有信心能轻松拿下。”
摄影师这个时候过来,让三个伴郎集中培训结束后去换衣服,说等下要先拍几张新郎和伴郎的照片。
几人应下。
摄影师走后,宁泽锡才续上话,小声问刚刚要问的:“蒋序跟你一起上邮轮的?”
“废话。这不是组织安排给我的艰巨任务?”说到这,蒋熠不免多叨叨了两句怨言,“对着他喊‘阿延’,还要看着他演‘阿延’,那滋味儿,啧。”
不堪回首。
蒋成勇和蒋成刚交待了,今天一家人碰面开始,每个人都要牢记和他们一起的人是阿延。
所以在被伴郎培训召唤过来之前,蒋熠一直在演戏。
蒋熠很清楚家里的其他人不用演,蒋序确实有几分本领,蒋序自已从出现开始就是拿他自已当蒋弗延。
平时鬼机灵一样的蒋知南和蒋知北斗没发现“蒋弗延”的不对劲——俩小屁孩是蒋家唯二两个没被告知内情的。
蒋熠就不自在得很,一种诡异的不自在。
不过蒋熠演戏的同时何尝不是也旁观了好戏?
“我保证,阿延有点什么事情没跟我们讲过。”蒋熠的嗅觉敏锐。
宁泽锡此时顾不上蒋熠高深莫测的废话。
他觉得他的任务才是真正的艰巨。蒋弗延失踪以来,蒋熠因为是蒋家人很多时候不方便,基本都是宁泽锡为主力在扛起了大旗。
所以从蒋熠口中听到“艰巨”,宁泽锡恨不得跟他当场bale出个胜负。
身为成熟的男人清楚现在不是bale的时候,秋后再算账就行。
“别唠东唠西,组织交待艰巨的任务要是没完成,你和我都别想活着下这艘邮轮了。”宁泽锡看看表上的时间,拉回重点,“那蒋序已经去了新郎的房间了?”
蒋熠:“刚刚我是不确定的。我做不到亲自陪他走去新郎的房间为止,那样很古怪。但摄影师一来,我想,就算刚刚他刚刚被什么事绊住了,这会儿也该因为摄影师的通知去房间换衣服了。”
事实确如蒋熠所料。
摄影师给“蒋弗延”打电话时,“蒋弗延”和蒋成勇在一块。
蒋成勇很满意“蒋弗延”上邮轮前在镜头和媒体前的表现。
摄影师的电话让蒋成勇提前结束了话,“蒋弗延”得以去了邮轮上新郎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