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婉儿回到宅院之时,白梦正在清点着眼前的聘礼,与礼单上的数目相对应。
此时,白梦转过头来,看到了她的身影:“你去哪了?”
“我去找你了,但没找到。”婉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消失。
“你身体还好吗?”婉儿是说身体不适,才没有跟着他去与媒人相商,现在得知她是出去寻找自己,他不由得有些关切。
“我没事,不过风有些大,吹得我有些冷而已。”婉儿轻轻摇头,伸手裹着身子,就走进了房内,紧闭房门。
白梦刚想说,让她回去歇一歇,就发现她已经走进了屋内,这和平时她的作风不符,关切之念更加强烈。
屋内,婉儿已经躲到了被子里,回想起今天她说的话,她知道这对于唐采薇、对于那个人有些不公平,不由得心生愧疚。
“婉儿,你真的没事吗?”白梦敲响了房门,悄然间他逐渐对婉儿关心起来。听到敲门声的婉儿,以及那句关切的问候,不由得想起了青丘的族人,这是她渴望的温暖,愧疚感顿时烟消云散。
“我没事,只是想睡一会儿。”婉儿看着门外之人,有些乏累,她并不想这样,但是为了让他带自己回青丘,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那你安心睡吧,要是饿了,就告诉我一声。”
“嗯,好。”
婉儿紧紧裹着被子,闭上眼睛,眼角流出一丝泪花,有挣扎,也有温暖。
后半夜,婉儿从梦中醒来,看到后厨还有温热的饭菜在锅里蒸着,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告诉他不要去提亲,但她来到门外,还是止住了这个想法。
她要回家,谁都成为不能阻碍。
……
清晨,当李清照还在梦乡之时,一行人就已经从南城门走出,直奔唐采薇家附近,等待着提亲的吉时。
街坊邻居,听到消息后,纷纷前来凑热闹,他们好奇的打量着提亲队伍,发现了队伍后的少年,露出赞赏的目光。
婉儿则是已经进入了唐采薇家中,一家人对着她点了点头,唐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而唐采薇还是一脸懵懂。
吉时已到,门外曾向唐采薇提亲之人,也收到了消息,已经在门外静静站着,看着一行人,带着丰厚的聘礼,进入唐采薇家中,同时看到提亲之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媒人走在最前面,白梦紧紧跟随在后,眉宇间透露着一丝紧张,正对着院门的厅房已经腾了出来,红木家具略微陈旧。
媒人上前,微微施礼,沉声念诵道:“伏以合姓联姻,聿修嘉礼。仰承俯就,喜溢高门。兹有冰人张氏,受白氏公子白梦之托,前来贵府,欲与尊府千金唐采薇结秦晋之好。”
语罢,她侧过身子,白梦上前。此时,门外已经站满了围观人群。
白梦深鞠一躬,双手作揖:“尊敬的唐夫人,唐姑姑,小生这厢有礼了,在下姓白,名梦,字宇平,今日来贵府,有一事相求。”
“自小生与贵府小姐唐采薇相识以来,深感其贤良淑德,才艺双全。心中倾慕已久,特此前来,愿结秦晋之好,共赴白首之约!”
他的话有一丝颤抖,唐采薇脸色泛红,虽然知道这只是演戏,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这样优秀的男子提亲,无疑会让她显得更有价值,更有面子。
“小生家世清白,品行端正,自幼勤奋好学,虽无惊世之才,但文韬武略,亦是略知一二。愿以微薄之力,守护贵府小姐一生幸福。”
“小生深知婚姻大事,不敢轻率。若得贵府小姐垂青,小生愿以真心相待,携手共度风雨,共创美满家园。”
“今日小生冒昧前来,若有唐突之处,还请贵府海涵。此事尚需贵府深思熟虑,小生愿静候佳音。再次感谢贵府的热情接待,小生告退。”
按照正常的提亲流程,在这最后致歉结束后,一行人会留下聘礼,回去静候佳音。在计划中,白梦在走出府邸后,出门前,唐夫人应该当着大家的面,以孝道婉拒提亲。
此时,一行人已经掉头离去,跨出府门前,唐夫人发话:“白公子请留步。”
一时间众人的情绪变得紧张起来,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这位少年转过身去。
唐夫人欣慰的笑着,声音不大,但听者有心:“吾闻邻里皆识白公子,其与吾女采薇情投意合,如同天作之合。身为其母,今日欣然应允此桩良缘,愿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共谱百年佳话。愿白公子善待吾女,共赴人生长路,携手共度风雨,白头偕老。”
唐采薇站在闺房窗后,却也清晰的听到了院中的对话,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样子,为什么?母亲怎么答应了!怎么会这样?
而白梦,这…这这,怎么回事,哪里出了问题,不是应该婉拒提亲的吗?怎么还当着大伙的面同意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咽了一下口水,面色有些慌乱,在这骑虎难下的境地,只能硬着头皮道:“承蒙唐夫人错爱,令媛采薇小姐品貌双全,实乃在下心仪之对象。在下愿以真心相待,守护采薇小姐一生一世,共筑幸福家园。请唐夫人与唐姑姑放心,在下必不负所托,将采薇视若珍宝,白头偕老。”
“好、好、好。”门外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街坊邻居纷纷露出赞赏的喜色,只有几个男子面带遗憾,默默离去。
“采薇这孩子,总算遇到良人了。”
“哎,我听闻,白公子是此前在城内连斩三位金使的英雄,真是年少有为啊。”
“是啊,他还得了不少赏赐呢。”
“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唐姑姑走向媒人张氏,说:“张婶,还请细聊各项流程。”
白梦听到议论声,为什么?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随后,街坊邻居得知提亲结果后,也是逐渐散去,但一路上还在谈论着这件事。
在唐姑姑与媒人商议之时,唐夫人将白梦请到了一处闲置的厢房内,看着他疑惑的样子,叹息道:
“白公子,在我眼中,你乃是采薇命中注定的良缘,一个世间难寻的归宿。我身为母亲,自然希望为女儿寻觅一位能够真心相待、携手共度人生的伴侣。今日之举,实乃出于我对女儿的深切关爱与无奈之情,望公子能够体谅我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