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探,『摸』到了海棠的手,纤细温暖,令人安心。
而后天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还看到客厅里睡着的人儿。朱云轩上身伏在圆桌上,屁股坐着凳子,就那样沉沉的睡过去,侧脸很是好看,长长不浓的睫『毛』,恰到好处微微弯曲的眉『毛』,唇红齿白,鼻子也不差。天涯心里暗自叹不如。
想想在现代,中学生小学生都是这样的睡觉姿态,午休时一头扎在桌子上睡过去,只是朱云轩这时的睡觉状态特别可爱。
如果自己是一个女人,自己说不定也会不顾一切的爱上朱云轩。
看到小林正,天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是鲁迅笔下的阿长吗?活生生在光滑的地板上手脚肆意展开,展成了一个大字形。
吱呀一声,天涯推门走出里屋,更多的阳光温和的照『射』进来。从原来小小的细细的丁达尔效应,变成了光的海洋。朱云轩仿佛浑身笼罩着和熙的光芒,这时的他,神圣。真的无法用其他的词句来形容。
在古代的睡美男子也不过如此吧!
飘絮这天早上清晨时趁里面的人都没醒,早早收拾起床,她走时看了一眼里屋,看到了朱云轩,心里被什么东西强烈的击中了。
飘絮还带走了一样重要的东西,海棠的三步去功散。
柳生家,柳生但马守在他的刀架面前静止站立不动,似乎是在行什么严肃的礼,又似乎是在对自己即将展开的计划作最后的思考。
随后但马守毕恭毕敬地用双手拿下一把较短的武士刀——肋差。肋差是在战场上用不太到的刀,它大多用来近身防御和切腹,因为刀身较短,拔刀时比较方便。而且切腹对于武士来说是一种荣誉,肋差切腹对大多数人来说很顺手。
但马守把肋差别进腰间,胸口起伏,呼出一口长气。随后以同样庄重的姿态双手拿起另一把较长的武士刀别在腰间——打刀。打刀可以说是日本的象征,刀锋刀身整把刀的形态都传递出大和民族的民族魂——精美、物哀。
但马守着装完毕,正襟危坐。这时飘絮鼓足勇气推开屋门进来。
“父亲。”
“飘絮,来得正好,一起出发吧,今天是我们柳生家的重要日子。”
“父亲,我不去,我不想与云轩他们为敌。”飘絮垂下眼帘,故作镇定地对但马守说。
但马守一听这话,火气直冒,怒上心头。又是云轩,又是云轩,这云轩有什么好的,我东瀛男儿哪个不比这个花花公子好!
他猛的一回头,犀利的双眼直蹬着飘絮,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难道你也被他『迷』倒了吗?你也要像你姐姐一样吗?”
飘絮眼睛看了看自己父亲的怒相,又心虚的垂下视线。
“下贱!”但马守抬手对着飘絮的脸庞就是一巴掌,啪一声将飘絮打倒在地。
这一巴掌力气并不是多大,但是承载着父亲的威严,蕴含着柳生家一家之长的期望。
飘絮捂着自己精致的脸庞双膝跪地,连忙低头向父亲道歉:“请父亲原谅。”
“你偷我的双龙丸以为我不知道吗?段天涯吃的是毒『药』,很快就没命了,你所做的都是徒劳。”柳生但马守的心思竟然缜密到如此程度,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列入防范范围。
“他已经没事了。云轩的功力比我们想象的都厉害。”
“你说什么?你这个叛徒!无耻!”但马守想不到这事竟出乎他的意料,这就好像在说朱云轩比但马守要强得多,心里大惊失『色』,脸上的面子也快挂不住。“我今天就要为柳生家清理门户。”
但马守遂起一掌,往飘絮身上打去,飘絮起身双手招架住了。但马守另起一掌,打中飘絮没有防备的后背。飘絮被蕴含内力的一击击退三四步,身子撞在门柱上,嘴里渗出一丝血。
但是这时,飘絮的嘴角竟然浮现微笑。“我成功了。”
但马守收掌,吃了一惊。这小娃儿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说什么?”
“父亲,我的背上涂了中原的三步去功散。父亲你今天已经不能再用内力了。放弃吧。”飘絮即使在这种时候仍然一声声父亲父亲的叫。
飘絮真的是个好姑娘,很孝顺,心里有着担当,武功不差,放在东瀛不消说其他的大家族会上门来提亲,就是将军家也有可能倾心于飘絮。
柳生但马守深呼一口气,尝试着把内力送往丹田运功,双手举起齐肩,再缓缓的压气运功。古代运功的方法其实除了欧洲非洲等地,在亚洲其实都一样,都讲究一个气字。
哎?但马守发现自己的运功毫无作用。他又试着运气好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没有内力,习武之人和力气大点的成年男子没有什么区别。
但马守瞪着飘絮恶狠狠地挤出一句:“你这畜生。”
飘絮扶着自己的肩,艰难地朝但马守走来。“父亲,你就不要再令巨鲸帮生灵涂炭了。”
“我今天非动手不可,等我回来再好好跟你算账。”但马守指着飘絮一字一句的说。随后赌气似地离开头也不回,柳生家屋里只留下受伤的飘絮。
李天昊府第。李天昊自己的书房里,一帮黑衣蒙头蒙面的人站成两排在听李天昊训话。
“今天是我们巨鲸帮的大日子,我李天昊和柳生但马守将会取得巨鲸帮的大权在手。今后咱们再也不用像李政楷跟他老子那样,放着荣华富贵不去享用,非要跟着衙门去打什么海盗。哼,真的可笑至极。”
演说,这是作为将领头头必须的才能。古往至今,从混战的中原七国到新中国,都需要将领发表战前动员。
不管是战争还是什么见血的行动,都需要头头发表一番直击人心的演说。人的语言,是最好的强心剂。不管这一行动是正义与否,规模是小是大。
“结果回来还不是喝西北风吗?”李天昊踱步从屋这头走到那头,手脚并用地输出他沉积已久的情绪。
“我一旦做了帮主,立刻攻打衙门,打开粮仓,和海盗们坐地分肥,那时候金银美女咱们唾手可得。”李天昊在向手下保证,事成之后,少不了他们享受。
黑衣众一齐挺直腰板,异口同声地回应道:“帮主英明,今夜我等必定大功告成!”
这一景象让人不禁想起训练有素的特战部队。
柳生但马守慢慢地从他们背后走了进来。
“哦!柳生先生,大伙儿都在等你哪。”李天昊看来很是抱柳生但马守的大腿。
看来柳生但马守很有两下子,这些军人一样的黑衣众都出自但马守的悉心训练。
但马守走进来径直走到李天昊跟前。“我看今天晚上我们的行动要暂缓。”
“为什么?”
“我中了毒,我的功力不能尽情的发挥。”
李天昊皱一皱眉头,他当然不能放过这一个大好机会。
“没关系,柳生先生,我们人多势众,再说,我已经叫人去请了那个书呆子李政楷。”书呆子这三个字咬得特别重,“我相信他已经在路上了。”
“柳生先生,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但马守点点头:“那好吧。”他转过身面向自己亲手训练的黑衣众。“待会李政楷一到,见长老掷笔为号,大家就把李政楷『乱』刀分尸。
黑衣众一齐低头微微鞠躬:“遵师父之命吾等定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话音刚落,一黑衣蒙头人进来禀告:“长老,掌门已经到门外。”
李天昊一抬手做出有请状。“有请掌门进来。”
柳生但马守和李天昊一对眼『色』,但马守和黑衣众随即退下。
李政楷背着手走进书房,进来便问:“李长老,王羲之的丧『乱』帖在哪儿啊?”
上回李政楷就是被王羲之『迷』住了,这次又是王羲之。
“帮主,你来得正好,不就在桌上摆着吗?”
李政楷往书桌砚台走去,定睛一看。“这哪有丧『乱』帖啊?”
李天昊气鼓鼓的说出一句:“你写便有了。”看来李天昊对李政楷的怨气已经按捺到极致。
李政楷疑『惑』,看向李天昊。“长老,这是何意?”
“李政楷!”李天昊爆发了,“你继承帮主之位三年来,对巨鲸帮上下三万兄弟,你有何建树,有什么贡献?不就是整天写写字,『吟』『吟』诗吗?”
“哎,帮主有长老您扶持,上下一心,我又何须『操』心哪。”
“那好啊,我有个办法让你以后再也不『操』心,你不如把帮主之位让给我。”
“长老何出此言?!”
李政楷啊李政楷,老虎都跑到眼前头了都不知道,要不是这回有朱云轩他们帮助,李政楷的人头怕是已经被李天昊当成皮球踢着玩了。
“少废话!你给我坐下!用你那铁划银勾的书法写一张退位书,辞去帮主之位。”李天昊狼子野心原形毕『露』。
“不然那丧『乱』帖,就是为你而写。”
“长老你疯了,本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