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战与和的对决

他很懂事,让苏柔的心情好了一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你需要多少时间准备。”

“随时可以。”现在的情况,是他早有预料的,苏柔来白泽山说是为了和谈,但年纪大一点的谁不知道苏柔和白泽之间有旧情,两人要私下见面这种事,早就有所准备。反倒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两人才准备私下见面,他们都觉得意外。

苏柔没有再说什么,带头走在前面去了白泽山藏书阁。

对苏柔而言,这个地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几千年之前她就已经跟白泽出没于此,只是那时候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以客人的身份进来。

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没有立刻就进去,站在藏书阁前面昂首看了‘藏书阁’三个行书大字,嘴角挂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自语道:“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她的脑子里勾起了几千年之前的回忆,那时候,一切还都很美好,而这藏书阁的牌匾,正是她所题。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否则以她魔族之主的身份,这块匾额是绝不可能挂在白泽山藏书阁的。

但是也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匾额,让苏柔找到了归属的感觉,或许很多事情已经变了,但白泽对她的心意始终不曾变过。

这些年她一直在关注白泽的举动,对他的生活作息有很大的了解,知道白泽最喜欢呆在藏书阁,有时候一年半载都不会离开;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只当是白泽在修炼。

看到这块匾额,她突然明白了,因为在白泽山,魔族之主曾经留下的痕迹被神族长老尽力抹去,只有这藏书阁,里面典藏古今文明之痕迹,乃历代神族首领心血之作,很多地方即便是神族长老也不能轻易踏足,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得以幸存,白泽屈居藏书阁,是在守护他们过往的回忆。

心里酸酸的,不由得想到过去的几千年白泽无数次遣使前往,而每一个使者都丧生在她的屠刀之下;只怕每一次使者的死讯传到白泽山,都无异于她亲手在白泽的心上剜下一块肉来。

此刻,她似乎看见了白泽坐在曾经他们读书的地方,独自面对着无边的黑夜,默默地承受着思念之苦。

眼神中的气氛不再是前几日的凌厉,变得有些不安和自责;转过头想问禁军将军一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们留在这里。”说了这么一句,不太沉稳的脚步踏入藏书阁。

在她的身后,包括白泽山禁军将军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得出苏柔有很重的心事,都看得出魔主苏柔没有了来时的坚定;可是谁都不敢说什么,伴君如伴虎,苏柔现在的状态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个思考的空间,把一切可能影响她决定的因素拦在藏书阁之外。

苏柔进去藏书阁,顺着埋藏了很久的记忆一路走去,那些忘了很久的嵌在骨子里的回忆像是被一根线牵引着,一下子都跑了出来。

这张桌子是曾经读书的地方,旁边的书架上还放着她读书的手记;那里,角落的地方,他在她的唇上落下了誓言。

不知不觉,脸上的泪珠儿不知道滚落了多少。

走到角落的地方,在墙壁上看到了不同于别处的痕迹,是经常有人来的痕迹;这自然是白泽思念她的时候来留下的。

照着几千年前的姿势蹲下,低声自语道:“送别之苦,是送的人苦还是走的人苦?”哽咽一声,又说道:“送的人不苦,走的人也不苦……。”埋首两膝之间,努力压制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有人轻轻在她旁边蹲下,非常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

猛然的抬起头,见到是慕晓语,脸上一抹惨淡的神色,并就着泪珠儿道:“是你啊!”擦了眼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魔族之主苏柔,而不是躲在角落里相思的女人。

慕晓语递给她手巾,轻轻的笑着,十分坚定的对她说:“你的卫队和那些讨厌的人都不在,不必装得如此威严;我们是朋友,朋友是用来倾诉的。”

对于慕晓语,苏柔有很特别的感觉,比朋友、知己更多一些,比亲人也还要多一些。就好像她不是一个独立的人,而是她在潜意识里生出来的一个不同于现在的自己。

擦干眼泪,稍微平复心情,开口道:“我来找你,是想要你出主意的,你一定有办法化解眼前的危机的,对吗?”

不知为何,此刻她对慕晓语抱着绝对的期望,毫不怀疑慕晓语的能力。

慕晓语不是个正经的人,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面对一个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无奈叹气,告诉苏柔说:“很抱歉,这些天你也知道了,我是白泽的使臣,但在白泽山我只是个客人;无权插手任何事情,神族的那些大神也不会容许我指手画脚。”

苏柔皱眉,在她看来慕晓语不应该是这个回答的。

片刻,突然笑了,说道:“多谢慕姑娘;我知道怎么做了。”

慕晓语回之以笑意,很不客气的指使苏柔:“白泽山的藏书阁太大了,藏书也是五花八门,三教九流的典籍应有尽有,殿下修为无人可及,能否为晓语推荐一些有用的书。”

苏柔的心渐渐安定,微笑点头:“好。”带着慕晓语在藏书阁找了一晚上,基本把藏书阁翻了个遍,找出各类修炼的书籍近千册。

天亮的时候,苏柔看了一眼外面,说道:“等看完这些,你就不再需要别人指导了;我在别馆,随时可以来找我。”

慕晓语跟她道了谢,送她出去之后就回去藏书阁继续看书。

苏柔从藏书阁出来,匆匆回去别馆,提笔写了书信交给禁军将军,道:“烦请将军将此书信传达白泽殿下。”

从藏书阁离开,苏柔似乎很高兴,应该是找到了想要的答案,也找到了解决眼前僵局的法子,这书信自然是打开三族和平大门的钥匙。不敢有丝毫怠慢,接了书信就火速去了。

天亮不久,白泽一夜未睡,正在宣政殿发愁,听到别管卫队禁军将军求见,立刻宣了进来,迫切问道:“是苏柔殿下有什么事要找我吗?”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把书信呈递过去,说道:“苏柔殿下让臣送来这封书信。”

白泽迫切而忐忑的拆看了书信;一脸狐疑,问旁边的内侍官:“慕姑娘这几日都在干什么?”

“回到白泽山之后每日只在藏书阁翻阅典籍,吃喝都不离开;昨夜与苏柔殿下见面,殿下是知道的。”

听见内侍官的回答,白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禁军将军站在一边等了半天不见回答,壮起胆子开口:“殿下,臣该如何回复苏柔殿下?”

白泽好像从梦中被惊醒,‘哦’了一声,把书信递给禁军将军道:“苏柔殿下有心要委任慕姑娘为有苏兵马总司兼任东江巡防大统领,写信与我希望我能割爱相让,此事你怎么看……。”

禁军将军想起昨夜苏柔的举动,眉头紧皱,十分不解说:“甚是怪异,臣猜不出苏柔殿下用心何在!是她已准备好和谈失败要回有苏了吗?”

白泽没有答话,继续沉默着。

半晌,内侍官拱手谏言:“殿下,慕姑娘之才不可小觑,即便和谈不成,也不可将她送给魔族,否则一旦开战,白泽山就将面临一个强大的敌人。”

白泽点头,又摇头。道:“不会,若她打的是和谈失败的主意,就不会给我写这封信了,这信中,一定有什么玄机。”

“慕姑娘在白泽山虽受到礼遇,却是个无官无职的闲人,也并非客卿之位;昨夜苏柔殿下与她见了面,是不是她跟苏柔殿下抱怨了些什么?”在内侍官看来,慕晓语这次可谓功勋卓着,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封赏,她有什么怨言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说什么?”或许是白泽的语气急切了些,内侍官吓得扑通跪下请罪:“奴下口不择言,王上恕罪。”

白泽亲手把他扶起来,说道:“不,你说的很对;这些天我一直把专注于跟有苏的和谈,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是我疏忽了。”笑了笑,又说道:“将军,你去军营调集一万精锐交给慕晓语指挥;要暗中进行。”

禁军将军虽然不解,但什么都没有说,接了令箭就出宫去了。

他刚出门,白泽又吩咐内侍官道:“传三司长老及诸位大人宣政殿议事。”

看来是要出大事了,内侍官不敢有丝毫怠慢,应了声匆匆去了。

和谈的事情把白泽山管事的大臣压得喘不过气来;自从苏柔到了白泽山他们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时候接到白泽进宫议事的指令,都知道必然是出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各路大臣匆匆赶来。

正午时分,宣政殿上,等众臣参拜之后,白泽开口道:“与魔族的和谈恐难以如预期的好,不知诸位都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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