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数百军士举起刀来就要冲锋;慕晓语拦着他们,看着叛军说道:“我只要叛乱的首领,我这里有份名单,知道你们中共有十六人参与密谋,四十七人签字举事,其余的人都是不得已的从犯,至于原因我不想问;只要这六十三人跪地受绑,本座立刻撤兵,其余的人就当做没见过。”
没有等对方回答,又说道:“但是,多一人或者少一人,今夜的大司徒府不会有一片瓦是完整的,也不会有一只蚂蚁活着。”说罢,太阳真火烧的更旺,身后的数百军士早已红了眼,就等她一声令下。
她的威慑很有效,叛军为首的太尉和司空的儿子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说道:“凡是在誓约上签字的出列。”队伍中走出来十七个人,太尉的儿子告诉慕晓语道:“其余的人都去了王宫,如此,你还满意吗?”
慕晓语看着他,邪魅的笑着,说道:“即便是尸体,我也会找到,差了一个,我会让你们六十三个家族全员生不如死。”
对方六十七人怒目而视,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慕晓语还算满意,朝身后的军士下令道:“包围大司徒府,缴了所有人的兵器,这十七个人押入大牢。”
翻身下马,过去抬起叛军中一个约莫二十岁女孩的下巴,说道:“你长得很好看,只要你发誓永世做我的奴仆,我可以考虑把你和你的族人排除在叛军之外。”
“答应她。”大司徒府的几个老家伙走了出来,三司长老几乎同时开口。
那女孩双拳紧握,两只眼睛快要冒出火来;在军营操练的时候就已经见识了慕晓语的作风,只能用恶心想吐来形容;要做她的奴仆,她宁愿死。
可这不是由她选择,她要死容易,可谁知道慕晓语会怎么对待她的家族。
牙齿咬出血,扑通跪下,叩首道:“小女筝以尊严灵魂起誓效忠主人,永生永世永不反叛。”
慕晓语转身回到马上,笑道:“筝,很美的名字;拿起你的兵器跟我去认尸体。”说完,勒马转身疾驰而去。筝没有马,其余的人也没有要给她马的意思,她只能跑着追上去。
三司长老站在大司徒府门前,看着筝奔跑的背影,太尉叹息道:“本座执掌军事,可如今手中无一兵一卒,这白泽山神族的首领,到底是王上还是她慕晓语。”
“当然是王上。”大司徒的声音掷地有声,告诉另外的人说:“我今天才知道,这个军师不仅有手段,而且很善良。”
另外的人不明白,都看着他。大司徒继续道:“你们回去,该辞官的辞官,该献宝的献宝;总之把自己的家产缩减到仅仅能维持衣食,甚至捉襟见肘;理由嘛,非常时期,充盈国库总不会有错的。”
另外的人还是不太明白,这个献宝到底是献给慕晓语还是献给白泽。大司空问:“兄长的意思是这是慕晓语的意思,是她跟……定下的计策?”
大司徒看着王宫的方向,说道:“她从何而来无人知晓,与王上究竟深交到什么地步也没有人知道;但是王上既然把白泽山的兵权交给她,此女必不是善茬。至于是不是合谋?我看不是,王上心善,绝不会用如此狠毒的计策。”
太尉十分不快,怒道:“拥兵自重,你还说她善良,依我看,将她千刀万剐都不能赎罪。”
大司徒笑了笑,说道:“如果真是那样,天下的美女何其之多,她怎么偏偏选了我的女儿,一个罪无可恕的罪人。”
太尉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说:“老哥你就明说吧,这其中的道道,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大司徒叹气,说道:“千年来,士族腐败日益严重,大长老掌权的时候军费年年剧增,逼得民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王上好不容易开始管理政事,可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和谈上,与其说他是想要天下和太平,倒不如说他只是想要跟苏柔双宿双飞;慕晓语从哪来的我不知道,可是她这次深入民间,想必多有感触,所以她知道必须彻底铲除神族的腐败。”
众人无言以对,因为这些年他们自己过的也很腐败。
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各自回去准备献出家族财宝。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明,王宫前的广场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已经到了早朝的时间,大臣们从不同的方向赶来,昨晚的战事发生的太过急促,其中有几个住宅偏远的小官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远远的看着,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禁军将军带着士兵紧急清理出一条路,又让禁军把那些胆小的文官带入宫中。他一直在城楼上遥望,可一直也没有见到慕晓语的影子。
点卯的大鼓已经响了三通,不仅慕晓语没有来,以三司为首的大臣也还有许多没来;问那些已经来了的,个个都用各种理由推脱,就是不告诉他。
其实不用问也能想到发生了什么,只是不问,他总觉得静不下来。
上朝的时间早已过了,白泽也没有现身。虽然大家都知道原因,可是总觉得诡异,连小声议论都不敢,一个个都垂丧着头。
所有在誓约书上签字的叛军首领确认都在之后,慕晓语把剩余的工作交给她的亲兵,就是那个双面间谍;让筝负责协助,自己则溜之大吉。
魔族别馆,苏柔正品茶,慕晓语穿着还残留血渍的盔甲进来,哈哈笑道:“不愧是魔族首领,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苏柔侧身不与她直视,不悦道:“军师满身是血来见我,可不是好的征兆。”
慕晓语毫不在意的在她对面坐下,说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切顺利,顺便逃避白泽的啰啰嗦嗦。”
苏柔给她倒茶,慕晓语盯着她问:“白泽山君臣不合,国库不足,对魔族来说是十分有利的,你这么帮他,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苏柔笑了,骂道:“你这姑娘永远不老实;竟然来套我的话了。也罢,就告诉你吧,我希望的是一个公平的协议,三族在平等的原则上相处;而神族中还有很多人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弱小,以为凭借神族之力完全可以击败魔族,奴隶众生。这一次就算是小惩大诫,希望他们能想明白。”
慕晓语毫不在意的样子,悠闲的喝着茶,笑着说道:“真不愧是魔族之主,真不愧是与众神之长白泽不相伯仲的魔族之主十尾狐妖;果然是智谋无双,其实你完全可以领兵攻破白泽山。”看着苏柔,长叹一声:“女人呐,总是被感情羁绊。”
不知为何,苏柔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双眸变成了血红色,茶杯中的水一下就被蒸干,凝视慕晓语,警惕着质问道:“这些事你是从何得知的?化身十尾,就连白泽也不知道,全天下没有人知道。”
此刻,苏柔的心情十分紧张,想着慕晓语一直以来的举动,很多地方看似运气,实则太过巧合;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操作这一切,而她们都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
慕晓语依旧不慌不忙,悠闲的喝着茶。
等杯中茶水尽了,才说道:“不用紧张,我知道十尾妖狐的事情不过是巧合而已。”
自己倒了一杯,也给苏柔添满,继续道:“还记得在鱼死湖的时候吧,首先是在有苏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你身上不对劲的气息;然后到了鱼死湖,我想不通以你九尾天狐的修为怎么还敢有人拦截;直到后来交手,发现你对战之时竟然处于下风;那时候我以为你尚未修成九尾金身;直到白泽出手轻而易举的击败了敌人,我再次觉得不对劲;你的能力跟白泽相差太远了。”
喝了杯中茶水,把茶杯扣过来,抬头看着苏柔道:“直到那晚在书房,看见你蜷缩在角落里哭,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在人间界有一本上古经书记载了一个关于狐妖十尾的故事;我立即就联想到你,肯定你已修成十尾。”
苏柔始终警惕着慕晓语,稍一不对劲就会先要了她的命。
对于这种紧张的感觉,慕晓语是非常讨厌的,她也不敢太刺激苏柔,宽慰她道:“小心点,要是一不小心杀了我,白泽山和有苏城之间可就非战不可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要这么做?”她已经不相信慕晓语是为了回去人间界才做这些事,因为慕晓语做的已经太多了,多得足够影响整个世界,多得能够左右三族之间的战和命运。
面对苏柔剑拔弩张的质问,慕晓语面不改色,依旧是一派事不关己的作风;懒洋洋的说:“至于这件事我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了;再说一次也没什么意义。今天来除了告诉你事情进展很顺利之外,还想作为朋友忠告你一声,那个故事里面的妖女最后堕落忘川河底。”
“什么!”苏柔整个人都怯住了,对修道之人来说,堕落忘川河底是比魂飞魄散更加严重的惩罚,堕落忘川河底,就意味着想死都死不了,每天受尽冰火之苦,千万年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