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忙凑上前来,蒋曾俯身轻轻蘸了一丝血迹,放在鼻间嗅了嗅,随即便抬头看了一眼大树,他心头一紧,忽然沉声喊道:“搭把手,把树干挪开!”
溟鲲五老,黑白无相,几人应声前来,众人运起内力,齐声大喊:“啊!”
巨大的树干被几人轰然掀翻,飞出一丈有余,嘭的一声再度落地,整个山巅都在颤抖。
潘婷悬着一颗心,迫切的上前查看,树干之下砸出一道宽约半丈,深及二十余寸的沟壑,沟壑中除了一些杂草枝条,再无它物。
没有发现杨天的踪影,潘婷的心这才落了地。
蒋曾面色稍缓,走近付,应二人,沉声问道:“你二人可有受伤?”
二人各自转了一圈,张开手臂,浑身上下寻摸了一遍,木然摇头。
“这血迹是杨天的,对不对?”蒋曾忽然高声逼问道。
“这…我们…你,还以为你是关心我们俩呢!”应雪天支吾着说道。
“你们二人为了争夺金枪,将杨天杀害,再推下悬崖!是与不是?”蒋曾大声质问道。
“姓蒋的,你放屁!”付山行上前一步,高声骂道。
“那就是卓鲁会是杀了杨天,你们二人袖手旁观!”蒋曾眉毛一挑,再道:“或者是助纣为虐!”
“你,你,你不要含血喷人!”应雪天同样暴跳如雷。
“我们已经说过了,杨天是跟着那位紫衣女子和卓鲁会是下山了!”应雪天眼珠一转,再次解释道。
“你们胡说!”潘婷泪如雨下,歇斯底里喊道:“杨天说过,卓鲁会是是他的杀母仇人,他,他,他即使再爱完颜姐姐,也不可能跟他的杀母仇人一起下山!”
映绿轻轻上前,揽过潘婷,潘婷顺势倚倒在映绿怀中,轻声啜泣。
蒋曾懒得再与二人争执,转身往悬崖边走去,探着身子向谷底望去。
“蒋曾大哥小心!”薛颖赶紧上前,一把拉过蒋曾的胳膊,温柔地说道:“大雨过后,地面湿滑,不要靠那么近!”
付应二人面色凝重,互看一眼。
“此谷底多深?可有路下去?”蒋曾转身面对薛颖,双眼含光,凝视着她,双手亦抱住她的双肩,急切问道。
薛颖轻叹一口气,眼神飘向别处,轻轻道:“此谷是卡尔朵峰与七连山的交界处,深不可测,或及万丈,每逢雨季,谷底更是有湍急的河流……”
看着蒋曾慢慢变得无神的双眼,薛颖微微叹了一口气,“自我十岁上得山以来,还没见有人下去过!”
“不行,我必须下去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我对不起杨兄弟的在天之灵!”说罢,蒋曾放开薛颖的双肩,转身就要下去。
“蒋庄主……”
“蒋掌门!”
黑白无相以及溟鲲五老瞬间大惊,疾声呼喊,薛颖更是来到蒋曾面前,背对悬崖,展开双臂,死死挡在其面前。
“如果杨天真遭遇不测,摔下悬崖,必是难以活命,恐怕尸首也早已被湍急的河流冲走,下去也是徒然,况且大雨过后,崖壁湿滑 ,你下去也是九死一生,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再把自己的命搭上!”
蒋曾面色凝重,无奈的看着薛颖,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无影。
“我想杨天福大命大,又有崇德的在天之灵护佑,一定会没事的,说不定真如他们所言,随着那位紫衣姑娘下山了!”
薛颖看着蒋曾难过,自己也心如刀割,赶紧劝慰道。
“果真如此,岂不是坏了我杨兄弟的声誉!”蒋曾右拳紧握,愤恨一句。
“虎父犬子,也很正常嘛!”付山行冷笑一句。
蒋曾突然暴跳如雷,手中渊源剑铮的一声夺鞘而出,一个优美的转身,长剑已架在付山行脖颈之上。
“你们两个伪君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蒋曾目眦欲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应雪天急退一步,手中应龙剑夺鞘而出,他一把抓住,剑尖儿直指蒋曾,众人倏地全部拔剑相向,大战一触即发。
“哼,我们应薛掌门之约,千辛万苦赶来,助其躲过一场浩劫,赶走外敌,身受重伤,现在又被自己人刀剑相加了,笑话!哈哈哈……”付山行冷笑几句,不屑地撇嘴。
“蒋曾大哥!”薛颖急忙上前,轻轻拨开蒋曾的长剑,开口劝道,“当务之急是找杨天,不要窝里斗了!”
“窝里斗?”蒋曾突然大吼一句:“我还不是为了寻找杨天,他们两个不说实话,你难道没有听出来吗?”
薛颖眼泛泪花,这是蒋曾第一次吼她。
“蒋曾大哥!”薛颖强忍住泪水,哽咽道:“他二人确是受邀而来,助我天剑门抵挡李青,现在功成名遂了,我们不能卸磨杀驴的,传出去,让江湖人怎么看我天剑门!”
看着薛颖泛红的眼珠,蒋曾心在滴血,不得不强压心中怒火,收起渊源剑,瞪了付、应二人一眼,继而恶狠狠道:“你们二人听好了,只要一日找不到杨天,你们就脱不了干系,我蒋曾与你们势不两立!”
“我溟鲲派附上!”大椿长老上前一步,厉声说道。
“说得对。”黑白无相附和道,“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此时大雨已歇,夜空趋明,圆月于乌云之中,若隐若现,两只蛐蛐重新爬上草径,窸窸窣窣的歌唱起来……
薛颖见大家气氛稍缓,相对无言,赶紧说道:“天色很晚了,咱们大家抓紧回去休息吧,明日再从长计议!”
“道不同不相为谋,薛掌门,我们盘山派今夜就下山!告辞!你呢,应兄?”付山行说罢,不等应雪天回应,便转身招呼其身后的一名弟子,命令其回去集结队伍,即刻下山。
“付掌门,你这,我……这……”应雪天左右为难。
“诶,两位掌门歇息一晚,天亮再启程吧!”薛颖赶紧挽留道。
“强扭的瓜不甜,薛掌门!”蒋曾阴阳怪气道:“做贼心虚之人,待久了自会露出破绽,当然是走为上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