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做法离歌能够接受,花梨如果把药倒在茶盏里面而且让她先选,那么权力的天平就是偏向她一边的。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花梨防止她耍花招:“好,就这么办。”
花梨把药倒出来,为了不自食恶果,她不得不尽量把两个茶盏里面的药到得一样多。
看起来都差不多,离歌随便拿了一个过去窗边坐下来,掀开衣服开始上药。
花梨坐在桌子旁,回头看了离歌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拉下衣服上药,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弄,只能一边观察离歌一边模仿。
智珏在刚开始修炼的时候也经常受伤,都是离歌给他处理伤口;累积了不少的经验,但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自己的身上派上用场。
离歌很快处理好,穿上衣服过来看花梨的笑话:“哟哟哟,大小姐不是天资聪慧没什么事情能难到你吗!怎么包扎的这么难看。比乞丐的裹脚布还要难看。”
花梨不愿服输,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也无话可说。继续小心翼翼的上药,可是不论她怎么小心,还是弄得到处都是。
离歌就坐在桌子对面,不时出言讥讽:“弄到衣服上了。”“绷带在这里应该交叉。”
虽然很不乐意,但花梨还是照她说的做了,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服软了吗?离歌以为自己听错了,撅起嘴不愿搭理。
花梨终于小心翼翼的弄完,把衣服往上拉却拉不上去了,痛得龇牙咧嘴。
离歌也终于心软,过来粗鲁的扯开她的衣服,解开绷带重新包扎。经过她的包扎,花梨立刻感觉舒服很多,衣服也能够穿上去了。
不过整个过程中,离歌始终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把衣服穿好,花梨低下头小声跟离歌道歉:“对不起。”
离歌冷哼一声,把头偏向一边:“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
花梨的头压得更低了,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我是说真的,其实跟你吵架我也很难过,我也知道自己不知好歹,可是我真的很心急!”
她很难过,离歌又何尝不是呢!在村里的时候她一直向往外面的世界,每天都活在现实和幻想的交叉点;那些‘正常人’自然不愿意跟她有过多接触。跟着慕晓语离开,她终于要见到向往已久的世界,可是却无端卷入灾难之中,结识了一帮莫名其妙的朋友。
这么多人里面,真正能跟她算得上朋友的也只有慕晓语跟花梨。她看得出来慕晓语的心里藏着事,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就不敢过多的打扰她。花梨则不同,这些天她们以姐妹相称,合作的还算愉快,也渐渐磨合了棱角。
到了这里,已经是危急关头,花梨心急也是当然的。想到这些天都是花梨在动脑子,自己连一个好一点的主意都没有想出来,离歌突然觉得刚刚自己很过分,不仅没有安慰她反而先动手!知道错了,也主动认错:“我也有错,这些天什么忙都没帮上,到了这个关头还给你添麻烦;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抛弃我,我才是真的不知道好歹。”
紧张而尴尬的气氛中,花梨突然哈哈的笑了。花梨又在骗她,正要发火,却听到花梨说:“我不抛弃你主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自己也很危险,不是因为好心。”
这个家伙真的不可爱,离歌抓狂,怒骂道:“你这个小孩子是妖怪吗?这种情况就算说假话又能怎样!”
花里笑得更加猖狂,递给离歌一个东西:“那我告诉你一句假话吧师姐,这场雨会下很多天,直到大雨停下来之前师傅的心情都会很糟糕,你要哄她开心。”
慕晓语的心情不好离歌当然知道,可是她心情不好的原因是那一群土匪,她要怎么安慰呢?还真是个难题。无奈求教花梨:“要怎么安慰?你有破敌之策吗?”
花梨翻个白眼:“破敌?你以为师傅真的把这些土匪放在眼里吗?她只是想要知道那个叫断头蝙蝠的家伙有多少本事。她的心情不好是因为这场雨,她讨厌雨。”
离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的意思是师傅我们之所以还在这里,只是因为师傅想要跟人打架,而那些土匪在她眼里根本连蚂蚁都不如?”
花梨再次给她一个大白眼:“如果一定要这样说你才能理解,那这样说也可以。”
离歌稍加思索,不解问道:“那你心急什么?”
说起她心急的原因,花梨的心里又紧张起来,一脸不爽的告诉离歌:“如果那家伙太差劲挡不住师傅的剑,那我的考题就没法完成了。”
考题没法完成就不能拜师,离歌也跟着揪心起来,但随即释然了;拍着胸脯劫后余生的样子傻笑:“这样啊,还好还好。”
花梨目露凶光,厉声质问:“还好?你什么意思?”一把抓住花梨,警告她:“你以为我不能完成考题你就能吗?告诉你,师傅出的考题是相互关联的,咱两要么一起成,要么一起败。”
离歌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她吓到,高傲的转身,十分得意的样子:“你以为我会吗,告诉你,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被你唬到的。”
“是吗?那请问你要怎么从一个一流剑客的手中夺走她的宝剑呢?师傅如果会帮你,这个考题就没有意义了。”这么一说,离歌顿时愣了,是啊,如果慕晓语出手,这个考题就没有意义了。
看来就跟花梨说的一样,这个考题必须她两一起才能完成。
没办法,只能嬉皮笑脸的转过身来,跟花梨讨好:“我最最最最聪明的小师妹一定已经有主意了对不对?”
花梨的伤口还感觉很痛,没有心情跟她开玩笑;白眼告诉她:“她们的目的是我跟妈妈,如果我所料不错,师傅会让妈妈先走,到时候楼船上就剩下我一个目标人物,等师傅跟断头蝙蝠比斗之后,你就提出用我交换水道,附加条件是要邪面书生交出宝剑以示诚心。”
离歌嘴角抽动,鄙视的看着她:“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耳朵坏了。”
关于事情的细节,花梨并不准备跟她详说;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句:“照我说的做;你只需要记住拿到宝剑之后立刻藏起来,除了师父叫你谁问你都不要说就是了。否则的话就等着给我收尸。”
花梨不是开玩笑的,离歌也不敢轻易答应这样的事情;跟她确认道:“你说的是要用你来交换邪面书生手里的宝剑,而你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是这样吧?”
花梨点头,不耐烦的说:“就是这样,但我必须再次提醒你,如果你出了一点问题,不仅我要命丧黄泉,你手里的宝剑也会割下你的脑袋。”
离歌记得很清楚,花梨曾说过所有的事情之间存在一条纽带,只要抓住这条线就能运筹帷幄;想必花梨已经找到了这条关系线。
她相信花梨,更相信慕晓语,没有多问,只有有些担心的说:“那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准备退路。”
花梨已经分不清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单纯的知识空缺;实在无力吐槽了,压低声音怒吼了一句‘滚’。离歌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立刻闭嘴。
花梨也没有再说什么,呼口气十分无奈叫她:“重新给我一套衣服。”
把刚刚拿过来的衣服都抱在她面前:“你自己选吧。”
花梨随便拿了一套衣服穿上,开始自己的沉思,离歌也安静的在一边不去打扰她。
清婉夫人和慕晓语一直注意这边的动静,好一会没有听见声音,知道她两的事情已经解决,慕晓语起身:“夫人,我该告辞了。”
清婉夫人明白她的意思,把刚刚打开的一盒茶珍包起来递给她:“夜色暗长,晓语你拿去吧。”
慕晓语也没有跟她客气。
听见开门声,离歌跟花梨都转过头来。见到慕晓语回来了,花梨起身抱拳作揖:“慕姐姐好。”她还没有通过考题,所以还不能叫师傅,师傅这个称谓只在她跟离歌之间。
慕晓语点头,憋住笑上下打量她:“这身衣服穿在花梨身上也很好看!”
花梨知道慕晓语是在嘲笑她,心里慌张起来,甩几下袖子露出小手,拱手作揖:“慕姐姐谬赞花梨羞愧难当。”想找个理由开溜,可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听见了清婉夫人的声音:“花梨,不要再给慕姐姐找麻烦了,快回来。”这真是绝处逢生,赶紧跟慕晓语告辞:“慕姐姐,我回去了。”
慕晓语点头首肯,花梨赶紧走,但因为衣服是在太大了,转身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个跟斗。
爬起来尴尬的看着慕晓语笑了笑,拱手作揖匆匆离去。
见到花梨这个样子,离歌很是不解。她不懂聪明伶俐胆大心细的花梨今天为何会连连出丑!