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独自走在街道之上,出乎意外,这次婉儿并没有如影随形。实则,他经过了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释,并为婉儿泡了一壶茶,才让婉儿在院中安心读书没有跟来。
在这段时间的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踏入赌坊赢些钱回来解决眼下的困局。
尽管师门戒训并没有规定赌坊这一禁忌,但却是由于上神古地的人界严禁开设赌坊和烟柳之地所致。
但是,他深知,身为门派首席弟子,一旦涉足其中,可能会损害门派的清誉。
然而,他转念一想,赌坊之财,也不过是百姓血汗,他到赌坊赢钱,也不过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罢了。
于是,他来到了传闻中的赌坊,眼前的景象却与他先前的想象大相径庭。这里并没有铜钱正反面的赌博游戏,而是盛行着一种名为打马的游戏。
白梦静立一旁,观摩片刻,便洞悉了其中的规则。无论是“关西马”的策略布局,“依经马”的规矩遵循,还是“宣和马”的灵活多变,走马之技固然重要,攻防两端皆需精心策划。
但更为关键的,却在于每一次摇骰的点数,只有精准落入最佳的“窝”,方能在这场游戏中胜出,赢得丰厚的赌注。
随即,他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给你们这些赌坊庄家上一课。但同时他也得知,宋廷律法为了保护百姓,对打马管控比较严格,特定的人群不得参与。
在场官府核验身份后,白梦既没有妻儿也没有老小,妹妹的身份也还没有登记在册,现在的他就是孤家寡人,自然可以参与其中。
下午时分,白梦已经赢下了三百多贯,并且从未一败,已经没人他玩了。他无奈走出赌坊,他总感觉此前的行善积德都在今日消耗殆尽,但总归三百多贯,用于提亲的试探聘礼足够了。
于是,他准备先回一趟宅院,叫上婉儿一起准备向唐采薇提亲的聘礼,买些金银首饰和丝绸、茶叶等。
……
另一边,李清照坐于金石社的亭子中,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虑。她在心中暗自思忖,他没有主动来找自己,也没有到府上拜访父亲,那个悬而未决的入赘问题,他究竟需要考虑多久?
她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立刻前往他的宅院一探究竟。然而,内心的矜持让她犹豫不决,她不禁回想起与林娉婷昨日偷偷潜入他房中的情景,虽然有些心虚,但她确信自己并未留下任何痕迹,他应该无从知晓。
在反复思量之后,李清照终于下定决心,她要主动去寻他,探明这些日子他究竟在忙碌些什么,难道只顾着陪伴妹妹游玩了吗?
林娉婷见状,调皮地眨了眨眼,嘴角撇过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呀,人家不想去找姐夫呢,清照姐还是自己去吧?”
然而,李清照眼中只是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银铃般的笑声在亭子周围回荡,仿佛也能将平静的池塘水面震起涟漪。
一转眼,李清照再度来到了熟悉的宅院门前,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林娉婷也陪同而至。
两人手持团扇,身姿绰约,然而心中却忐忑不安。她们面面相觑,彼此推辞着谁先去敲门。正当她们犹豫不决之际,婉儿听到了门外传来的细碎声响。
婉儿本不想为她们开门,因为她并不欢迎她们二人,也不想给她们好脸色看。但是她转念一想,开门热情迎接一下她们,或许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然后,婉儿轻启院门,眼睛一亮,随后笑成月牙状,并热情地走出来,握着李清照的手,招呼道:“原来是李姑娘和林姑娘,快进来坐坐!”
两女见状,心头一暖,也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李清照托着团扇,优雅的走进了院子中,温和的回应道:“婉儿,你真是越发美丽动人了。”
“是啊是啊,婉儿真是太美了。”林娉婷也在一旁附和道。
听到她们的赞美,婉儿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阴冷,但她还是笑着谦虚的回应:“哪里哪里,两位姑娘才是真的光彩照人。”
随后,三人一同走到院子角落的石桌旁坐下,气氛变得轻松愉悦。婉儿主动为李清照和林娉婷斟茶,热情地说道:“李姑娘,林姑娘,请!”
李清照与林娉婷接过茶杯,细嗅茶香,只觉一股温暖之意涌上心头。李清照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轻声道:“婉儿,这是什么茶?感觉像姜茶,却又不尽相同,香气独特。”
婉儿闻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双明亮的眸子仿佛闪烁着星辰,炫耀道:“这茶,其实是家兄为我泡制的。他很爱我,知我身体易寒,特以姜片、红枣与茶叶同煮,既暖身又养颜。”
其实在清晨时,白梦从药铺回来,就为婉儿抓了一副驱寒的药物。在他离去前,就已经为婉儿换上了一盏茶,这份细心和体贴让婉儿感到无比的幸福。
李清照看着婉儿那幸福的模样,心中不禁感叹万分。她温柔地笑道:“他这家伙倒是细心,这般呵护妹妹,真是难得。”
她的话语间,透露出对白梦的赞赏,同时也为婉儿感到欣慰。在这秋日里,他已提前为妹妹泡好了驱寒茶。
林娉婷一边咕噜咕噜喝着茶,一边眨巴着眼睛说道:“婉儿,你这茶比我家的还好喝!能不能再给我来一杯?我这小身板儿也怕冷呢!”
婉儿炫耀着他对自己的体贴和关心,得意的笑了笑,大方地拿起茶壶,又为林娉婷续了一杯茶,并说道:“当然,家兄为我泡了很多呢,足够我们共同品味。”
随后,她们一起品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李清照目光流转间,看到了靠在石桌旁的一把剑,剑鞘上刻着麒麟纹,她认得这把剑,这就是官家赐予他的御赐宝剑。
于是,李清照好奇的询问道:“婉儿,这是你兄长的剑吧?为何要放在此处?”
“嗯,这是家兄送我的佩剑。”婉儿听到后,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喝了自己这么多茶,总算注意到这把剑了。
随即,婉儿轻声问道:“对了,李姑娘、林姑娘,你们会舞剑吗?”
李清照和林娉婷轻轻摇了摇头,她们作为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喜欢的是诗词歌赋,自然不会舞刀弄枪。
见到她们摇头,婉儿提议道:“那让婉儿来为两位客人舞剑助兴吧?”
“婉儿,你还会舞剑啊?好啊好啊。”两女很是震撼,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婉儿的双手白皙光滑,也会舞剑吗?
随后,婉儿在院中拔剑舞,虽然婉儿修为被封印了,舞剑速度远没有此前那般迅捷,但依旧行云流水,英气逼人。
林娉婷看得目瞪口呆,她没有想到婉儿这样倾国倾城的弱女子,剑术竟然比她的兄长还要好,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李清照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她回想起了婉儿在中秋夜晚脱口而出的“送他上路”,她知道,婉儿不是一般人。
婉儿在舞剑之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暗讽这个时代的陈规陋习,暗讽所谓才女只不过徒有虚名。
她淡然道:“家兄常说,生于这男尊女卑之世,女子即便满腹才情,却依旧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甚至连婚姻大事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真是可怜。”
“因此家兄告诫我:侠女挥剑定终身!”
“身为女子不仅要有才情,更要有一身武艺,成为一代侠女,才能以剑锋护住女子的尊严和地位。否则,才情再高也只不过是男子的附属品罢了。”
侠女挥剑定终身?李清照与林娉婷听完婉儿的言论,震撼不已,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苦涩。她们深知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即便她们拥有才女之名,也难以摆脱被束缚的命运。
在妇道的重重枷锁下,男子们常常以莫须有的罪名抛弃发妻,蛮夷破城之际,总会掳掠大量妇女。
对于婉儿的观点,她们感同身受,她们的才女之名在男尊女卑之世是多么讽刺啊。若女子不精通武艺,光有才情,也只能是男子的附属品,任由他们欺凌。这种无奈与悲哀,让她们不禁感叹自己的命运。
婉儿看着李姑娘空洞的眼神,那失落的样子不禁让她露出了一抹如愿以偿的笑容,讽刺她们身为才女反而更加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