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望着她,道:“不错,你应该抓住更多的权利的,因为绝对的实力才是一切,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保障一切。但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因为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你们是势均力敌的。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是你的对手,他会输的很惨。”
能不能赢过白泽,慕晓语自己也没有信心。大长老对她这么有信心,倒是让她觉得有些自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自豪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想来想,还是决定跟大长老卖个惨,道:“是吗?我对自己倒是没什么信心,要对付的是一个活了几万年的上神,光是听他的寿命就让人害怕的了。”
大长老哈哈大笑,道:“但你是绝不会退缩的,我敢肯定,就算明知前面是死路,你也会昂首挺胸的走进去;若非有这种精神,你也不可能从有苏活着回来,不可能促进三族的交融。”
慕晓语道:“如大长老所言,我确实没有半点退让的打算,即便是白泽,我也想试一试,因为我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轻易放手,除非我不要了。”
大长老看着她,十分的赞赏,道:“我真应该早点看清你的,如果能早一些看清你,就不会轻视于你,就不会一败涂地;或许,如果早一点认清的话,我甚至不会非要跟魔族一战,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慕晓语笑道:“现在也可以做朋友。”
大长老摇头,拒绝道:“现在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仇人,我恨的人,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永远恨你。”
慕晓语没有辩解,也没有劝说,她知道,一个骄傲的人,是绝对不会选择跟算计了他的人做朋友的。或许心里会把他当成是朋友,但嘴上是绝不会说出来的。
这就是最强的敌人存在的意义;这就是棋逢对手的喜悦。一个好的对手,也是一个好的朋友,但到了最后,总有一个会先倒下。
所以棋逢对手,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大长老笑了笑,道:“当然,我也会为你祈祷;因为我承认你是个有才能的人。”
慕晓语笑了,笑得十分的得意。
大长老道:“闲话已经说完了,该说你为什么来了吧。”
慕晓语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长老的眼睛。”
大长老道:“智者的眼睛总是很明亮的,如果没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旦被世俗所蒙骗,只会落得被世人唾弃的下场。”
慕晓语道:“是啊,那是非常不好受的。”
“简直是生不如死,我有绝对的权利可以说这句话。”大长老和慕晓语,像是一对父女,像是一对恋人,也像是一对老死不相往来的冤家。其实,他们是恨不能将对方食肉寝皮挫骨扬灰却又不会让对方死去的对手。
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这种恨意中带着敬佩的感情,那便是棋逢对手。
这句话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绝不简单。要说这句话,要说‘棋逢对手’这四个字,不仅要有绝对聪明的头脑,还得有懂的珍惜的心,否则,是配不上‘棋逢对手’这四个字的。
大长老在等着她说,慕晓语就说了:“白泽山军事布防图在大长老手里,也只有你能辨别真假,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白泽山的军师布防图,那是关系到白泽山存亡的东西,一分为五,分别掌握在神族之主白泽以及长老殿四大首席长老的手里,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慕晓语绝不应该知道。
大长老警惕着她,问:“你已经得到另外的地图了?”
慕晓语摇头,道:“没有,你比谁都清楚,除非上一代长老到了临终之际传给下一任,否则是绝不会轻易交给他人的,白泽和另外的四大长老都还健壮,也没有要隐退的意思,所以我只能瞄准你这一份。”
大长老十分果断的拒绝了,道:“我不会给你的,白泽山的军事不放图,除非白泽亲自来,否则谁也不会给。”
慕晓语道:“我来找你要,只是因为不想麻烦,白泽山的布防虽然复杂,但还难不倒我,就算没有布防图,我也能大体摸清楚。”
大长老不信,道:“那就请军师发挥自己的本事去吧,何必来跟老夫多费唇舌。”
慕晓语递过去一个盒子,道:“大长老请过目,这份布防图虽然不完善,但应该已经囊括大概了。”
大长老打开看了,里面确实有一份布防图,也确实囊括了大概,甚至连很多地方的弱点和很多隐秘的地方都标注出来,上面还空白的,是王城的布防图。
慕晓语道:“我的来历大长老想必已经知道了,但大长老肯定不知道人间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的人间界,这样的地图随便一个人都能画出来,如果你相信这一点,应该就不会藏着那份布防图了,因为那并没有什么意义。”
大长老不得不信,这份地图确实不差,即便比不上他手里的那一份,但是他也看得出来慕晓语在画的时候并不用心,是随便三两笔就完成了的。
终于,还是败给了她,呼口气,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我手里的布防图,它对你应该已经没有用了。”
慕晓语道:“你早就知道了,何必多问。多此一举。”
大长老苦笑道:“是吗!只是我觉得我已经是被软禁的‘闲王’,就算想要干什么也不可能了,首席长老虽然还没有新的人选,但我的职务确实已经被剥夺了的,已经不能够威胁到你了。”
慕晓语摇头,道:“我一定要拿走这一份地图,白泽的经历告诉我决不能怀有侥幸,也决不能轻视任何人,在白泽山,大长老绝对是不能轻视的人中最不能轻视的。”
大长老笑了笑,他知道慕晓语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他也知道此时的自己拗不过她。道:“好吧,就给你吧。”
起身过去,在墙壁上打开一个隔层,从里面取出一个朱红色的盒子递给慕晓语。道:“这便是我拿着的一份布防图,以后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来了,我实在不想见到你。”
慕晓语躬身,道:“多谢大长老成全。”
拿在手上用力一握,布防图成了灰烬。道:“三族已经交融,已经不需要强兵布防了,布防图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大长老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道:“所以,长老殿也该到此为止了,……对吗?”
大长老似乎很不舍。
当然不舍,白泽山长老殿是他跟上代白泽一起建立的,与王宫一同执掌白泽山。名义上受王宫的管辖,但因为长老殿的首席长老同时也是三司和太宰,所以跟王宫实际上也是出于相同的位置。
慕晓语道:“是,今后的白泽山,应该是神族的王城,天下的圣地,而不是长老和白泽的私有之物。”
她这么说,并不是真的这么想,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更确切的说,是她不想说实话。所以扯出这样一个拙劣的理由来。
大长老听出来了,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谎言。哈哈大笑,笑声十分的惨淡、萧瑟。因为能扯出这样一个谎言,慕晓语就已经赢了,不论是谁,只要以天下为标准,一切行为都会变得神圣不可侵犯。
所以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所谓民心,首先就是民想,想民之所想,自然受万民拥戴。
跟慕晓语的斗智斗勇之中,他输就输在这里,他以为长老殿是同王宫一样神圣的地方,所以对于他这个大长老,别人也会像拥戴白泽一样拥戴他。
但是他错了,白泽山之所以叫白泽山,之所以是神族的圣地,就是因为白泽在,在神族民众的心中,白泽是唯一的无上大神,而他,只是一个行驶白泽命令的神官。
如果早一点意识到这点,她就不会输了。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慕晓语躬身作揖,离开了‘仁凌监王府’。
回到小院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正午时分,真是庆典高潮的时候,大家都在忙着参加庆典,没有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后院的凉亭里坐下来。
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吹来的风中还带着寒气,不由得裹紧了披风。
她应该进去屋里的,但她就是不愿意进去,仿佛坐在这里,能更好的想清楚一些事情。已经有太多想不清楚的事情积压。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院子里还很安静,只有一个人陪在她身边,是筝。
坐了起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筝道:“本来是想去参加庆典的,回来拿东西的时候刚好看见了你。”
慕晓语看着她,道:“你真的不会说谎,你根本不常来这里,怎么可能有东西掉在这里。”揉了揉眼睛,又说:“不善于说谎的人,最好就是不要说谎,因为如果别人明知你在说谎而又不挑明,最后遭殃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