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官家不明白,什么皇长子?哪来的皇长子?这是谣言,是污蔑。
而后李格非坦言道:“官家现在没有子嗣,但以会有啊,提前加封皇长子大将军怎么了?孩子未出生,就让其他武将以“代理”皇太子处理军务!”
李格非此言一出,赵官家先是错愕,顿了一顿,如梦初醒,恨不得拍案而起,好一个阳谋啊。
赵官家不会担心李格非会扰乱朝纲,因为李格非没有儿子,只有一个闺女。
赵官家心念道,武将有权,却可随时夺权。毕竟你只是代理,只要朕想辞退你,就让御史找些什么罪证来弹劾你,比如训练不认真、军中饮酒、克扣军饷、士兵训练不好等理由就能撤掉你的职位,让你到其他地方去练兵。
这计谋,当真阴险,百官也乐意看到,毕竟只要他们认为哪个武将有威胁,就会千方百计的弹劾,至于皇长子,就是顶一个名头而已,代理将军可随时更换,就不会出现反抗朝廷的情况!
这样一来也牵制了武将。
赵官家回过神后,想到商税一事未有人要处理,而后浅笑道:“李爱卿,朕有意调任你为户部侍郎,让你负责汴京商税事宜,此事交由你朕最放心,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格非闻言,而后沉声回应道:“臣谢官家厚爱,此事并非交由老臣全权负责最合适!官家只需要下令所有参与税收人员加俸禄和贿赂款的分配,便不会缺主事之人,甚至所有人员都可以是主事,臣也会参与其中。”
李格非走后,官家又拿起了那奏折,连连点头,对这些计谋称奇,随后喊来了一名内务太监,吩咐道:
“去给御史中丞蔡京传话,让他明天早朝给朕找罪证弹劾户部侍郎黄潜善。”
……
早朝。
“官家,臣有本奏,臣有弹劾户部侍郎黄潜善,多次无故请假,上朝萎靡不振,官场当儿戏,不能胜任户部侍郎之职。”
户部侍郎黄潜善没有辩解,因为他刚纳了一房小妾,被蔡京发现了,以此来弹劾他。
随即黄潜善被贬去琼州。
“户部侍郎位置不可空缺,就由礼部员外郎李格非调任户部侍郎。”
众人纷纷看向李格非,心念道,这老匹夫怎么突然升迁了?
还未等众人想明白,赵官家又沉声的说道:“众位爱卿,朕今日加封皇长子为威武大将军,河东路、河北东路、河北西路行军总管,负责宋辽边军一应事务。”
众位大臣狐疑道:“官家,不知您何时有了皇长子?”
赵官家见他们一脸的茫然,而后给他们解释道:“皇长子以后会有的,朕提前给他封了,如今皇长子尚未出世,就由原先各个边军将领暂时代理一应事务,朕会派亲信去监督武器制造和慰问边军。”
众位大臣闻言一头雾水,而后被点醒了,好一招阳谋啊,只是代为管理军队的,那就是可以随时被弹劾,随时下岗了。
就像原先户部侍郎一样,被贬理由……
赵官家沉声道:“同时即日起,颁布新商税法,以十税二为标准,收入越多税收越多。今日所有早朝官员都要给朕去收取商税,朕也知晓做官不易,这样吧什么时候收完了,就给在场所有参与人员加俸禄。”
有一些官员是反对的,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产业,而大部分没有产业的官员纷纷附议,都主动请去收税。
最后赵官家又宣布了一件事,说道:“还有,你们这些朝臣收贿赂的,朕会派人盯着你们,贿赂款分十份,七份入国库,两份入内帑,一份可自己支配。受贿不办事,秉公而执法,该收税还要收税,所有官员和皇室产业都要交税。朕会派禁军协助众位大臣,登门收税,同时药铺、医馆不收税,官员要时不时去探查,把少收的税用在压价方面,让百姓能看病喝药。新商税法后续会下发到在场每一个朝臣手中。”
一听到受贿一词,众朝臣心中都一惊,各自捏了一把汗,在场的人没有几个手里是干净的,但是听闻受贿还能留下自己的一份,他们错愕,还能这样?既收了贿,又收了税,如果之前的官家敢这么规定,在场众人收的贿赂就没什么不可见人的了。
一些大商贾十之一的贿赂款自己可能就能分得一万两了。于是更多朝臣纷纷主动请命负责税收事宜,毕竟肯定会有商贾贿赂,能留下自己那一份绝对能大捞一笔。
事实上,商贾如果知道了朝廷关于贿赂款的处理方式,很快就没有人贿赂了。
一看这么多的官员都纷纷想抢自己的工作,户部尚书不愿意了,开口说道:“官家,臣为户部尚书,此事当由微臣全权负责,臣必会将商税收上来”
“官家,臣以为户部尚书此言不妥,臣等虽不是户部人员,但我等也甘愿为朝堂分忧。”吏部侍郎赵挺之反驳。
“赵侍郎此言,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
……一时间,所有官员都领命去收取商税,几天后会有专门人员和禁军陪同他们登门收取税款。毕竟,这可是个赚钱的好差事,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我既要收贿,也要收税。
这样一来,本来收取商税是一份困难的工作,而这次商税的收取就等同于是给所有官员福利待遇,反而各个官员都十分积极。
…………
李清照,昨天在金石社研究古玩很晚,没有回府过夜。她还在睡梦中,便被众女子惊起。
“清照姐,你爹要升官了,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啊?必须庆祝一番,要不今天清照姐请客白矾楼呗。”娉婷调侃,身旁有几名少女连连点头赞成。
白帆楼是汴京最大的酒楼,朝堂官员宴请宾客的场所,一些富商聚餐也大都在白矾楼举行,以饭菜酒香可口出圈,以最贵的酒楼闻名京城。
李清照刚睡醒,心里嘀咕着,简直无语了,整天都要我请客,哪有那么多钱请啊!刚亏了三十贯给我爹,什么时候才能攒回来啊!
等等,我爹升官?我爹怎么突然升官了?也没听爹说过他有升迁的可能啊?李清照带着疑惑询问道:“娉婷,你开什么玩笑?什么我爹升官?想让我请客就直说嘛,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私房钱已经没了。”
李清照不相信她爹能升官,毕竟平时都是照常五天上一早朝,一切都很平常。
娉婷见社长不相信,向她兴奋的解释道:“清照姐,是真的,我刚从府上过来,我爹今天上朝,蔡京弹劾户部侍郎多次无故请假,在上朝时萎靡不振,官场当儿戏,被搁去户部侍郎一职,被贬至琼州。”
娉婷又补充道:“那户部侍郎没有辩驳,听我爹说他前不久刚纳了一房小妾,被蔡京发现了。”
众女子闻言,蔡京这新派和旧派的墙头草还真会找麻烦,这理由一出,百口难辩,有理也难以启齿。
“清照姐,真的不好好庆祝一番吗?”娉婷打趣着,她也知道李清照亏了三十贯的事,但是不妨碍她们想蹭饭。
李清照没有听她们过多胡扯,她要找她父亲道喜,顺便问个明白。
李府内,李格非在书房内悠闲的看着书,税务事宜要等到禁军分配完毕几天后才开始收税。
李清照推门而入,笑逐颜开道:“爹,您怎么升官啦?现在是户部侍郎啦?”
李格非看到他这闺女才回来,有心想说她两句,还是忍住了,没办法,亲生的。他顿了片刻道:“还要多亏了我那贤婿,是昨天他到府上给我出的主意,怕他老丈人受新旧党争牵连,给我指点一条道路,不会被党争波及。”
“贤婿?哪个贤婿?”
李格非愤愤不平,应声回应道:“就你那郎君啊?人家还说你脾气不好,让为父好好说一下你,他又很维护你呢,说你还小呢。”
李格非真正和闺女解释着,并补充说道:“他从为父这拿走的三十贯已经还到府上了。”
李清照闻言难以置信,她很想问问他爹,那人究竟什么样子。她腹诽道:那人究竟是谁?为何三番五次来找父亲,还都挑我不在府上的时候来,而且,他为什么要帮父亲?是因为他骗了父亲的三十贯,良心上过意不去?还是,莫非?他爱慕我?可我们见过吗?
同时,李清照又担心那人已经把三十两还了回来,会不会就此消失在汴京城?她心里没底,也不知道为何,不是因为父亲的原因,自己就是很想见一见这个人,她想找一找这个人,却不知从何找起。
李清照为了见一见这个人,她好几天都没有去金石社,就待在府上,她要等那个人,等他再次来找父亲。
然而,她失望了,那个人这几天都没有来,难道他真的离开汴京城了吗?正当李清照怅然若失、垂头丧气之时,金石社的几名女子叩响了李府的大门,她们告诉李清照,那家“道门”的人已经恢复营业了。
李清照闻言,脸色好看了许多,随即便要去会一会这个高人,她自然不相信白梦之前所说,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事,和一群姐妹去看一看也好。
自上次闭门歇业之后,白梦好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有些郁闷。他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多久,怎么样才能破开往生界从而轮回归一,斩龙剑会斩在南龙脉的哪一处地方?其他两条龙脉呢?
或许,自己再也出不去了吧?毕竟从古至今似乎从未有人能抗衡天道法则!!!
他仿佛进入了自我怀疑当中,但是很快就挣脱了出来,心中念道:未来之事尚未可知,如今联金抗辽都已经发生了大变化,自己又何苦忧愁不能完成师门嘱托呢?一定可以!
白梦的“道门”,如今一天只为十人算卦,每次一贯钱,觉得算对了就付了卦钱,不对就请自便,因为后天八卦只能推出一个大概,天机可窥视一角而并非全貌。
当李清照及金石社几名女子赶到这里时,她们一眼望去,只见白梦正要从外面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