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太原,日军第一军司令部。
在接到第4旅团从王家村发去的求援电报的时候,司令官筱冢义男的内心其实是非常震怒的。
不仅是震怒西山政男未经请示,便擅自行动,更是震怒西山政男出动一个旅团,居然连八路军的一个营都没有消灭掉,而且自己还损失惨重,甚至有被覆灭的危险。
这不仅对于西山政男和第4旅团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耻辱,对于他筱冢义男和第一军来说,同样也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甚至是整个帝国和整个皇军的耻辱。
但第9旅团在葫芦峡的时候已经近乎覆灭,他绝对不能再让第4旅团也覆灭在八路军的手里。
不然,这不仅会成为第一军的耻辱,一旦消息传开,更是会极大打击皇军各部的士气。
尤其是在南方战局不太顺利的时候。
西山政男有罪吗?
当然有。
但即使他有罪,也不能让他死在八路军手里,而是应该等他回来之后,由自己,由皇军大本营和帝国军事法庭来审判。
所以,震怒归震怒,在得知消息之后,筱冢义男还是在第一时间便给航空兵下命令,让他们赶去增援了。
……
画面拉回日军第4旅团残部这边。
八路军民兵在截断鬼子退路之后,并没有往前压,而是步步为营,迅速抢占了附近的有利地形。
眼下,鬼子第4旅团已经被围,他们没有必要为了必死的瓮中之鳖,而多付出伤亡。
不得不说,赵鸿完全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指挥官,至少不会急功近利。
八路军民兵步步为营,这便也给了小鬼子喘息的时间。
西山政男扭头看了眼附近的地形,立即手指左前方的一个小土坡说道:“走,我们去前面的那个小土坡!”
命令下达,鬼子残兵们便立即朝着小土坡行进过去。
小土坡高大约100多米,地势并不险要,上面除了荒草外,只稀稀拉拉长了一些野树。
面积倒是挺宽的,装下2000来名鬼子残兵,也没有多拥挤。
一般情况下,被围困在这样的一个地形上面,如果没有援兵,几乎是必死无疑。
因此,率先追到这里的徐海浪、田水生他们并没有立即就发起进攻,而是如民兵们一样,迅速抢占着附近的有利地形,防止鬼子第4旅团突围。
直到独立营、新一团,以及独立团等部的主力部队都到齐后,他们这才对日军第4旅团所占据的小土坡发起进攻。
独立营各连排列着三三制阵型,以三人为一个战斗小组,三个战斗小组为一个战斗班,三个战斗班为一个战斗群,快速而又有序的向前推进。
当时,小鬼子只顾着跑路,不止火炮等重武器,甚至连重机枪都丢了,所以根本无法阻挡独立营的推进。
一些鬼子机枪手刚架起轻机枪,结果一梭子子弹还没打完,便被一枚枚从天而降的高爆榴弹连人带枪都给炸飞了出去。
除此之外,狼牙特战队的几名狙击手也在不断的狙杀鬼子的机枪手、掷弹兵,以及基层军官等重点目标。
这些家伙,几乎是刚一冒头,脑袋或者心脏位置便会多出来一个血洞。
另外,各部的机枪手,也在持续不断的进行点射和扫射,死死压制着山上的小鬼子。
值得一提的是,三三制战术并非万能,也并非无敌,除了各战斗班、战斗组以及战斗群需要默契配合外,还需要拥有精准射手,以及足够的火力,能够压制住敌人的火力,为己方冲锋提供必要条件。
否则,人数越发分散,反而越发容易被敌人逐个击破。
三三制战术,也要在敌我双方之间实力差距不是很大的时候,才能起到良好的作用。
而眼下,独立营各个条件都占据了,自然是很轻易便撕破了小鬼子的一道道防线。
看着独立营的奇怪阵型,以及己方不断倒下的士兵,以及不断被撕开的防线,西山政男整个人直接麻掉了。
甚至不禁在心中怀疑,就眼下这个情况,真能坚持到援军抵临吗?
“顶住,顶住!”
“池田中队,小岛中队,立即顶上去……”
不死心的西山政男不断给前沿防线增派兵力,结果顶上去也纷纷成为了活靶子。
他们面对八路军的强大火力,根本无法抬头进行瞄准,如此一来,精准度便降低了很多,根本无法发挥出原有的水平,自然也无法对独立营形成有效的压制……
八路军各团的主要军事干部们,都听说过三三制的威名,特别是张大彪、沉泉等人,更是见识过了三三制战术的厉害。
再加上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他们已经提前练习的三三制战术,比从中受益良多。
此刻独立营在实战教学,他们也都在全神贯注的观察着,研究着三三制战术的精妙之处,并寻找着自己部队在训练中的不足。
然后把自己的部队也拉出去,向山坡上的鬼子残部发动进攻,进行实战练兵。
新一团各营稳扎稳打,很快便攻破并占领了日军第4旅团的外围防线,并继续向土坡中心位置推进。
看着不断逼近的新一团大军,西山政男整个人面如死灰,心也沉入了谷底。
憋屈,实在是太憋屈。
这还是他从军以来,第一次如此憋屈。
哪怕苍云岭一战,他麾下的坂田联队的联队部被炸毁,导致部队的编制被打掉,他也没有如此憋屈。
因为那一战虽然坂田联队部没了,但坂田联队的伤亡却远没有新一团那么大。
“嗡!”
“嗡嗡嗡……”
就算西山政男准备为了尊严而战斗,打算下命令让部队发起反冲锋的时候,远处天边突然传来一阵阵刺耳的飞机引擎轰鸣声。
这老鬼子急循声望去,便看到10几架战机正穿过薄薄的云层,朝着这边飞速掠来。
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西山政男甚至还举起了望远镜。
在望远镜的视野里面,那机翼和机身上所喷涂的膏药旗,看起来是那么亲戚。
旁边的参谋长多田一郎更是露出狂喜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外面受欺负,突然看到家长的小破孩一样:“旅团长阁下,是皇军的战机!皇军航空兵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