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的事情,最好不要去想;聪明的人知道,想太多不该自己管的事情,是会找来麻烦的。清婉夫人呼口气,把皇室斗争苍生百姓都抛开,问花梨:“你说你师傅把鱼死湖的几个匪首收在了门下,她用他们干什么?”
花梨想了想,道:“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也就是安排一些日常的吃穿住行;好像听说在有苏的时候正是他们协助,师傅才得以从王宫逃离,苏柔也是用追击的借口离开了有苏,前往白泽山进行和谈。”
看一眼清婉夫人,歪着脑袋又道:“我想师傅是在‘唬’人;这些人的身份谁都不清楚,谁也无法肯定她把他们带在身边的真实用意,因为不知道,所以好奇,因为好奇,所以就不得不在很大的范围内让她展开行动,给她很多方便。”
清婉夫人点头。道:“这像是她会做的事情。”觉得不妥,有连忙解释道:“这绝不是否定她的真才实学,她还是很有能力的……。”话出口,感觉十分的诡异,声音降低了一个度,道:“我是说她跟别人不一样,很多人有了力量之后就喜欢用力量来解决问题,可是她不同,她喜欢用脑子,她的脑子里永远有好主意。”
花梨哈哈的笑了,笑得肆无忌惮。道:“果然,一提到师傅妈妈就乱了;我们刚刚不是还说了吗,越是想要掩饰的东西,就越是容易露出来;尤其是妈妈在我的面前,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你的血液,我们是无需掩饰的,因为不论怎么样的掩饰,我都能看穿妈妈的内心罪真实的想法。”
清婉夫人的脸羞得通红,像熟透了的樱桃映在红日之下,红扑扑的,花梨‘吧唧’一口亲了上去,道:“师傅若是见到妈妈这副模样,一定不会只亲脸颊的。”
清婉夫人的脸更红了,被自己的女儿调戏,任何一个母亲都会羞涩难当的,如果心里还想着心上人,就更加难为情了。
花梨知道适可而止,转移话题道:“不过说起来师傅做的事还真是让我吃惊不小,之前他是白泽山的使臣,我以为应该是内使殿官一类的官职;可是完全猜错了,妈妈你猜师傅在白泽山的地位有多高?我保证你是绝对猜不到的。”
她手舞足蹈的,声色之中透出惊愕。是什么样的权位让花梨都觉得惊奇,清婉夫人也很好奇,问道:“莫不是神族长老,位列诸公?”
花梨道:“虽不是长老,但可是位极人臣。”使劲摇头,又说道:“应该说功高盖主一手遮天;上神白泽对他说话都只敢客客气气的;职位是白泽山统兵镇营军师,可实际上白泽山所有军队的调换符印都在她的手里,与我这个兵马大元帅无二。”做个无奈的动作,道:“她的处境也跟我差不多,不怎么被群臣喜欢。”
清婉夫人似乎在位慕晓语担忧,道:“是吗,难怪你们是师徒,做的事情都如此惊世骇俗,与众不同。”目光不自觉的就看向了白泽山的方向,不必说什么,身体总是那么的诚实。
花梨往她怀里使劲挤了挤,道:“要多担心你女儿。她不会有事的,白泽山有上神白泽跟魔主苏柔,这两人加在一起可以毁灭整个世界,谁敢在他们跟前对他们的大媒人动手,那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虽然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但她的动作一点也不老实,双手环在清婉夫人的腰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显然是在嘲笑清婉夫人的多情。
把她的笑脸掐的发红,骂道:“你这孩子,越长大越没规矩,跟妈妈都敢如此放肆了。”顷刻间,又变了脸色,道:“我担心她,是因为跟她隔得太远了,总担心一别成永恒。相反的,你虽然身陷险境,但你在我的身边,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才最有真实感,妈妈可以把你抱在怀里,就觉得可以保护你。”
花梨低下头,摇头道:“不,是我保护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不就修炼出一身的本事,还掌握了东明超过半数以上的兵马,而妈妈是我要保护的最重要的人。如果师傅在这里,她也一定会这么想的。”花梨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清婉夫人开心的笑了。
她笑得很真实,没有一丝杂质。
至于为什么笑,花梨没有问,她也没有说,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很多事情太过于刨根究底的话反而会不好的。
清婉夫人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她没有追根究底,而是转移话题,道:“如此的话,你们一定会意见一致的,一定可以为这个世界带来永久的和平的。”她的眼中憧憬着那个没有硝烟、没有种族之分的时代。
花梨也憧憬着,坚定的告诉清婉夫人:“一定可以的,不管有什么样的障碍,一定都可以排除。”
但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他自己也不十分肯定,毕竟这是一条十分艰难的路,路上的绊脚石实在太多了,能不能走到最后,有没有命见到那一天,他们自己也没有十分的自信。
因为永久的和平,不是白泽和苏柔的联姻就可以的;即便眼下顺利签订了协议,以后也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要见到永久的和平,唯有三族交融,彻底消除彼此之间的仇恨才可以。
想着以后的路,花梨不由得长叹道:“我真的挺佩服师傅的,她的胸怀,比任何人都大,比白泽苏柔还要大;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种族仇恨,在她的心里三族之间从来都是平等的;大概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够担当起这个和平的使者。”
清婉夫人‘嗯’一声,没有接话,她已经不需要说什么。
大皇子一个人从东宫走到西宫,又走到了冷宫,被两名卫兵拦下去路;道:“大皇子殿下,请止步,帝君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冷宫半步。”
大皇子一眼就看出他们是花梨的人,手中的刀出鞘三分又收了回去。他必须要忍,既然已经跟花梨约定要和谈,那么在和谈之前他不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他必须拿出王者的风范。
而且花梨的话他记得很清楚,冷宫里面藏有大批的粮草,夺取政权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备战,粮草是最关键的东西,如果现在他闯进去,粮草很可能被转移,可就得不偿失了。
怒气冲冲的转身走了,朝着出宫的方向。
在宫里,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令他心烦的气息。
城楼上,大皇子抚摸着城墙,极目远望,道:“江山如画,凭空涌现多少豪杰。人族帝都东明城,千年来经过了多少战事,却还威严的立在这里,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毅力。”
在他的身后,站着五六个将军,还有两个穿长袍的,是他的谋士。
几个将军都握紧手中的刀,他们是战场上的英雄,时时刻刻都握紧手中的刀。这是战场上的生存法则,只有刀够快的人才活得长。
谋士则没有这样的觉悟,相对于战场的厮杀,他们更擅长政治上的谋略。
听了大皇子的话,也不由得随着感慨起来,左边之人道:“帝都的风景,是一代代先祖用鲜血染成的,巍峨的城墙,是无数勇士用白骨堆砌而成;大皇子今日站在这里,正是要继承先人的意志,将人族的江山浇筑成坚不可摧的城堡;是万民之福啊。”
他这个马屁拍到了点子上,大皇子听了心情好了大半,道:“正是如此,只可惜,并非所有人都知道本王的用意,在大多数人看来,本王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倾覆天下的贵胄而已。”
那人愣了一下,道:“大皇子说的是鼎王和公主殿下?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的。”此人虽算不上是绝顶聪明,却也是有些智慧的,他知道大皇子根本不把太上皇跟帝君放在眼里,所以大皇子感叹的一定是让他感觉到棘手的人,这样的人,在东明只有两个,那就是花梨跟鼎王。
大皇子笑了笑,没有答他的话。他的笑容之中掺杂着许多东西,但绝没有恐惧或是不安,换言之,大皇子此时所想,跟花梨及鼎王并无关系。
另一人似乎稍微要聪明一些,道:“大皇子志在天下共主,这是一条难走的路,说是绝路也不为过;自然有很多人要阻挡你,有很多人会恨你,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但是非功过,后人自有评论,我等走此路向前,不必在意他们说什么。”
这句话说到了大皇子的心坎上,脸色好了一些,点头道:“说得好,我等本就是逆天而行,何必要管别人说什么;况且天下之人,本就是人云亦云者居多。”
谋士余光瞟一眼大皇子,谨小慎微的样子,问道:“属下有一不该问之事,不知大皇子可否恕我冒犯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