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闺女我给你送回来了,晚辈就先行告辞了。”白梦和李格非面带笑容,相互问好了一番,白梦便要转身告辞。
李格非还是一直把白梦一口一个“贤婿”的叫着,或许他是叫习惯了,现在改口叫他的名字或者白道长也不太合适。
李格非已然从金石社众女子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这个人就是给他闺女算卦的道长,他并不是闺女的郎君,如今只是普通朋友,但也不妨碍提前称她为贤婿,他对自家闺女还是很有自信的。
“等一等,这个你拿着。”说话间,李清照将那只红灯笼递给白梦,让他拿着照明。
“你自己留着吧,我走了。”白梦摇摇头表示不需要,他一个大男人能看得清路,而后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李清照站在府门那里望着他的远去的身影,随后不久,李格非向着闺女说道:“都走远了,还不回去?还看?”
“爹!”李清照忸怩不安,捂着脸,快步的跑回了房间。
回到闺房的李清照,吩咐婢女都下去后,她没有听从白梦的话,而是打开了那个香囊。
香囊内只有一张古朴的纸张,纸张折了几折。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着,以为白梦送给她的东西并非护身符,而是……
正当李清照还在想着白梦在纸张里面写着什么之时,纸张被她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红色符文,纹路有着古朴气息,让她莫名震撼,还真是护身符?
她抚摸着道符上纹路,发现墨迹竟然未干,怎么会没干呢?
本以为是红色的墨水,但对方方才身上显然没带,而后她闻了闻手上的墨汁,有一股子腥味,血?
李清照心中震撼,难怪方才他走在身后,而且不准她打开,竟然是以血刻画符文,为什么要用血来画?
李清照听说过用黑狗血来画符的,但没有听过用道士自己的血来画的,难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把这个护身符带在身上就能平安吗?
李大才女思维果然跳脱,容易胡思乱想,她还在想着白梦为什么要用血来画?是因为方才没有墨汁才如此的吗?
所以对方就用自己的血来给她画护身符,表示他在保护自己的意思?想到这里,李大才女居然笑了,这都什么啊?
自己在他心中这么重要?让他不惜割破手指以自身血液来给自己画护身符。同时她又有点心疼白梦,怎么那么傻,就用自己的血来画?
她没有再多想,小心翼翼把纸符折好,生怕纸符损毁,快速将其装回了香囊之中,而后将其置于床头。
……
越岭山体覆盖着茂密的植被,从山脚延伸至山巅。翠绿的树木、杂乱的灌木,以及五彩斑斓的花朵在月色下绽放,为大山增添了一抹生机勃勃的色彩。
然而正是这样的一处美景,美景之下万丈深处的地底,只见一九头黑影破开虚空,而后立即进入其中,后方一道白色身影径直追入,而后虚空闭合。
第二天,开封府派出了大量捕快官兵前往越岭查案,足有上百人。
“有没有什么发现?”一位捕快官兵问道。
“什么也没有。”
“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开封府的捕快在这里搜了一天什么也没有发现,猎物倒是有一些,但没有发现什么三身一头蛇,也没有发现那些失踪的人,线索到此就断了,他们不再停留,返回了汴京城。
这几天,李清照都在府上捣鼓怎么做饭菜,她做的很认真,做完又端过去“孝敬”她父亲李格非,起初李格非觉得闺女长大了,变得贤惠了。
他刚用筷子把菜放嘴里,脸都绿了,这还是生的怎么吃?而且怎么还这么咸!这盐到底是放了多少啊。
于是李格非开始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李清照端来再想“孝敬”之时,他都有找借口搪塞。
什么大夫说不能吃油腻的、什么大夫说要忌口的、什么朝廷要斋戒的等一系列五花八门的法子都用了,就是不想吃。
但奈何不了他闺女的软磨硬泡,不吃就烦死他,让他读不下去书。
他只能硬着头皮充当试菜员,腹诽道,怎么生了她这样的闺女,总是来折腾自己……
李清照连着几天带着自己亲自做的饭菜来到白梦的这家道门,发现都是一个样子,房门紧闭着,门从外面上了锁,看样子好像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了。
前些日子白梦还问她上哪能弄到马,莫非他已经离开汴京了吗?
他那天也没说啊。正当李清照愁眉不展时,旁边布匹裁缝铺子的掌柜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李清照想起来这个掌柜应该和白梦很熟悉,那日还向白梦打趣开玩笑,问问他总没错,于是便走进了那家铺子内。
铺子不大,小本生意,里面有几张架子,架子上摆放着精美的布匹,各式各样,五颜六色。
有绣着各式花朵的罗裳、襦裙、半臂襦裙、半臂襦裙披帛、褶子衣等女子服饰,也有绣着金丝的礼服闪闪发亮,还有一些男子的书生长袍。
两旁的柜子摆放着精美陶瓷,掌柜见有客人到来,立马上前打量,认出了此人正是前些日子的姑娘,是白道长的相好。
“掌柜的,这个白道长去哪里了?他有跟你说过吗?”李清照急切的询问道。
“是姑娘你啊,前些日子你们来找白道长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好几天都没有回来,房门一直都是这样锁着,他可能离开汴京了吧?”
掌柜回忆着说道,他说自从那日之后就没有见白道长回来,那一日他营业到很晚,也一直没有见到白梦回到铺子里,应该是走了,离开了汴京。
李清照怅然若失,失望之色写于脸上,就这样走了?不是还要弄马的吗?
看着她腰间的那个香囊,李清照很快就振作起来,她不相信白梦不打招呼就离开了,这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于是她到商铺牙子那里询问,想知道白梦是不是退掉铺子了?
结果让她有一丝的笑意,她试图安慰自己,自语道:“他的铺子还在,也就是他可能没走,只是有事情要离开了一段时间而已,对,只是暂时离开了而已,会很快回来的。”
白梦是第一个让李清照觉得与众不同的人,他的说话方式、行为习惯、生活态度,都让她感觉和宋人太不一样了。
他甚至能从常人都不曾注意到汴河中的几条鱼,就能引出了一系列令人深思的话题和感悟。
他明明还是弱冠之年,却好像有着许多故事,似乎想说又不能说,有难言之隐。
但他有时候又很无赖,总是惹人生气,想到这里,她笑了,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唯美的弧度,很灿烂,楚楚动人。
李清照没有回李府,没有拿自己做的饭菜去“孝敬”她父亲,而是回到了金石社。
金石社众人见她似乎不开心,有心事,又看到她手中的饭盒子,就想到是何原因了。
李清照和她们几个也一起去过白梦的道门好几次,但每次都是扑空了,人都没在。
料想社长的饭菜又白做了,感到惋惜,才让她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就想用其他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让社长开心开心。
“清照姐,白道长应该是有事出去忙了,很快就会回来的,给他的饭菜就让给姐妹们代劳吧。”
娉婷带头说道,让李清照把给白梦做的饭菜给她们吃,一方面是不能白做,另一方面也是避免她睹物思人,徒增伤感。
“给你们,给你们,一群饿鬼。”她们果然懂得讨李清照的欢心,不一会李清照就被逗笑了,把餐盒递给了她们几个人。
看着面相不错的饭菜,几人高兴着跑去后厨拿筷子,刚一动筷,一入口,面色一僵,空气都安静了。
“好吃吗?”李清照没吃过这一份,她都是喜欢拿给别人吃,拿给她爹尝,自己吃一点觉得味道还可以。
几人有苦说不出,为了让社长开心开心也是拼了,昧着良心异口同声的说道:“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