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逃亡的秘密

但是对于他们的态度,花梨没有计较,鼎王也没有要责备的意思,只是吩咐道:“从今天起你们听从公主的号令,违令者,军法论处。”

二十一人这才转身朝花梨拱手作揖:“誓死追随公主殿下。”

这只小队的传说花梨听过,据说鼎王还不是兵马大元帅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鼎王的亲卫;曾经多次救鼎王于危难时刻;鼎王平定诸侯的时候,这二十一人屡次临危受命,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立下不世之功却不接受官爵,一直跟随在鼎王身边担任亲卫。

虽然很想要这些人,可是考虑到东明的形势,不得不忍痛婉拒:“形势尚不明朗,鼎王坐镇东明,有他们相助想必更能游刃有余。”

不知何时,原本势同水火的叔侄两人竟开始为对方着想,鼎王挂心花梨的安危,坚持道:“花梨不必为我担忧,只要你看好苏柔,把她送到白泽的面前,其余的,就算有些心术不正之人,也伤不到我分毫。”

花梨虽然还没有见过鼎王的本事,但慕晓语说过鼎王的修为很高,相比之下,她确实更加需要这二十一人;就不再推辞,叩首谢恩:“花梨谢皇叔割爱。”

至此,叔侄二人算是彻底合拍;鼎王眉宇间展现许久未见的欣喜之色,是为跟花梨和解,也为东明后继有人。

花梨跟鼎王讨教了许多事情,谈到鱼死湖,鼎王犹豫了一下,告诉花梨说:“征讨诸侯的时候他是一个没有品级的偏将;天下初定论功行赏只得了个藩军中郎的职位;愤然辞官去闯荡江湖,后来我跟你哥哥争夺兵权,他抓住这个空档扎根鱼死湖,因为在交际地带谁都不好管,所以放任至今。”

鱼死湖横在东江上,像一根刺插在人族的衣服上,虽然暂时还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终究是个隐患;花梨不愿意放任这样的隐患存在,对鼎王说:“我看断头蝙蝠此人不是甘于弱小之辈,若再放任下去,以后要收拾就不容易了。”

处理鱼死湖的想法鼎王早就有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既然已经把兵权交给花梨,这种事就让她自己决定。只是断头蝙蝠颇有些本事,还是有些担心花梨,问她:“你有把握吗?”

花梨点头,告诉鼎王说:“东明到白泽山,鱼死湖是必经之路;顺手的事情,苏柔定然会卖我这个人情。”

借苏柔的手剿灭鱼死湖,鼎王也决定可行;赞赏的眼神看着花梨:“再成长几年,你会比她更加出色的。”他说的‘她’是指苏柔;能得到鼎王如此高的赞誉,花梨自然万分欣喜。

但喜不露色,颔首应道:“还要倚仗叔叔指点。”

花梨跟鼎王,是鼎王明知养了一头狼还要尽心培育,明知会被她吃掉还要教她如何吃人。

天色已晚,鼎王留花梨吃饭,花梨很高兴的答应了。

鼎王府的饭菜没有想象的丰盛,就是简单的家常便饭,荤素搭配倒是很合意,花梨吃得很香。

用餐过半,花梨突然哈哈大笑。

鼎王修养极高,饭桌上一般是不会轻易说话的;花梨没有遵守食不言的规矩,让他颇为不快,皱眉道:“笑什么?”

花梨知道鼎王的习惯,强忍住笑放下碗筷回话:“我突然想到你我叔侄十六年,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在一起吃饭。然而就是这一顿家常便饭,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王侯世家人人钦羡,可落实到这些小事上,却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

鼎王听了也有些动容,苦笑说道:“事无绝对有相对,天下人均可为王侯,天下的王侯要做平常人却不容易;玄黄之道,摊开了讲就是一本吃人的教义;花梨既执掌兵权,就要学会在这教义上添上一笔;而不是抹掉一笔。”

“花梨明白。”花梨虽然应了声,但听得出并非发自真心;她知道鼎王的说教都是对的,可是就是难以接受;这本吃人的教义,拿在花梨的手里格外烫手。

开了话题,鼎王也没有再古板,跟花梨边吃边聊,饭菜热了好几次才吃完。

在鼎王府吃过午饭,花梨又去了清婉夫人宫里。请安道:“妈妈,我要跟师傅去白泽山,你也一起去吧。”

听说花梨要去白泽山,清婉夫人十分不解,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要去白泽山?是白泽上神邀约吗?”

花梨屏退一众宫女侍官;告诉清婉夫人说:“不是,此次同行的还有魔主苏柔;妈妈不必担心,鼎王叔已经派了他最得力的亲卫给我,又是去为白泽和苏柔道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清婉夫人默了些时,告诉花梨说:“我不去了,你走后我会搬到你父亲宫里;替我向你师傅问好……。”

“不行,我绝不同意你因为我的过错委屈了自己;若是如此,我便把兵权交还鼎王叔,带你回大漠。”花梨的语气十分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母女连心,她们都知道彼此的想法。清婉夫人叹气,无奈道:“花梨,我终究还是东明的皇妃;不陪在你父亲身边于礼不合。”

“我会请皇兄下旨,以后你是大漠的公主,人族兵马大元帅的母亲,跟老家伙一点关系没有。”

花梨是认真的,清婉夫人不想因为她给花梨招来非议。把花梨抱在怀里,小声说道:“花梨啊,天下人悠悠众口,人言可畏呐。”

对清婉夫人所说,花梨不以为然,反问道:“他们要说我什么,谋父篡位还是干权弄政;我自执掌兵权后不曾负天下,若天下人要声讨于我;花梨又何须为那些拧不清轻重之人委屈了自己。”

这是花梨的性格,清婉夫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母女二人默了半个时辰有余,花梨挣扎着从母亲花梨起身,立在清婉跟前拱手作揖道:“妈妈,你若是觉得我宫变错了,花梨愿挂冠而去;也可负荆请罪听凭处置;你若是觉得花梨负了父女君臣之礼,罔顾天道人伦;花梨也可以自刎当场,只求妈妈良心得安。”

花梨言语过激,清婉夫人吓得直冒冷汗,赶紧拉住她说:“不……;妈妈没有觉得你错了,只是你父亲对我不薄,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他被流放宫廷,此时离他而去,我不忍心。”

清婉夫人心善,花梨也很无奈,只得告诉她说:“那妈妈就更不能去了,宫变之苦他绝不会释然,你去了必遭冷遇,他对你不好,我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他;得不偿失之举。”

清婉夫人沉默,花梨是她的女儿,花梨的性格她最清楚;如果她真的在那边受到什么伤害,一怒之下杀了她父亲也并不是不可能。

其实想想,她们虽然有夫妻之礼,却无相守之情;她现在去了,老头若是识时务就要低一头,若是不识时务就要遭到花梨的报复;不论哪种结果,都只会徒增彼此的尴尬。

想通了这些,就答应了花梨:“好,那就不去了。白泽山我也暂时不去了,此行事关重大,你要小心应对;等你平安归来,妈妈再跟你一起去送上贺礼。”

白泽山之行危险重重,清婉夫人留在东明花梨确实也比较放心。跟她说道:“一个人在宫里不要委屈了自己,我已经请鼎王叔照应,另外会把公主府卫军调入宫里保护你的安全,他们都是大漠的勇士,会拼命保护好公主的。”

王宫的安全有禁军负责,公主府的卫军虽然也在禁军之列,但跟其他禁军没有什么交集,加上这次宫变,相互之间肯定会有隔阂,把他们调入宫中,清婉夫人觉得不妥,拒绝道:“不要麻烦了,王宫戒备森严,没什么人能伤害我。”

花梨却十分坚持,告诉她说:“不,有他们在我才放心;何况公主府的卫军来自大漠,跟东明禁军卫军之间都不大合得来;让他们跟在你身边是为了你的安全,也是为了不让他们惹出什么乱子。”

她这么说,清婉夫人就没有了拒绝的理由,欣慰的笑了,说道:“那好吧,不过你要告诉他们进宫之后除了日常的巡逻之外不准随意走动;宫里有宫里的规矩。”

“你放心吧,公主府虽然地处偏西,可也还在王宫之列,宫里的规矩他们都懂,不会给你添乱子的。”

这么说来,清婉夫人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摸摸花梨的脑袋:“花梨真的长大了;看着花梨如此老练,妈妈都觉得自己老了,老到女儿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年纪。”

花梨楞了一下,咯咯笑了,趴在清婉夫人身上撒娇道:“妈妈不老,正是似水的年华;女儿急着长大,是因为上天要觉得前些年亏待了妈妈,要补偿给妈妈一份大礼。”

她古灵精怪的,不知道又给准备了什么惊喜,清婉夫人也有些期待,问她:“是吗?是什么样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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